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爽啊！”
冯国良接过饮料，一下喝了大半瓶。
“可不是，这么热的天，喝口冰镇的，真是太爽了。”
旁边的魏东升也感慨道。
杨兴武把饮料发下去后，众人在树荫下喝着饮料，随意地闲聊着。
赵晓雅喝了口饮料，休息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此时还不流行纸巾，女生大都是随身携带手帕用于擦汗。
八十年代的造纸漂白技术还不到家，造出来的卫生纸有些泛黄，为了照顾人们的感受，卫生纸都被染成了粉红色，纸的质量也是一言难尽，比起现在劣质纸巾都不如。
林志远喝了口饮料，有些感慨。
“周三来学校跟三位老师谈合约的时候，还觉得油画的价格有点贵，今天来了，又是裁剪木条，又是绷画布的，这还是12号画框，要是一米左右的画框，估计更麻烦，更别说两米的画框了。”
“是啊！绷好画布后，张同学和赵学长还要上底料晾干，再刷漆，再晾干，说实在的，真是太麻烦了。”
“是啊！”
“谁说不是？”
“林同学和孙同学说的不错，其实靳老师给出这个价格真的没赚多少，你们也知道，这画布是亚麻布的，一米的成本并不低，再减去同学们画画的津贴，工作室挣不了多少钱。
接下这个活，一方面也是因为你们需要帮忙，另一方面系里也是想锻炼一下同学们的基本功。
明天我们学校就开学了，等到大一学弟学妹们到齐后，会先让他们适应几天，就会投入到画画当中，这也是为了让同学们把基本功练扎实了。
这样一来，系里也能省下一笔培养的费用，学生们也能赚点津贴。
你们也知道学油画真的很费钱。
如此，也算是一举多得。”
张小冬听到几人的话解释了一番。
“三位老师真是令人佩服！”
听到这番解释，杨兴武很是感慨。
“只是让大一新生来画油画，会不会降低质量？”
胡兰英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放心！他们虽然是新生，但是能考到我们学校的人，画画水平自然差不了？何况杨同学先前说的这些要求，哪怕是個普通人训练几个月就能上手。”
“真的？”
胡兰英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赵晓雅听到这话也有些担忧地看向杨兴武。
“真的，咱们要的其实就是仿制画，只要没有太明显的瑕疵基本就没问题，何况能考入央美的人，画画水平低不了。
而且咱们要的这些油画这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只是现在咱们国内没有这么多接触绘画的人，才显得如此高端。
其实哪怕是个农民，只要认真学习训练上几个月左右，画这样画的画都没问题。”
杨兴武说到这里，想起纪录片里有不少原来刮大白的农民兄弟，转行画起了油画，水平还不错。
“杨学弟这话倒是不错，油画东西也算是易学难精，入行容易，想要悟出自己的东西还是比较难的，但凡能考进油画系的学生，大都是有灵性的。”
听到众人的讨论，赵斌也补充了一句。
“赵学长说的不错，这些油画我都想保存一套了，那天等赵学长，张同学成了大画家，我再把这些画拿出来，倒是也算是一庄趣事儿！”
“哎！这主意不错，咱们留下几幅，等过些年，赵学长和张同学功成名就，咱们把这幅画卖了也能赚不少钱！”
“这倒是，说的我都心动了，真想留几幅！”
“是啊！”
“好了，你们就别取笑我们了。”
张小冬听到众人的调侃有些局促，比起赵斌学长的从容他就差了许多。
“张同学不要妄自菲薄，靳老师就是从央美毕业的，现在不也是一代油画大家吗？等你毕业留校了未必不能达到靳老师的水平。”
“胡同学太高看我了，靳老师也是一代人才，19岁就从央美的油画科毕业，油画系那会儿还叫油画科，之后去了老大哥那边的马克西莫夫油画班学习进修，23岁研究生毕业，随后留校任教至今。
我如今20岁才读大二，比起靳老师我可是差远了。”
张小冬说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
杨兴武听到这话没想到靳老师年轻时也是位风云人物，在建国之初去进修，回国后矜矜业业培养人才也有近三十年的时间了。
果然任何时代都不缺少人才！
“张同学，不要灰心丧气，成绩和年龄并不一定挂钩。
有句话说的好，路虽远行则将至！虽然不太明白你们油画这个专业是不是唯天赋论，努力也是很重要的。”
“是啊！张学弟努力还是很重要的，我们第一画室是写实为主，你们第三画室以写意为主，这些东西你应该比我了解的多，老师虽然厉害，但我们也不差！”
听到众人开导的话，张小冬心里好受了不少。
十个人坐在一块又聊了一会儿，杨兴武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
“赵学长，张同学，快十二点了，咱们吃饭走吧！”
“呦，你看我都光顾聊天了，差点忘了时间，咱们去吃饭吧！走去食堂，尝尝我们学校的饭。”
张小冬看了看时间，有些自责，连忙邀请众人一起吃饭。
“好！”
杨兴武几人也没客套，把饮料瓶退了，去卫生间洗了洗手，这才去了食堂吃午饭。
吃过午饭，众人回到工作场地，张小冬把画布掉了个，又继续晾晒。
“张同学，咱们这一天能做多少画框绷多少画布啊？”
“咱们八九个人，一天能做一百多个！
其他同学和学长学姐们熟练了，做的就快，分工合作一天两百多个问题不大。
七八天就能做完，下周你们就不用来了。”
“那不行，说好的帮忙怎么能不来，下周我们还是要来的。对了，这几天画了多少幅油画？”
“这几天画的不多，一人一天也就画了两三幅，到现在也就画了不到一千幅，等下周开学了画的就快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画好的油画。”
张小冬说着带着几人来到储藏室，众人看到码放整齐的油画有些惊讶。
“哇塞！画的比我好多了。”
胡兰英看着画好的油画有些感慨。
“这还用说？人家可是专业的！”
“啊！晓雅，你能不能不要打击人，对了，我现在想起来了，你当时让我画油画，是不是就是因为杨兴武，昂？”
胡兰英说到这里，瞟了一眼杨兴武又看了看身旁的赵晓雅，那意思不言而喻。
赵晓雅看到后有些无语，当即和舍友打闹起来。
杨兴武看着眼前的油画有些疑惑。
“张同学，这怎么都是绷好的画布，不拿来装裱吗？”
“现在还不能装裱，你要运到广交会，到时我们把画框啥的都给你配好，需要展览的时候，你再组装上几幅就行，剩下的也不要装裱。
如果有外商购买，不装裱的画，比较适合运输，装裱好后反倒容易出问题。”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学问，真是学到了。”
“杨同学客气了，你要是接触的多，自然就懂了。”
杨兴武几人参观完了储藏室，这才回到教室里继续忙碌起来。
中午室外的温度比较高，众人把工作挪到了教室里面来继续干。
众人一直忙活到七点，这才离开。
离开央美后，杨兴武带着众人在附近吃了点小吃，着重招待了赵晓雅和胡兰英两个女生。
“赵同学、胡同学今天累坏了吧？来多吃点肉补一补！”
杨兴武说着招呼两人吃菜。
“还好，这活不算重，就是天气热，容易出汗！”
“是啊！”
“那就好！来两位同学多吃点菜。”
吃过晚饭，杨兴武几人把两个女生送到宿舍楼下，这才回了宿舍。
第二天9月9号，是新生开学报道的日子。
随着85级新生的入学，84级的学生也有了学弟学妹。
傍晚，杨兴武坐在未名湖畔陪着赵晓雅聊天。
“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帮到你就好！”
“已经帮我很大忙了，新生开学，你们校刊这几天也忙坏了吧？”
“有点忙，欢迎信什么的都已经写好，也发表了，等学生们到齐了，就能发到新生手里，现在也就一些小事情。”
“那就好，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文献翻译的事情不急。”
杨兴武看着身旁的女友有些内疚，自打两人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两人还没相处几天，就面临着离别，回到学校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忙着油画的事情，以至于忽视了身边的人。
直到今天，两人这才有了些私人空间。
“这不是想趁这几天多翻译几篇文献出来，以后……也好翻身。”
赵晓雅说到“以后”时顿了一下。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失败啊？”
杨兴武听到女友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放心，没有万一，我必定成功！”
“大话谁不会说？”
赵晓雅听到这话不由得扭过头去。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你只要了解了这些事情就会发现莪没说大话。
法国的家乐福已经走出国门，开始布局欧洲，北美的凯马特已经有了分布全美五十州的商店，还有沃尔玛后来居上，咱们13200幅油画，分布到这些店里，一家店都不到二十幅。”
“真的？”
赵晓雅听到这话，有些惊讶。
“我骗你干嘛！你要是不信的话，明天去了图书馆，去查查我说的这三家企业。”
赵晓雅听到这话，放心不少。
“放心吧！没有比较高的把握我又怎么会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