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卿见这人往后退,就是不搭理自己,也就靠在了大榕树的一边,打算就歇一会会然后马上回去。
寂静的夜混合着簌簌的风声,穿梭在大榕树的缝隙间。
末卿脚尖不知是在榕树底下的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石子,在脚前踢着。
她看了一眼那斜靠大榕树另一侧,穿着一身黑斗篷的人,便要踢着脚前的石子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她便闻细微的破风声,并未转身,她掂起脚间的石子,横向一踢。
月白色的衣袂翻飞间,小石疾如风,与空中的细刃相会,发出铛的一声响,各自被震落。
末卿退了几步,苦着一张脸,不是吧,她真没对景王干什么呀,不会真的来杀人灭口的吧。
两位青衣玄袍的男子戴着斗笠,如影般从黑夜中入了视野。
其中一人再次举起手腕的袖剑,齐发数枚,那人紧接着抽出别在腰间的断刃,从数枚细刃后破袭而来,不留招架的余地。
剩余一人却朝扁鹊而去,分明是想不留活口。末卿刚想跃起逃走的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
她看准时机,侧脚挑起刚刚被打落的石子,小石卷裹着风声朝正要像扁鹊出手的青衣人飞去,将其击退一步。
扁鹊敛在黑色兜帽下的眉一凝,看着那衣着青色斗笠之人,他陡然想起那个大火漫天的夜晚,嘶哑的哭喊声与火光连成了一片,烧毁了他所有的过往。
火光里,他躲在狭窄的暗格里,人肉烧焦的糊味始终萦绕着,令人作呕。
小小的他,从暗格的缝隙里,看见了一群青衣斗笠之人,他们宰杀着他的族人,火舌将族人的尸体吞噬。
他一辈子都记得,那场屠戮的炼狱。
他们为何在这里……他们找到他了。
扁鹊知道,平静的生活不复,即将像破碎的伤疤,再度被撕开一角。
他抽出备在腰间的长针,迅速将针飞出。
末卿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根击中青衣人胸腔的银针,趁着青衣人的半身被麻痹的功夫,忙拉上扁鹊顺着主干的街道撤离。
身后的两名青衣人驾驭着轻功,斗笠的面纱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不一会便与他们只剩几米之隔。
末卿焦急的看了一眼身后,感觉今天是摊上大事了,去了趟景王府不仅引来了追杀,还撞上阿缓小哥哥。
从那一手飞针,末卿想起昨夜差点被阿缓小哥哥扎成刺猬的经历,再次默默叹了一口气。
末卿感受到身后气流的涌动,一偏头,再次躲过青衣人袖剑中的暗器,细刃贴着她的脸侧划过,不见了踪影。
临近前方,的便是分隔大片陆地,与依水而立的青锣镇的那片湖泊,靠岸还依稀停着几辆不大的乌篷船。
湖面上的水雾,在春夜里仍吹的人寒凉。
他们与青衣人的距离更近了,末卿明显能感觉到他们的急迫,难不成……他们不能淌水?
末卿偷瞄了一眼被她拉着跑,有些气息紊乱的扁鹊,鼓了口勇气,纤瘦的手臂用力一拽,将扁鹊有些吃力的打横抱起来就跑。
末卿表示:罪过罪过。
扁鹊错愕着,脸有些红,他,他居然被一个姑娘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