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凤莲来说,这是立场问题,可对于凤琴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诛尽天下邪魔,这是她几千年来的信念,是凤痕在她幼年时就给她灌输的思想。
她会同情,却不会因此而帮助魔族,帮助他们侵蚀神族的领土。
凤凰剑出手,直接架到了凤莲的脖子上。
凤莲没有畏惧,即使凤凰剑已经将他的脖子割破了皮,即使已经有血流了下来。
龙烛从远处赶来惊慌地看着这一幕,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而已,这是怎么了?
“都别闹了。”龙烛小心地凑上前,将凤凰剑从凤莲的脖子上移开。
凤琴没有阻止,龙烛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伸出凤凰剑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可面子上,她没有办法先收回来。
看到凤莲脖子上的血痕,凤琴有那么一瞬间的愧疚,是她太冲动了。
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龙烛想要拉拢她和凤痕站在对立的位置,是不可能的,凤琴转身就要走,还没动就被龙烛拦住了去路。
“让开。”
“让她走。”
两道声音同时向龙烛传来,龙烛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
凤琴直接绕开了龙烛,她不会杀他,可也不会帮他。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直到凤琴离开,龙烛还有些不明地问凤莲。
凤莲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凤琴离开的方向。
凤莲的手指扫过已经不流血的伤痕,轻轻用力,让伤口再次裂开。
温热的血滑过手指,凤莲看着它,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她心软了。”凤莲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果然,还是他的小姑娘,还是他的大小姐。
“别跟着我。”凤莲不待龙烛回应,直接朝着凤琴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有预感,她的想法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凤琴去了哪里,她直接奔向了冥界。
三界万物,所有人的生死都记录在了冥界的生死簿上,她想知道一些事物的痕迹,就必须从那里入手。
幸好,她和冥王比较熟,所以不必劳心费力。
想到这儿,凤琴因为凤莲的坏心情一扫而光。谁能想到,平时孤高清傲的冥王竟然喜欢喝萝卜汤。
虽然月冥给他起了一个高大尚的名字叫参汤,可也改变不了汤里的材料是萝卜的本质。
凤琴加快速度,她要快些了,过些日子的三界盛会还得要她来筹备。
说到三界盛会,凤琴就很头痛,她真的很讨厌这种场合。
尤其是那一套复杂的衣服,又长又重。
很多时候,凤琴都不能忍受凤痕的审美观,为什么要那件衣服做成金色的。
她是凤凰不假,也长了一身金色的羽毛,可是,可是,非要套成一样的颜色吗?很俗的,凤琴简直要欲哭无泪,可偏偏看凤痕一脸满意的表情,她实在不想扫他的兴。
俗话说,有一有二,凤琴真的后悔当时没有当着凤痕的面撕了那件衣服,以至于她所有的衣服都被凤痕做成了金色。
将就着穿吧,凤琴嫌麻烦,就没有提,反正她是神,灵力高深,平时换换颜色也是小意思。
不过几日的路程,凤琴却觉得自己非常累,可能是老了吧,凤琴这么想。
从凤琴前脚踏入冥界的领土到后脚月冥知道消息,不过一个瞬息的时间,他眼睛一亮,今天有口福了。
月冥忙把自己的小厨房收拾好,等着凤琴大驾光临。
月冥有很严重的洁癖,当然这份洁癖只对自己,他的生活方式让一般人不敢苟同。
破破烂烂的小厨房上布满了污渍,仿佛已经数年没有清洗过,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月冥不喜旁人踏进他的屋子,更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下人们就是有心也无力。
所以,当凤琴看到月冥又脏又乱的小窝时,没有丝毫的意外。
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可是这个屋子她是真的受不了。
这是多少年的垃圾堆在了一处,这是能住的地方。
“这垃圾你留了多久?”凤琴头皮发麻,月冥应该庆幸他是冥王,虫子老鼠什么的不敢来他面前撒野,不然,这里一定有许多小动物安了家。
“没有多久。”月冥算了算时间,“从你上次走后。”
几百年的时间对于月冥来说,真的只是一盏茶的时间,确实算不上太久。
凤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轻轻打了个响指,屋子瞬间整洁如新。
不能说月冥邋遢,而应该说他懒,一个法术的事,也要拖个几百年。
“朕要喝汤。”月冥眼巴巴地瞅着凤琴。
“自己变。”凤琴没好气地说,月冥未免太懒了。
“不要不要,那样的做出来的汤是没有灵魂的。”月冥想也不想地摇头,变出来的汤和凤琴做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灵力不是万能的,就像他再变,也无法再成就第二个凤琴。
月冥的眼中划过一道微光,他突然很庆幸,当年没有拒绝莲魅。
在月冥的世界里,生活是无趣的,没有太多留恋,没有过多变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就比如说当莲魅请求她将这一魂一魄放入轮回时,他没有过多的思虑就同意了。
不过是一魂一魄,不过是支撑一世的轮回,他有什么掌控不了。
月冥坏心眼地将这一魂一魄丢给了凤族,因为他看凤痕非常不爽。
想到凤族,月冥停止了往下想的冲动,有些事情,凤琴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不然,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月冥自我神游中,这一边,凤琴已经将萝卜汤做好,摆上了小桌子。
“喝吧。”凤琴拉开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飘来的香味让月冥口水直流,他速度飞快地坐到了凤琴的对侧。
月冥的吃相很是斯文,凤琴看得很是赏心悦目。
也许这才是家吧,月冥想,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如果这一世结束后凤琴要离他而去。
不过,这些对于月冥来说都是小事,不过是轮回而已,反正他都已经假公济私了一回,自然不介意有第二次。
“想什么呢?汤都洒了。”凤琴嫌弃地用手帕擦月冥的衣服,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月冥就这么看着凤琴忙里忙外,心里一暖,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家的感觉了。
如果凤琴能够活下来,该有多好。月冥这么想着,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