第二百一十三回、风云馆之变

风云馆这边,李玉让师兄弟几个将俘虏关押起来,又见到了小十二高玉昊的信号弹,知道了他们一行人的大概位置。

李玉让攥紧乌金扇,看了一眼远远围观的风云馆众多外门弟子,大家正摸不着头脑,不知苍宇殿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捉了几个人,这七个人洁白的衣服上又满是血污。

李玉让愁思满面,将老三赵玉常、老四滕玉涛、老八单玉飞、老九邱玉哲、老十郑玉畅、小十一姜玉钦叫到一处,低声道:“目前师父身份存疑,苍宇殿内无人,师父不见了的消息,暂时不能传出去,否则必将引起风云馆恐慌,老四和老十留在风云馆压阵,老四守住苍宇殿,切记,一切都要如常。老十看住俘虏,别让馆内任何人与他们接触。我带其余人出去援助老二。”

滕玉涛和郑玉畅皆拱手道:“放心吧,大师兄。”

李玉让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外门弟子,又对滕玉涛嘱咐道:“眼下情形,瞒是瞒不住了,只管对他们说,抓获的是刺杀师父的叛贼,师父安然无恙,尚在苍宇殿内闭关,我带人去追杀余党。”

滕玉涛点头道:“没问题,交给我吧。”guhu.org 完美小说网

李玉让带着老三赵玉常、老八单玉飞、老九邱玉哲、小十一姜玉钦,又组织了一队风云馆外门弟子,赶往信号发射的方向,趋近时听到戏楼院内打杀声震天,立即将戏楼包围了起来。

李玉让五人冲进院子,戏楼内的家丁早已横尸遍地,戏子们武功倒是不赖,但遇到风云馆这群各怀绝技的人,亦是明显不敌,又见到李玉让带队援助,急忙合兵一处,准备突围出去逃跑,却不料院子已被包围,一群戏子自知难逃,抵抗了一阵,最终大部分被活捉。

话说孟笑离和吴玉虬二人冲到街上,人来人往间,见到这二人身染血渍,都唯恐避之不及,二人也顾不得其他,驾起轻功,向最近的城门方向紧追。

且说这风云馆占地面积庞大,又是在杭州府的中心地带,最是繁华富庶的地界,加上午饭要到了,集市上买菜卖菜,吵吵嚷嚷,摩肩擦踵。

姬水石同两个白衣书生虽从戏园子牵了两匹马出来,在这热闹的街市上无论如何也驾驭不得,被逼无奈只好下马牵行,本来想着骑马更快,不成想人潮拥挤,牵出来的马倒成了累赘。

加之姬水石年纪偏大,腿脚自然慢些,两个年轻书生几次返回搀扶,不时焦急的回头,口中不停的催促。

侍卫和戏楼里的人现身拦阻,所腾出来的时间,全都耽误在了路上,走出了三个街区,终于看到前方行人三三两两,前路一片通畅,姬水石同两个书生这才翻身上马,刚要驭马疾驰,突听身后孟笑离大喝一声:“哪里跑!”

姬水石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在马背上双腿一夹,急道:“快跑啊!”

两个白衣书生一个单独乘马,一个带着姬水石,两匹马嘶鸣一声,拔腿奔腾。

冷面书生吴玉虬白衣翻飞,纵身跃上,诛心笔半空疾旋,向着姬水石的马脖子刺了过去,马儿吃痛,嘶叫了一声,僵直的侧倒下去,吴玉虬收回诛心笔,望向马背上重摔下来的二人。

另一边,孟笑离红衣呼哧,跃上另一匹马的马背,金爪一探,将正在驭马的书生打下马去,那书生后颈鲜血淋漓,从马背上跌落,在地上滚了几滚,趴在了地上。孟笑离顺势跨上马鞍,勒紧缰绳,将跑马制住。

吴玉虬扫量着眼前的三人,那两个书生是风云馆弟子,常年伺候在姬水石身边,姬水石闭关期间,苍宇殿传递信息,通报情况,皆是此二人在阁楼上下的沟通,吴玉虬对此二人再熟悉不过了。

但跌坐在二人中间这白须白髯的胖老头,吴玉虬却从未见过,吴玉虬怒视着白头翁,厉声问道:“你是谁?我师父呢?”

一听此话,孟笑离心下得意,不消说,这白胡子老头果然不是真正的姬水石。

未等白头翁回答,那两个书生却抢话道:“师父就在此,吴玉虬你想造反吗?”

吴玉虬转眼瞪视那书生二人,气道:“没想到暗中捣鬼还有你们两个的份?”

正说着,风云馆其他弟子抽开身赶了过来,风云馆七弟子谭玉宁,扭着细胯,举着水柳剑快步赶过来,见到坐在地上的白头翁,大吃一惊,结舌道:“这?这是阁楼上的师父?”

吴玉虬微一点头,谭玉宁气的直翻白眼,尖着嗓子骂道:“你他娘的是谁啊?别告诉我天天在阁楼里,把老子骂的狗血喷头的居然是你?”

那白头翁挤在两个书生中间抱着脑袋,惶恐的偷看围过来的风云馆弟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小十二高玉昊收起竹节锏,叫地上的三个人站了起来,两个书生将白头翁护在中间,高玉昊探身打量着这位白头翁,又伸手扥了扥老头的白胡子,懵懂的问道:“所以,我师父他人呢?”

几个人将白头翁和两位书生团团围住,无论怎么质问,白头翁始终是一言不发,孟笑离不耐烦的将白头翁身边的两个书生拉开,气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开。”两书生被甩到一边,被左右护法宁愿和乌羽点了穴道,看管了起来。

孟笑离伸手揪住白头翁的领子,奇道:“感受不到你的内力,你不会武功?”

吴玉虬弯身拉过老者的手腕,那白头翁不知所谓,吓的连忙求道:“我确实不会武功,我乃读书人,没学过武功。你们不要伤我,我,我也是个傀儡,身不由己,做不得主啊。”声音全不似在阁楼里传出来那般雄厚。

“但你如何又有这庞然的内力?”吴玉虬放开老者的脉门,厉声质问道。

孟笑离转头看向吴玉虬,疑道:“他内功已上了八层?”

那白头翁抱着脑袋哭求道:“内功是别人转输给我的,我根本不知该怎么用,只有在模仿姬水石声音的时候,才调用的出来,这是唯一的作用了,当然,也是别人教的。”

老五申玉荇将镔铁敲山棒竖在身后,声音润泽,平声静气问道:“你口口声声说受人胁迫,那人到底是谁啊?”

那老头不肯回答,左右看了看,心下着急,送入京城的求救信已有多时,厂公说是带人前来营救始终没见到动静,再晚一步,估计自己就要没命了。

正僵持间,李玉让处理好了戏楼的那帮人,叫老三赵玉常和老八单玉飞带队押回了风云馆,李玉让带着老九邱玉哲和小十一姜玉钦赶了过来。

见到眼前场景,李玉让急问吴玉虬道:“怎么回事?”

吴玉虬叹声道:“在阁楼里的确实不是师父,而是这老人冒名顶替,师父下落不明。”

李玉让看向白头翁,难以置信道:“这么说,我师父闭关五六年,你便顶替了五六年?那我师父是生是死?人在何处?你最好如实告诉我。”

那白头翁眼珠乱滚,故弄玄虚,忽然又挺起肥胖的腰杆,傲气道:“老头子我什么都知道,你们想我回答,就好生伺候我。”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窜了出去,老七谭玉宁将水柳剑送入剑鞘,一听白头翁如此说话,火冒三丈,大骂一声:“去你娘的吧!”上去就是一拳,将白头翁鼻骨打断,鲜血顺着白头翁的鼻沟流了下来,白头翁捂着鼻子看向谭玉宁,谭玉宁仍不解气,挥拳边打边骂道:“伺候啊?要伺候?老子好生伺候伺候你。”

老九邱玉哲和小十一姜玉钦急忙拉劝,白头翁手臂挡脸,又哭又骂:“都是读书人,你们怎么如此野蛮?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我可太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了,我的好徒儿们,不孝啊!大逆不道啊!”

本来姜玉钦还在对着谭玉宁好言相劝,柔声细语:“七师哥,算了算了,老头子有为难处,我们要以理服人,慢慢细说。”突听白头翁如此谩骂,姜玉钦忽然转脸,变脸比翻书还快,对着白头翁返身就是一脚:“无耻狂徒。”

白头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哎呦”个没完。

小十一姜玉钦撸胳膊挽袖子,对大师兄李玉让气道:“大师兄,这我可忍不了,这不是侮辱人嘛!”

李玉让执着扇子看了半日热闹,听完姜玉钦的话,合扇压住姜玉钦手臂,劝道:“这个人对我们还有大用,你们也下手轻点。”姜玉钦立时将挽起的袖子又放下,转脸又笑对白头翁,伸手将白头翁搀扶起来,口中不停道:“失礼了失礼了。”

李玉让对众师弟命道:“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把人带回风云馆,与盟主商量一下对策。”李玉让看向一旁的孟笑离,孟笑离转头望了望围观而来的百姓,尽皆嘀咕着风云馆书生秀才当街打人,实在罕见。

孟笑离焦虑道:“厂公马上就来了,他不是一个讲理的人,所以我们最好尽快推翻旧权,你们必须站出来一人掌控风云馆,早早定下大局。”

众师兄弟一齐看向李玉让,邱老九道:“那必然是大师兄啊,本来大师兄也是风云馆的继承人。”

李玉让垂头蹙眉,面露为难,少顷,复又抬头道:“好吧,为了不耽搁时间,误了大事,我暂时替师父监管风云馆,等大局已定,我们再讨论继承人的问题。”说罢,李玉让对众师兄弟命道:“将这三个人押回风云馆,细细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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