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 心跳游戏(上,6000+)
温然的话让马娉婷几人瞬间一愣,马娉婷几乎是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她,“温然阿姨你说的是真的,那些奇形怪状、让人简直不敢直视的异种竟然是你家里的人研究出来的么?”
“我有什么必要骗你,既然我敢说出来,那么也不怕你怀疑什么。”温然撇了撇嘴角,似乎有些不经意。
卢芳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没太弄清楚,皱了皱眉头,她打断马娉婷和温然的对视,开口问道:“婷婷,你前半段话我是明白了,可这后半段话我可是压根没听懂。什么异种,什么人兽结合,你确定你说的那些事我理解的意思么?”
马娉婷轻轻颔首,“卢老师,如果你脑中所想的是那种兽头人身或者人头兽身的怪物的话,那么就是那个意思。我还偷听到傅昀和今天来给他祝寿的阎家那个一身黑衣的奇怪老者说道起那些异种,它们拥有人类所不及的力气和残忍贪婪的欲望,更加可怕的是它们依靠吞食人肉生活。”
“从丫头的话中听来,傅昀所研究豢养的这些变异生物一旦被他加以利用,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只是不知道丫头你所见到的这些变异生物是仅仅只有你看见的那么多,还是傅家在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于这地底下的基地。”帝鸿懿轩仔细倾听半晌,才缓缓开口,“还有丫头提到的那个阎家的黑衣老人,既然这地下研究室是傅昀的机密,那他怎么就能那么轻易地进入那里呢?”
提到这个问题,马娉婷就忍不住再次想起被圈禁在玻璃棺材里,无法自己的奶奶文舒,嗓音有些微哑和愤恨,她声音微沉。“那是因为,阎家除去他们送出的那株堪称稀世的玉树琼枝外,第二份大礼,就是我的爷爷奶奶。”
“你说你的爷爷奶奶是阎家送给傅昀的第二份大礼?”温然听见这句话,再次吱声,语气中不掩讶异,眼睛也是闪着微光看向她,“马娉婷,看来你身上的秘密不可谓不多啊!要知道,阎家是什么地位。傅昀也不是什么都看得如眼的,能让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礼物,可是非常贵重的。我真是越来越好奇像你这样一个A市的小小少女怎么会跑啊跑啊地就被卷入了上京这最大的一个圈子里。
还有你的爷爷奶奶。身上一定也有什么惊人之处才对,不然……”
温然话音未落,原本只属于他们几人的相对平静的角落却突然喧嚣起来,立刻收声,瞥了一眼身后簇拥着傅昀向这边涌动过来的宾客群。她不自觉得以手环胸,双手握拳紧紧夹在身侧,状似淡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娉婷见状也是微微靠紧了帝鸿懿轩,从恋人那里寻求庇护与温暖;最镇定的人此时要属一直都有点脱离状况的俞越了,他脑袋里此刻还一直沉浸在杨君如这三个字组成的似曾相识的名字里。
直到身边的卢芳狠狠拽他一把。俞越才堪堪回神,而傅昀已经走进了这个角落,走到了他们身边。
“几位小友怎么都窝在这么一丁点儿角落里。在今天这个大好日子里,宴席上友人这么多,几位也应该和大家多走动走动才是。特别是这位言先生,你上回在和氏珠宝联展上抬出的那块玉璧,傅某可真是想的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个福气再看一眼那无暇的玉璧。”人未至声先到,还没走到帝鸿懿轩近旁。傅昀便是一番寒暄客套。
“傅上将客气了,”帝鸿懿轩面对傅昀话中的深意,只是淡淡一笑,搂紧怀里的马娉婷,他才道,“实在是不巧的很,那玉璧拿回去不过一天时间,家里就糟了大难,我也是昏迷了半月之久,醒来后,就再没见到我那块玉璧的踪影了,想必应该是那一伙强闯民居的盗贼给趁机顺走了。
别说上将您有没有这个福气了,我啊,才是即使拥有过,也没成为它真正的主人不是。所以还是那句话,这种事情,看缘分,缘分到了,是你的总会在你手里,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傅昀听见这话是哈哈大笑几声,即使心里怎样拧着脖子暗骂帝鸿懿轩滑头,傅昀心里当然明白是自己派人去抢的,可这最后不也是没抢到么?这言懿轩居然还想居然还反将他一军。
虽然心思波动,傅昀脸上却是兴高采烈,“真是想不到,言先生这位外籍商人也会说道华国的禅偈,真是让傅昀刮目相看,不过那么珍贵的一块玉璧就这么不见了还真是可惜。
说到这里,我也是和言先生你有相同的痛楚,本来今天应该是我傅昀最开心的日子了,可是偏偏有人不想让我安心。
这不,刚刚大家也都看见了,我派了一个部队把宴会厅外都给围住了,我是怕惊扰到大家,所以也就没有说实话。可现在,就算是丢人,我也不得不把话给说开,其实,傅家内宅先前是进了一个贼。
本来吧,我以为可以安安静静地不惊动大家的情况下把那只小贼给逮住,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小贼太滑溜了,居然眨眼的功夫就让她从内宅给跑了出来,人影也不见。不过好在啊,她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给我留下。
在搜查各个房间的时候,我的部下发现了一个被捂住头脸,绑住双手,放倒在床上不断挣扎的女人,后来仔细一看才知道,她是我傅家的一个女佣。据她所说,就是那个闯进内宅的小贼暗算了她。
那小贼倒也聪明,居然剥掉了她的衣服,换了装扮,混在佣人之中就这么溜掉了。不过也因为我早已经在大宅外四周都布置了守卫,据现在他们汇报的情况,尚且没有人从宴席上离去。
所以,我想,那个小贼一定还混在宴席之中,可是要傅某我一个一个派人细细审问来宾,傅家是做不出这种失礼的事情来的。不过还好的是。那个被放倒的女佣告诉我,放倒她的那个人曾经威胁过她几句话,那个人的声音,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因此,我就想麻烦带了女伴的各位都配合配合,就当做一个游戏,等会儿宴会大厅前面会拉起一道大大的帘子,各位女士请一一进入帘中,一个人只需要充满感情地复述一句话就行了,至于这句话是什么游戏开始的时候傅某会告诉大家。
言先生还有俞家小子。我可是专程来和你们说道的,希望能配合配合,事后。傅昀一定会有大礼送上。
要说的也就这么多,现在,我这个寿星也该上台和各位宾客说一说游戏规则了。相信,只要不是那个贼和贼的同伙,这个游戏一定会令大家很愉快的。”
说着。傅昀故意强调着什么似的,背着手便往回走去。
看着傅昀逐渐远离的背影,马娉婷脚跟微微一软,想帝鸿懿轩怀里狠狠靠去,低声喃喃道:“是我,是我绑住了那个女佣。我想要逃出来的时候,差点被那个女佣发现,我不得已才那样做的。”
她话音方罢。傅昀过来说话时一直沉默的温然就提出了疑问,“我倒是很奇怪,我们知道是你不难,可是傅昀他话语中却为什么那么意有所指。我可不觉得谁能够单单凭借一两句话就能记得其他人的声音,这世上。声音想似的人可不再少数。
傅昀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一旦弄错了对象,傅家这回可是下不来台的。可看傅昀那么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好像他已经知道谁是谁似的。马娉婷,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留下能够推测出你身份的任何物品么?”
在温然的提醒下,努力回想一遍,几分钟后,马娉婷才咬唇开口道:“如果说知道我闯进傅家又逃跑的人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的人,那就只有傅哲瀚和孙杨老师。可要是说有什么东西被留下了,那就只有我来的时候那一身白色的拽地裙和高跟鞋。
那是傅哲瀚为了掩护我从傅昀书房逃离的时候我们彼此换了衣裳,才落下的。”
听见马娉婷说她和傅哲瀚换了衣裳的那一瞬间,帝鸿懿轩眉头陡地皱起,环抱住马娉婷腰身的大手也是一紧,“你和他换了衣服,那他是不是看见了你的……”后面的话,帝鸿懿轩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这小小角落里瞬间就弥漫起一大股酸味和汹涌的暗涛,几乎可以把人卷过浪头去。
马娉婷一觉着气氛不对劲,小手赶紧覆上腰间收紧的大手,一张小脸在卢芳、俞越和温然志同意和,瞬间一致挑眉看着自己的神情下有些尴尬,小声解释道:“没有啦,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见了这么一句啊。
傅哲瀚只是我的同学而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的话,那也是因为他的姨奶奶也就是我的杨奶奶杨君如,让我对他可能有一种类似亲情的感情在其中,要是再说别的,可就真没有什么了。”
“真的没有?”身后的男人明显有些不相信,“按照你的话来看,你和他在一起去傅昀的地下研究所探险的时间好像不短,我总觉着心里有些不安呐,丫头。”
“帝鸿懿轩,你不相信我啊?”马娉婷见他有些堵心的话语,努力在他怀中转过身子,凝视住他的眼睛,“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容易芳心他许,见异思迁的女孩子么?”
等了好久,马娉婷都没有听见帝鸿懿轩的回应,就在心里觉得很受伤的时候,眼前那两潭深黑的潭水却轻轻晃起微微的波纹,“傻丫头,在我心底,你永远都是一个美好纯净的女孩。我并不是怕你变心,而是对自己不自信,喜欢你的人并不只我一个,我害怕,你会离开。”
恋人带着几分担忧的话语让马娉婷心底一软,咬住粉色的唇瓣,她双手环住男人的腰间,边挠边道:“帝鸿懿轩也会不自信么?在我心底,你永远是那个执掌全局,果决睿智的男人,就如同古蜀国那个年轻的帝王,统摄全国,莫敢不从。”
“不。我不要做那个帝王!”帝鸿懿轩猛地把马娉婷带进怀里,头埋进她纤细的肩颈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不要伤害你,我只想呵护你、保护你,直到永远。丫头,不论我在人前是怎样的果断,但是对待你,我心里只有无限的不舍。”
听见帝鸿懿轩的话,马娉婷也瞬间想到了占星圣女和蜀国帝王那惨淡的结局。真的太痛苦了,相爱相杀。是的,她和帝鸿懿轩永远都不要伤害彼此。
就如同一位母亲安抚自己的孩子。马娉婷软软的小手搭上帝鸿懿轩宽厚的肩背,“你说我是傻丫头,我看你才傻呢!你可是我爱的男人啊,我怎么会离开你,怎么忍心伤害你。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爱彼此,相信彼此,一起快乐的面对所有未知的挑战。”
“丫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说完这句话,帝鸿懿轩才缓缓抬头。
身边的俞越已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眼睛也是朝他眨了眨。好像在说真有一手,帝鸿懿轩朝他点了点头,可是他刚刚的所作所说都是发自内心。并非作秀,他也不屑于做这种秀。
而等到马娉婷从帝鸿懿轩怀里转过身来,卢芳那越加促狭的眼神却是让她已经出离了羞涩,反而是抬着一张小脸,淡定自若地接受卢芳的打趣。
这氛围才刚刚好了一些。傅昀那苍老却依旧洪亮的嗓音却是从前台传来,站在人群最中心。他那张老脸是容光焕发,“各位来宾,各位友人,再次欢迎大家的到来,为我这个老头子庆生,真是让我感动得紧。
大家的礼物、大家的心意,傅昀都一一敬受了,那作为对大家的回报之一,现在我想请女性来宾们都配合傅昀,玩一个小小的游戏。这个游戏很简单,”说着傅昀转向身后,伸手指着布置何时已经布置好的巨大帘幕,
“就是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进入我身后的帘幕之中,里面会有提示牌,按照提示牌上的要求说一句话,里面会有人记录大家的临场反应,最后获胜的那位来宾可以向傅家提一个要求,只要傅家能够为你办得到的,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
如果说傅昀口中前半截有些无趣的游戏让在场很多人都觉得索然无味的话,后半截能够能让傅家替自己做一件事情的诱惑性奖励却是让每个人都摩拳擦掌。
傅家可是上京第二大世家,傅昀可是华国仅有的几位上将之一,他的大腿可不是人人都攀得上的,如果这次能够以一个无聊的游戏就得到傅家的青睐,那么何乐而不为呢?
大多数人都在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让傅家瞧上自己一眼,可是也有一小部分心思清明、脑袋清醒的人猜测到傅昀这么做一定有其他的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却也不十分了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远远望着那巨大的帘幕,马娉婷微微却步,握住帝鸿懿轩的手紧了紧,十分不安。
“丫头,不怕,越是平静才越能扰乱别人的判断,放轻松,即使傅家想要留下你,也要先问过我才行。”回握马娉婷的小手,帝鸿懿轩轻声安抚道。
“婷婷,你要相信我们,不论是老师我,还是你俞叔叔,都会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卢芳一边前行一边出声。
温然那虽然直剌剌却不掩关怀的话语也紧随其后,“马娉婷,你也不要太担心,在怎么着,傅昀也不至于在这宴会之上动手,即使那个女佣真的认出了你,我们也还有时间,先把你送出傅家大宅。我毕竟是温家的人,傅昀应该会给个薄面才是。”
身边人接踵而至的关怀让马娉婷瞬间又鼓足了勇气,把在傅家的地下室看见的那可怕的一切全部抛诸脑后,她露出一个与平时无异的微笑道:“我知道的,我会随机应变的。”
缓缓走到哪巨大的帘幕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在哪儿排起队来,也已经有人走进走出,带着或兴奋或失望的表情陆续出来。
不过刚刚站定,就有着没眼色的人自动靠上前来,“这不是马娉婷么?怎么,你也想要进去这个帘幕碰碰运气么?我觉着吧,你还是别自欺欺人了,这明摆着你就是个和珊珊不对付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能够让傅上将对你另眼相看不成?”
微微侧目,看见一身墨红色装扮的墨雪,马娉婷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似乎又有这么十天半个月不见了,这一见面你又要为了傅珊珊和我耍嘴皮子么?”
本来能够出席傅昀的寿宴,墨雪全是沾着傅珊珊的光,就因为她平时和傅珊珊走得近,在其他学生眼里。几乎是傅珊珊跟屁虫一样的存在,所以墨雪也是无时不刻极力维护着傅珊珊,甚至。她上次为了傅珊珊还在阎誉和傅哲瀚面前撒谎,害得马娉婷被打。
而她记忆中,马娉婷从来也没正色看过自己,也许就是因为自己依附着傅珊还帮着傅珊珊害她的缘故,可是现在马娉婷怎么却突然和她一本正经地提出这个话题。
墨雪脸上的不解。马娉婷看在眼里,“我说,你这样有意思么?在A市的时候,你书法比不过我,我承认我有取巧的成分在里面,可是你未必也忒不大度了。
来上京之后。我进入首都初中的第一天,你就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接住了。也不想和你多计较什么;最近一次,你帮着傅珊珊在阎誉面前污蔑我,我被他甩了巴掌,我也容忍了。
可是墨雪,你要知道。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可以理解你为了各种原因不得不攀附在傅珊珊身上。可是我不能一再地忍受你为了其他人对我无理由的挑衅。说起来,我们都是A市人,本来在首都这算是外地的地方,我们应该是老乡,可是你显然不想当我的老乡。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正经地直接地告诉你,阎誉那一巴掌已经彻底打破了我们之间那最后一点点的情分。以后,我不会再轻易地三言两语就算是了结问题,因为我觉得一了百了,一劳永逸会是更好的办法。”
如此强势的马娉婷墨雪还是第一次见到,平常就算是再过分的挑事儿,马娉婷也只是巧辩百出,平息事情,不会多做计较,可是现在的她让墨雪觉得再没有从前的好欺负、好脾气,伸出手指,她力持镇定,问道:“你……你这是威胁?”
“威胁?”马娉婷咀嚼着这两个字,“你错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真的要威胁你,你觉得你还能够站在我面前吗?去,和傅珊珊吱一声,只要她再敢来挑衅,我马娉婷绝不会再让步,其他人怕傅家,我可不怕!”
是啊,最可怕的自己都已经见到了,那自己还怕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拘禁、被研究,更何况,那里还有她的爷爷奶奶,她怕什么。她依然相信,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傅昀的所作所为必定早已为他埋下恶果。
想通了这一点,马娉婷之前所有的害怕和惊吓全部在瞬间化为乌有,说起来,还要感谢墨雪突来的挑衅,不然她也没能这么快想透彻,自己原来只是钻进了自己画的名为“恐惧”的圈子里。
“你……你等着……”墨雪被马娉婷一通抢白说的脸上又白又红,只得放下依旧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的狠话,退后两步,便向派她过来找上马娉婷的傅珊珊跑过去。
“婷婷啊,看你这几个女同学的样子,你在班上还挺拉仇恨的啊!”卢芳听见马娉婷和墨雪的一番对话,不禁开口打趣道。
马娉婷则是耸耸肩,回复平时良好心态的她自嘲道:“没办法,卢老师,要怪就怪你的学生太优秀了,这一优秀,不就容易遭人妒忌么?”
“娉婷丫头这张小嘴皮子,怕是没几个人能赢得了罢。”俞越也在一旁看着,插了一句话。
没几个能赢得了?她看未必吧,至少她的那位美术老师孙杨的巧辩就很厉害的好不好,想着,马娉婷就往自己回到宴会时那条在大厅灯光下显得暗淡的通道口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那施施然徐步走出来的步履优雅的女人,不是孙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