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看完了宝贝讲完了故事,接下来才开始真正重要的环节,就是应该如何划分。面对这两件价值不菲的宝贝,谁都想据为己有。光头看了看胖子,让他提高点警惕,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出现黑吃黑的情况。虽然面前这两个南蛮子看起来体质瘦小,但是在刚才黄鼠狼一战里完全可以证明两人身手不凡。

老五似乎也感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闭上嘴闷头看着手里的玉枕,墓室内瞬间又安静了起来。

胖子最没有耐心,沉默了不到两分钟最先开口说道:“这棺材里就这么两件值钱的东西,咱们一派一件。鉴于是我们先开的棺,所以玉枕归我们,玉席归你们,怎么样?”老五看着手里的玉枕似乎有些犹豫,干笑两声道:“说实在话,这梦龙枕虽是无价之宝,可是想在市面上出手颇有困难,倒不如将枕头给我,二位看看如何?”

有了钱老六,无论是什么东西最不怕的就是出手。胖子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但心眼多得很。知道以现在的情况不能硬来,万一红了脸可能最后连玉席都带不出去。于是眼珠一转提议道:“不如这样吧,右边的耳室咱还没看,没准里边还藏着什么好玩意。咱几个去瞧瞧,先把这墓敛干净了,分东西的事等出去再谈也不迟。”

光头知道他是想再拖一段时间恢复恢复体力,免得打起来吃亏。话说到这个份上,老五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同意。随后四个人将装满古董的背包放在粉棺旁边,拿着各自的防身之物轻装上阵走进了陵墓的右耳室。

右耳室的空间小了许多,只有墓室的三分之一左右。除了四个角落各摆放着一盏两米多高的青铜灯柱外,再无其他东西。地面厚厚的灰尘上有两排老五和茂小刚刚走过时留下的脚印。光头掏出打火机走到耳室其中一个角落想试着点燃青铜灯柱里的灯芯,无奈灯油已经燃尽,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正当他准备吆喝着众人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胖子说道:“秃子,你说这玩意要是拿回去,能卖钱不?”光头闻声看去,只见胖子正站在耳室的一侧盯着墙壁看。墙壁上是一幅接一幅五彩缤纷的壁画。老五在一旁笑道:“这东西却是非常值钱,不过极易氧化。现在墓室里边已经与外界通了气,不出三个小时墙壁上的颜料就会被氧化消褪。”茂小也应和道:“莫说没有大型工具来搬运壁画,就是有,等运到城里的时候恐怕也只剩下一堵土墙了。”

胖子奇道:“意思这玩意是一次性的呗?那我还挺荣幸,全世界也就四个人见过,其中就有我。不过这画的什么玩意,也太抽象了吧?”光头一边凑过去细看一边骂道:“那是你看不懂,像这些壁画往往就能告诉咱们这个墓是什么时候的和墓主人的身份。”胖子撇这嘴道:“咱是倒斗的,又不是考古,研究这些有个鸟用。无论什么时候的墓,里边的物件值钱就行。你懂你到是给我讲讲这画上说的是什么?”

壁画虽然很抽象,但是每幅画的下面都有文字注解。这间耳室壁画上所写的注解用的是梵文,这种文字多用在佛教经书之中,在《斗行》也略有讲解。光头一边努力回忆一边结合上面的图画连蒙带猜将内容说了个大概……

第十一章姑苏田五

在春秋时期,周王称霸一段时间后势力慢慢减弱,群雄纷争。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相继称霸,一时间社会进入了一个动乱的时代。百姓每天节衣缩食,过着动荡不安的日子。

在齐桓公国都姑苏城内有一个名叫田力的小混混,因为在家排行老五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喊他田五。田五的爹妈兄弟因为天灾全都落了难,只剩他一个死里逃生最后落脚住在了姑苏。这田五十分聪明,却生性懒惰,虽有一肚子心眼却都是坏心眼。但是懒人也有懒人的活法,田五每天的生计来源只有一个字:“偷”。

历来就不着调的田五从小偷到大,虽然被爹妈吊在房梁上毒打过不止一回,见到动心之物却还是管不住自己这双手。慢慢的倒也偷出了技术,最后更是达到巅峰,只要是入了他眼的物件,就没有偷不到的。大家伙嘴上不说心里也都跟明镜一般,见到他便远远躲开不去招惹,免得随身之物‘不翼而飞’。

这天,田五在自己已经漏风滴雨的破房子眯了一上午懒觉后起身到集市上瞎转悠。集上的人见到他都捂着自己腰间的钱袋唯恐避之不及。田五转了一大圈一无所获,心中也十分恼火。这时,不远处忽然一阵骚动,几个家丁模样的下人正站在一个男子两侧驱散着过往的行人。那男子衣着华丽,吊儿郎当,一看就知道是某家富商的公子哥。

田五眼珠一转,知道来‘生意’了,于是摇头尾巴晃的迎了上去,趁着家丁不注意,一头撞到了那公子哥的怀里。旁边的家丁一看神色大惊,急忙将田五拉开推倒一边。一个尖嘴猴腮下巴上长着一撮小胡子的家丁厉声骂道:“哪来的臭要饭的!?眼睛长屁股上了!敢撞我们公子,是不是活够了!?”随后又一脸堆笑的跑到那公子哥面前点头哈腰:“三少爷,您没事吧?用不用小的回府给您重新拿一件衣服?”

三少爷掸了掸身上被蹭脏的位置,一脸厌恶,挥手啪的一声扇在那家丁脸上:“狗奴才,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信不信我回去砍了你!”那家丁被扇的原地转了个圈,一脸惊慌道:“三少爷息怒,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我虎小绝对不让您失望!”三少爷瞪了他一眼:“就给你一次机会,再有下次,回去家法伺候!”说罢准备转身离去。

虎小屁颠屁颠跟上去问道:“三少爷,那这个人……怎么处理?”三少爷轻哼了一声:“老规矩,打个半死然后扔进护城河里喂鱼。”虎小听后一脸嬉皮的‘是’了半天,随后脸色一正对着另外几个家丁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完事以后回府里领赏去!”说完跟在三少爷后面消失在了人群中。

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摩拳擦掌走向了田五……

一阵毒打后,遍体鳞伤的田五就被装在麻袋里扑通一声扔进了姑苏城外的护城河里。也该着他命大,就在他即将溺水而亡的时候,麻袋忽然刮在了河底一块尖锐的石头上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田五连忙手脚并用钻出麻袋游到水面爬出了护城河,尽管全身如断金折骨一般疼痛难忍,他也不敢停留半分,当即将衣服脱下来蒙在头上回了家。

经过这一番折腾田五胳膊骨折,几乎全身都淤青发紫,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哪尊大佛,但这仇算是结下了。他在三少爷身上摸了一块玉佩,第二天去瓷器行换了二十两银子,买了药草填了粮食外加一身新衣服便所剩无几。他也不再出去,一边窝在家里养伤一边琢磨着怎么打击报复。

一个星期以后,田五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他也在家里憋的实在太久,于是换上新买的衣服溜溜达达又上了集市。没想到冤家路窄,在集市转悠了不到半圈田五就又看见那三少爷带着田五几个家丁在不远处迎面走来,一行人边走边说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

田五大伤初愈,自然不想再挨一顿毒打,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命大。眼尖转身几人已经走到近前,转身开溜肯定来之不及,于是长了个心眼转身在身旁一家玩偶摊子上假意挑选想就此避过。没料到三少爷走到他背后竟然停了下来,冲着身边的虎小骂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给我把玉佩找回来,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虎小弯着腰说道:“三少爷您先息怒,我估计八成是让上次要饭那小子给摸去了。”

三少爷侧身走到田五身边一边扒拉着眼前的玩偶一边说道:“那你就去找啊!在这费什么话!”虎小一脸哭丧样:“三少爷,那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丢掉护城河里边了,恐怕这功夫已经只剩一副骨架了,您让奴才怎么找啊……”三少爷一瞪眼:“行了,别跟着我了!怎么找那是你的事,我告诉你,三天以后要是找不回来,我就把你也扔进护城河里一起喂鱼!”说着一甩袖子愤愤离去。

剩下的几个家丁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其中一个人问道:“虎管家,咱……怎么找?总不能去捞护城河吧?”虎小想了想,恶狠狠的说道:“护城河那么大,捞了也是白捞!真的肯定是找不到了,三少爷又不识货,走吧,去瓷器行看看。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先找个假的糊弄糊弄,没准能瞒天过海。”

田五听了心里顿时一惊,整个姑苏城只有两家瓷器行。而他一个星期前刚刚在其中一家卖掉玉佩,若是被虎小看到,恐怕自己难逃一劫。于是连忙匆匆赶往那家瓷器店,一路狂奔后终于赶在前脚到了店内。那块玉佩正摆在中央,十分醒目!田五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热交织汗水松了一口气,指着玉佩对老板说道:“这个,给我装起来,我要了。”说着从身上摸出了刚才顺手摸来的二十两银子。

瓷器店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见到田五这架势,阴诈的小眼睛一眯笑道:“这位客官好生着急,这是块上好翠玉做的玉佩,一百二十两纹银,我这就让小二给您包上,还请先把银子交了。”

田五一听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七天前自己卖的时候还二十两,七天以后竟然足足涨了五倍!张口叫道:“一百二十两?我二十两卖给你,放这么几天就涨了一百两?你以为你这里是皇宫啊!?”老板听后仔细看了看田五,这才认出来就是七天前卖玉佩的人,于是轻哼一声道:“我这不是当铺,你多少钱放着就能多少钱拿回去。你卖给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如果买不起,您请回。”

田五暗骂一声,心中直呼倒霉,于是将全身的银子都掏了个干净,细细一数总共才五十六两。于是硬着头皮讲起了价格:“老板,这东西对我确实很重要,我全身一共这么点家当,五十六两行不行?”老板似乎料定了田五一定会要,于是丝毫不放低价格:“小店从不议价,刚才说了,一百二十两纹银,分文不能少!”眼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田五也急的全身冒汗,咬着牙道:“成,一百二十两就一百二十两、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先付五十六两,明天把剩下的给你送过来行不行?你先给我包上!”

老板一脸得意,喝着茶水摇了摇头:“本店概不赊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当面点清。”田五已经忍到发疯,可是又十分无奈,正准备软磨硬泡想想办法,却忽然听到瓷器店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虎管家,全姑苏城就这么两家。刚刚那家没有,咱在去这家碰碰运气。”话音刚落,虎小就带着几个家丁走了进来。

老板一见又来了客人,也不顾一旁的田五,笑脸迎了上去:“这位爷您里边请,看看需要点什么,我来给您介绍。”虎小直奔主题:“把你这最好的玉佩给我拿出来,要那种圆形上面有元宝的!”或许是为了抬出更高的价格,老板将田五这块玉佩取了出来:“这块非常符合大爷的要求,成色手感又都是一流货色,您看看怎么样?”

虎小一看眼睛就直了,嘴里喃喃道:“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行,就这块了,给我包起来!多少钱?”老板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顿时面露难色:“这位大爷,不瞒您说,这块玉佩卖价一百二十两,不过已经被人预定了,如果您出的价格能再高一点,我可以先把它让给您。”

虎小一瞪眼:“预定了?谁啊?我比他多出五十两,赶紧给我包上!”老板嘿嘿一笑,知道面对两个都十分迫切得到同一样的东西的人,双方这么相互一叫价,自己就渔翁得利了。于是指着站在一旁的田五说道:“提前预定的就是这位,至于价格,你们自己商量吧,价高者优先。”

田五正琢磨着怎么悄无声息的溜出去,没想到忽然被老板给指了出来,心说这下彻底玩完了!

果然,虎小抬头一看便带着身后的家丁径直冲他走了过来……

第十二章迟凌酷刑

正当田五准备撒丫子开溜的时候,虎小已经走到他面前眼睛一瞪:“这位老兄,今天这玉佩我是要定了,你如果死抬着价不放,就别怪我不客气!”田五听了一愣,看来自己这是没被认出来。说来也是,现在的田五一身干净的长袍新衣,与一个星期前那副蓬头垢面的讨饭模样截然不同,不仔细看确实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

虎小见田五不回话,以为是跟他抬上了价。但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开口催促道:“怎么着你给个痛快话,我没工夫在这耗着!”田五虽然庆幸自己没被认出来,心里却也连连叫苦。眼下如果跟他抬价,先不说后果如何,就是身上的银子都根本不允许。如果就这么让他把玉佩拿走,万一被发现是真的,那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想来想去,看着眼前不识货的虎小,田五还是决定赌一把。于是拱手相让,趁着虎小数银子掏钱的时候溜出了瓷器行。回到家以后,田五提心吊胆不敢再出门。靠着身上的五十六两纹银在家里足足躲了两个月,见此事一直没有人再提,于是便慢慢放下心来。又恢复了平常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日子,每天依然睡到晌午随后去集市上溜达。

再说虎小那边,他忐忑不安的将玉佩拿回去送到三少爷手里。三少爷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随身玉佩,连夸虎小聪明能干,并且赏了百两白银。虎小也松了一口气,庆幸终于将此事蒙混了过去。

这块玉佩虽然成色甚佳,但材质是当时颇为常见的白玉,所以并不值钱。就因为是母亲所送,所以三少爷才如此着急寻回。两个月以后,母子二人在一次闲聊之中忽然提及此玉佩,于是三少爷便拿出来给母亲观看。虎小在一旁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脸上冷汗直流。因为他知道虽然三少爷是个不识货的主,但老夫人却眼力极尖,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因为这本身就是那块玉佩,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可想而知,老夫人连夸三少爷孝顺,并让他继续好好保留玉佩。这番情景让虎小起了怀疑,当晚仔细一回想,这才觉得两个月前在瓷器行遇到的那张面孔有几分熟悉,似乎就是田五!于是他找到三少爷,谎称玉佩是在护城河中碰巧捞出来的,但是却没见到田五的尸体。而前些天又有人遇见了田五,所以猜测田五没有死。

三少爷听后怒目圆睁,恶狠狠的骂道:“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屁事都办不好一件!还没有人能从我的手底下逃走,你给我带人把他抓回来,我倒要看看他是那路不死神仙!”虎小领命,随后带着一群家丁经过一番打听后直奔田五家里。而这一天田五恰好没有回家,因为‘生意’好一连摸了十几个钱袋,所以在集市上绕了一圈买了一坛好酒一包牛肉准备回去庆祝。

他刚刚走到家门口便听到了里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劈啪之声,趴着墙头往里一看,只见虎小正带着众家丁满屋乱翻很明显在找他。他知道事情肯定是哪里出了漏洞,被虎小发现自己还活着,于是连忙起身离开,准备等第二天开城门的时候早早出城离开姑苏。

当晚他也没闲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吃了牛肉喝了烧酒,胆子也大了起来。心里越想越发生气,不知道那所谓的三少爷是什么来头,只是偷了他一枚玉佩便要如此赶尽杀绝。最后决定就是走也不能这么憋着口闷气走,索性去三少爷府上偷点值钱的东西。一来自己心里解解气,二来也好作为以后跑路的盘缠。

于是他眼珠一转回到自己家附近,果然看到虎小带着一群家丁正埋伏在四周,只要自己一出现便会被众家丁一拥而上打个半死,随后再一次被扔进护城河里喂鱼。就这样,一群人盯着他家的门口,他在后边盯着这群人。不多时,眼见头顶月光已经大亮。虎小脸上也露出了困乏之色,在打了几个哈欠后挥了挥手带着重家丁离去。

田五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走了几条巷子后来到一所巨大的府邸门前。虎小和两个门丁打了声招呼,随后走了进去。田五隐在黑暗里细细观察,只见府门顶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金边大字:迟凌府。

见到这三个字,田五才彻底明白三少爷和虎小为什么如此嚣张,说杀便杀丝毫不把王法看在眼里。

原来,迟凌督是齐桓公手下的一名战绩累累的大将军,现在已经年近五十仍然在沙场上英勇奋战。齐桓公很是感动,于是给他的家眷赏赐金银千两并且受朝廷笼罩。这迟凌府便是迟凌督之家,迟凌督原本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为国效力接连在沙城战死,只剩下名为迟凌策的三儿子。为了留下一株香火,迟凌督便不再让他习武参政,而是留在都城娇养长大。虽然迟凌策这个名字取的威武霸气,但却和本人有着天差地别。因为打小受到溺宠,所以迟凌策一直吊儿郎当称霸一方,被大家唤作三少爷。

田五虽然心里明白,但酒壮熊人胆,在加上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根本不管这些,找了个缺口就翻进了迟凌府!

迟凌府内比他想象的要大出很多,府内亭台楼阁,水塘花园一座接着一座。绕了几圈田五就晕了脑袋忘记了来时的道路。不过小偷总是具备那种寻宝的潜质,更何况是田五这种惯偷。向四周一番眺望后便寻着一所珠光宝气的房子摸去。这处房屋红柱白墙,地面琉璃瓷砖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光芒,显得十分幽静高雅。

房门并没有上锁,只轻轻一推便消无声息的滑向两侧,田五深一脚浅一脚摸黑走了进去。在外面看,他原本以为这应该是一处书房或珍宝阁之类的地方。但是进到里边仔细一瞧发现屋内分为两大间,进门以后是两排散发着香气的檀木柜架,架子上满是金银玉器,件件价值不菲。

在里侧似乎是间卧室,中间摆着一个红色方桌,四周是五个雕刻精美的木椅。桌子两侧是两个巨大的落地花瓶,在最里面是挂着垂帘的寝床,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酣睡声,床上的被子有节奏的一起一伏。

田五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掀起了垂帘,发现床上睡的竟然正是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的三少爷。于是心中歹意顿起,借着酒劲神经一紧,猛的掀起被子死死捂在三少爷头上。三少爷猛然从梦中惊醒,手脚并用的拼命挣扎。田五身体瘦弱,眼见自己有些按压不住情急之下直接骑在三少爷脖子上,压着被子的双手一直没松开过。

很快三少爷便没有了挣扎,胸口也不再起伏。田五颤颤巍巍的掀开被子,只见三少爷面色紫红,双眼突出眼眶,已经窒息而死。

这下他才意识到闯了大祸,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不杀他,他也会反过来杀你。事已至此,田五也不再犹豫,在檀木柜架上挑了几件小巧值钱的物件塞进兜里,连滚带爬逃出了迟凌府。第二天一大早城门刚开就离开姑苏去远方逃命。

这天恰逢迟凌督回城,因为年纪太大力不从心,所以他一连打了几场败仗,灰头土脸的回了迟凌府。却没想到回府之后还没来得及卸甲便得到了迟凌策暴毙的消息。连连败仗的恼怒再加上晚年丧子的悲痛让迟凌督火冒三丈,当即带领三千手下寻着踪迹追杀田五。

几天后,已经远离姑苏城的田五正躺在一个草堆里美美的看着手里那些值钱宝贝,忽然听到四周响起刀枪剑戟铠甲摩擦之声,连忙好奇的抬头望去。这一抬头正被满脸恼怒的迟凌督看到,随后,他被尾随追赶八百余里的迟凌督重新押回姑苏城。

田五知道自己这次就算是有天大的造化也在劫难逃了,于是不等迟凌督逼问,索性自己先交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等着一死。

然而满腔怒火的迟凌督怎么可能让田五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在一顿酷刑暴打之后,他挑筋断骨,挖眼割舌。将奄奄一息的田五绑在一个干草扎成的草筏上,随后点燃草筏将他扔进了滚滚江水之中……

第十三章鬼尸

如此一番折腾,在旁人眼里看来田五不但必死无疑,而且还会死的很惨。谁知老天就会开这种玩笑,在大火即将烧沉木筏的时候忽然天降一阵冒雨,顿时将火势浇灭。因为暴雨倾盆,所以江水暴涨,湍急的水流推着载有田五的草筏由北南下,不出一天便漂到了江南一带。

在江南一处山水环绕的苗族部落,田五被一位五十多岁的苗族老妈妈发现并且从水中捞了上来。这位老妈妈名叫阿卢媞,无儿无女无丈夫,是苗村的蛊医。蛊医就是依靠蛊术来为人医病救命,当然如果有人中了什么邪蛊怨咒也可以来找她,这种职业属于医生和神婆的合体。

阿卢媞见到田五模样如此凄惨,心存不忍,于是利用蛊术和草药为他治病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转眼时间过去了一年,田五虽一直在接受治疗,无奈受伤实在太重并且都是致命伤害,所以每天忍受着身体带来的巨大痛苦,看着与自己素不相识的阿卢媞老妈妈拖着瘦弱的身躯忙前忙后,心中十分不忍。

终于有一天他再也坚持不住,不远继续连累善良的阿卢媞,于是把心一横咬牙自尽。临死前他望着窗外美丽的苗地之景发誓,为了感谢像阿卢媞一样善良的苗人,所以他死后不会去投胎,而是会一直守在每一个逝去的苗人身边让他们的灵魂和肉体永不受外界侵扰。

没过多久,朝政打乱,全国几股势力纷纷出兵征战。迟凌督也包括其中,但在经历了晚年丧子的沉痛打击后他一直不在状态,依然连吃败仗最后退到江南。碰巧知道苗人的蛊术非常厉害,于是便在心中盘算利用蛊术来对付敌人。心中有了此意,他便带人立即行动,直接乘船来到了水中苗地。

苗村中对蛊术最为精通的当然要数蛊医阿卢媞,迟凌督一听这老太太既能用蛊治病又能下蛊取胜心中十分欢喜,连忙去请阿卢媞出山给他助阵。阿卢媞学习蛊术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自然不会答应。这下惹恼了迟凌督,留下一番狠话后让她好好在家准备,第二天会派人强行将她接走。

阿卢媞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当晚便躺在早已给自己准备好的棺材里离魂升天了。迟凌督听到此消息勃然大怒,亲自带人要将阿卢媞的尸体大卸八块挂在苗村示众。没想到开棺的时候就遇到了怪事,轻飘飘的苏木棺材竟然用什么工具都无法打开!迟凌督想来不信世界上有妖邪魂魄之说,于是命人将棺材直接砸开。

谁知到拿锤的士兵刚刚砸了一下,便捂着胸口痛苦的大叫一声,随后无力的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没了呼吸。其他人见了心中不禁大骇,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迟凌督生气至极便举锤亲自上阵,只听咣的一声,他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弹的连连后退,而棺材盖上却只被微微砸出了个小坑。

待到迟凌督站稳身形准备再次抡锤的时候,忽然觉得大腿一阵钻心的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硬生生往外扯的腿里的骨头一样!这种感觉从左腿延伸到右腿再延伸到胸口最后传遍全身!在他十分痛苦的惨叫声中,近千名士兵眼睁睁看着他体内骨骼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四处乱撞,却无计可施。

等到惨叫声停止,迟凌督已经彻底咽了气。士兵们走进细看,竟然发现他整个人已经变得像一张人皮气球一样,体内的骨骼血肉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张鼓鼓囊囊的充气人皮!刺破皮肤后便迅速塌陷,不出几秒就完全贴在地面上,其薄厚程度酷似画像一般!

故事讲到这里,便没了下文。胖子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壁画已经到了尽头开口大骂:“这他妈古人也知道吊人胃口,故事不一次性讲完难不成等着出续集啊?!”说着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一幅壁画,忽然发现壁画最底部还有两排十分不起眼的小字,于是连忙招呼光头过来讲解。

光头举着手电凑过去,发现这两排小字并不是梵文,而是用繁体字写的文言文。于是拍了胖子后脑勺一巴掌骂道:“你还真他妈把自己当文盲了,连大中国的汉子都不认识了?”胖子闻言仔细去看,随后嘿嘿一笑磕磕绊绊的读了出来:“田五鬼尸,镇守苗界。如有进犯,其身内外之物必遭偷窃!做棺供之享,唯玉物可壁之!”

茂小缩着脖子看了看四周悄声问道:“这话……啥意思?”胖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解释道:“可能就是那田五死了以后为了报恩所以就变成鬼尸守着苗族人的陵墓,谁来盗墓他就偷谁东西。话说回来这办法可够损的,人家辛辛苦苦挖到墓里带回去几件好东西,等爬出去以后他再给偷回去,我头一次听说还有这么阴的鬼。”茂小听了这半开玩笑的话非但没有放轻松反而变得更加紧张,战战兢兢的盯着老五道:“咱……咱的起钉锤,会不会……就是被这鬼尸……偷走的?”

老五听后怒骂道:“别在这扯晦气话!咱又不是在苗墓里头!闭上嘴,咱该出去了!”说完带头往回走去。光头和胖子也不想再多做逗留,现在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算打起来也吃不了多大亏。于是便跟在他们后面,脑袋里想着这两件身价千万的宝贝出去以后该怎么分。

谁知到刚刚走了几步,最前面的老五忽然轻叫一声,随后啪的一声栽倒在地上!跟在后面的茂小连忙冲上去将他翻过来,只见老五脸色煞白,翻着白眼嘴巴大张,好像无法呼吸一样。光头和胖子正想过去帮忙,却看到蹲在老五身旁的茂小像触了电一样嗖的一声往后跳了两米多,脸部肌肉都在因为恐惧而颤颤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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