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一枝一叶总关情

“奶,你多吃点鸡蛋,上午吵架累了吧,得亏你厉害,看把那姓范的骂的,小兰快给奶拿馍。”

“哎,奶,吃馍!”

“那是!敢欺负我孙子,我骂不死她,下次再敢欺负你,我坐她家门口,骂她个三天三夜。”

听到孙子夸赞,刘翠花高兴不已。

接过孙女递过来的馍,吃着孙子夹过来的鸡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聊着天,氛围很是和谐。

吃过晌午饭,杨兴武看了一下时间刚十一点半。

“爷,咱走吧!趁现在还不太热,先到大坝那边去看看去,再去国营农场那边咋样?”

“走!”

杨开山听到孙子的话,当即应承下来。

杨兴武回了屋拿上相机,又问母亲要了先前他寄过来的两张照片。

准备好这一切后,杨兴武这才推上自行车,载着爷爷去了黄河大坝。

下午两点,杨兴武载着杨开山到了黄河大坝。

爷孙两个到了的时候,就看到大坝上还有人在忙碌。

杨兴武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

“爷,十来年前不是就弄好了吗?咋又修?”

“嗐,那狗日的专家孬的很,可坑坏咱们了,花那些钱修好的大坝,用不了几年就得修一回。

你说的那是开孔洞,十来年前就弄完了,现在是修其他的。

不少人都说这是得罪了河神,黄河岂是能降住的?这几千年来也没见过!

就算是大禹治水也只是疏通河道,哪里是有像这样直接建大坝,拦住的?

现在好了,听说关中那边的地都不长粮食了,都是报应啊!”

杨开山絮絮叨叨地说着,杨兴武听着爷爷的吐槽,推着自行车登上了黄河大坝。

极目远眺,眼前的黄河像极了被驯服的绵羊,河水清澈无比,再不复那种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气势磅礴,往河面看去还能看到不少鱼儿游来游去。

杨兴武知道这只是表象。

这座大坝在建设时花了四十亿,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的四十亿,这可不是旧币,常大家捐赠的战机价值15亿旧币多,换算到六年后的价格也就是15万多,修这一座大坝就能买下两千多架战机,建白云宾馆也不过花费了两千万,这一座大坝的钱就能建二十個白云宾馆。

举全国之力修建的大坝,建成仅一年半的时间,淤积的泥沙就超过了15亿吨。

导致渭水河床抬高,河水倒灌淹没良田。

随后几经修缮,直到十二年前,才算彻底解决这个事情。

但是仍有两成的泥沙排不出去,慢慢抬高了河床,导致土地盐碱化。

以至于关中平原五十多万亩良田盐碱化。

走在大坝上,杨兴武看着眼前忙碌的人们,不由得叹了口气。

再看到大坝上的:黄河安澜,国泰民安。

杨兴武一阵恍惚,或许等到十年后,小浪底开始修建的时候才能真正实现吧!

来到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拍下了黄河大坝的全景图。

“爷,咱走吧!去国营农场那边看看!”

“走。”

杨开山听到孙子的话站起身,两人出了大坝,杨兴武骑着车子向着国营农场骑去。

“小武到了,下车吧!”

杨开山眼看已经到了,招呼孙子停车。

杨兴武停下自行车,看到着前的景象沉默不语。

虽然前几天就从爷爷口中听到了最新的消息,他本以为乡亲们会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

但是真正到了现场之后,杨兴武这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人间疾苦?

眼前的漫天风沙和盐碱荒滩,不知道的他还以为是到了戈壁荒漠呢?

“你俩是谁?干啥的?”

杨兴武正感叹间,遭到了质问。

杨兴武听到声音,看了过去,看到眼前的人衣衫褴褛,目光里满是戒备,手持木棒对着杨兴武爷孙两个,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杨开山听到问话,说道:

“俺栖凤的,你们公社的刘大彪在不?我上个月来过,你跟他说杨开山找他。”

刘晓刚听到这话,知道来了熟人,顿时放松了不少。

“成,你们等会儿!”

说完不等杨兴武两人搭话转身走了。

杨兴武和爷爷等了一会儿,看到刘晓刚去而复返,又带了几个人过来。

“开山兄弟来了?”

“刘老哥!”

杨开山听到这话,朝着几人拱了拱手,又拉着杨兴武朝众人说道:

“我给大伙儿介绍一下,这是俺孙子杨兴武,照片就是他寄回来的,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完成刘大河的托付。”

刘大彪看向一旁的年轻人,觉得眼前之人器宇轩昂,很是不凡。

“回来故土有些日子了,状元郎的名声如雷贯耳,久仰大名!”

“过奖了!”

杨兴武听到这话连忙拱手见礼。

“状元郎客气了,跟我进屋坐吧!”

杨兴武听到这话,看向了爷爷。

“那就麻烦刘老哥了。”

“嗐,麻烦啥?我还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带来了大河的消息我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呢?”

刘大彪带着杨开山爷孙俩,朝家里走去,杨兴武一路看着两旁的草房,还有不少低矮的庵棚,心情沉重不已。

刘大彪带着两人走到一处庵棚坐下,低矮的庵棚让杨兴武感觉非常不适应。

看出杨兴武的不适应,刘大彪连忙说道:

“让状元郎见笑了,我们才刚回来,还没来的急盖房子,只能在这将就将就了,得亏现在是夏天,要是冬天可就遭罪了。”

“你太客气了,喊我小武就好,我也是受人所托,没想到你们这么……”

杨兴武说到这里就有些说不下去,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的民间疾苦。

刘大彪看到杨兴武的态度,心里很是感慨。

“要是他们都像你这样就好了,乡亲们也不至于这么难了。”

“你太高看我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却依旧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要说谎!”

“哎!不知道也好!我跟大河俺俩是堂兄弟,看到他的照片,他这些年都没大变,我都老的不成样子了。

不知道这些事儿也就不用操心了,我们离开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回来的时候都快六十了,半截子入土的人了。”

刘大彪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杨兴武听到这话,心里更加难受。

“大彪叔,你找我?”

就在几人沉默的时候,庵棚外一阵声音传来。

“燕飞来了,快来,福生的照片你看看,还记得不?”

刘燕飞进了庵棚,听到这话连忙凑到跟前,看起了照片。

“哎,福生胖了不少啊!大河叔也胖了不少,看来他们过的不错啊!

哪里像咱们,争抢了三十年,好不容易要回来一点土地,那些人砍完了所有的树,现在到处都是风沙,日他娘的,这本来就是咱的地!

现在就给这一点,还要断咱们的生路,种的粮食都长不出来,这些狗杂碎,要我说还是跟他们拼了,地是咱的……”

刘燕飞越说越气,说好的三十万亩地,本以为有地了他们就有了生路,结果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燕飞,住口!”

“大彪叔,我咽不下这口气!”

“好了,今儿不说这个了,这位是栖凤县的杨兴武,他去羊城的时候遇见了你大河叔,还有福生他们,给他们拍了照片。

他这次来就是找你和海涛,等会儿让他给你俩拍张照片,给福生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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