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的首级被悬挂在敌国的战旗上,不仅是失去至亲的痛苦,更多的是对金国可汗的羞辱,而这份羞辱远胜前者。
在皇家是没有亲情可言的,比起悲伤,金国可汗想的是如何能一举荡平金国。
他得到的消息,凤痕已死,而凤琴将会不日登基,届时朝纲定会不稳。
金国可汗从不认为一个女子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所以,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金国可汗想要倾国之力,直逼齐国的国都,他严密地计算,想要召集三十万的大军。
凤琴得到消息时,轻蔑地笑了,果然不出她所料,金国可汗就是一个莽夫。
“公主,陈将军求见。”宫人小声禀报,凤琴息怒无常的性格是皇宫所有宫人的催命符,生怕她一个不开心就要了他们的命。
凤琴从来不是一个仁君,她残暴,狠厉,为此,朝中的非议声从来都不曾减弱。
“让他进来。”凤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凉色,吩咐宫人将陈将军请进来。
陈将军步履生风地走进大殿,行了一个礼,凤琴手一摆,宫人们如鱼儿般一跃而出。
陈将军如此焦急进宫是因为他也得到了金国欲大肆进攻的消息,他想要领兵阻止金国,可这需要凤琴的允许。
凤琴会允许吗?答案是否定的,他是凤痕的母族,凤琴怎么会让他掌控兵权,她应该斩草除根才是。
想到此,凤琴取出匕首,将鞘丢到一旁。
陈将军猛然意识到什么,但是已经晚了,凤琴没有将匕首对准他,而是对准了自己,她划向了自己的手臂,瞬间鲜血淋漓。
“陈将军,血债血偿,这是你的命,怪不得别人。”凤琴轻声说。
陈将军瞬间懵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早已潜伏在宫殿之中的禁军包围了。
“待到将金国人彻底驱逐,公主再来解决私怨,可以吗?”陈将军乞求道。
“私怨?一个谋害未来帝王的将领,本宫用着如何能放心呢?”凤琴轻笑,笑容里满是漫不经心,她的态度很明显,她要陈家的命,无论大齐能不能找到第二个取代陈家的家族。
陈家被秘密地处决了,而这一切都没有瞒过金国可汗的眼睛,他不屑地冷哼,果然,女人都是拎不清的,如此这番,他再也没有顾忌。
“来人,通知各部,本汗要亲征齐国。”金国可汗大声道。
二分的天下,谁能一统,谁就可以青史留名,这个诱惑,对于金国可汗来说太大了,他根本不舍得拒绝。
金国可汗亲征的消息传到了齐国,齐国内部就先慌了,大臣们心底开始埋怨起凤琴来,什么时候夺权不好,为什么非要在金国野心勃勃的时候。
若是凤痕还在,金国大概会有些顾忌吧。这些声音传到凤琴的耳朵里,她做了同样的决定,亲征。
朝堂哗然,非议声更大,可凤琴从来都是一个决断的人,她可不会考虑臣子的谏言,比起劝服他们,她更喜欢杀鸡儆猴。
在杀了几个蹦的最欢的酸儒之后,群臣消停了许多,对凤琴的话也不敢再质疑,迅速地准备好出征用的粮草兵器之后,群臣几乎要敲锣打鼓欢送凤琴了。
凤琴见状,心中冷讽,一群没有骨气的东西,等她解决了金国可汗后,再来收拾他们。
说不出的失望,这大齐能找到几个肱骨之臣,再不改变,怕是真的会成为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凤琴发誓,一定不会的,至少她活着的时候,齐国的天下只能姓凤。
这一走,就是半月,金国也没有集结的那么迅速,因为他们的内部也正爆发着严重的内乱。
金国是部落群居,地域也没有齐国广阔,资源更是匮乏,如此,他们只能靠争夺来生存。
金国可汗虽然可以在名义上代表这些部落,可实际上,每个部落都有其自己的首领,对于金国可汗又征兵又收粮的行为很是不满。
其结果就是金国可汗的下属收了半天的粮什么都没收到,他们把各个首领哭穷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又是得到了金国可汗的一顿臭骂。
金国可汗气得肝在抽搐,凤琴拎不清,这些人比凤琴还不如,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真的能打下齐国的天下吗?
家国面前,这些部落首领心中还是有国的,可架不住有心之人挑拨,这些有心之人就是凤琴派进金国的细作。
早在凤琴认出金莲的那一年,她就做了准备,防患于未然,现在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凤琴看着东升的太阳,轻轻地笑了,她终于到达了两国的交界之处,那么金国的噩梦就开始了……
齐国的军队已经到达了两国的边界,而金国此时还内乱不停,金国可汗愤怒了。
即便金国可汗再蠢,可他也是一个当权者,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阴谋,他心一狠,直接将几个部落首领斩于众人之前。
这下,要兵要粮就都有了。
数日,两方都是小打小闹,伤亡也都是小数。
金国按照原计划召来了三十万人,这边,凤琴同样有三十万人。
可,这是战争,虽说沙场无眼,可这不是一换一的游戏,凤琴做不到爱兵如子,却也不会放任他们去送死。
没打几天,两边就休战了,想着对策,想着下一步要如何打。
边疆的生活是疾苦的,而凤琴做为大齐的公主,从小到大都是在养尊处优中度过的。
她是将领,不需要和普通士兵一样吃干涩的干粮,可是面前粗糙的事物依旧让她难以下咽。
这些天,凤琴瘦了许多,可那双眼睛中的光却没有丝毫褪色。
她一口口吃着面前的菜肴,没有犹豫,她心中的信念就是要铲除金国,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铲除金国一直以来都是凤痕的梦想,他心中的蓝图从来没有避讳过她,广阔的疆域,憧憬的梦想,那是属于一代天骄的梦想。
那个时候的凤痕是最耀眼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凤琴发誓,凤痕今生做不到的她一定要做到,她要证明,她比凤痕更优秀。
如同那是凤痕的执念,也是凤琴的,从来不曾有过改变。
“将军,金国的人又攻城了。”匆匆而来的守将打断了凤琴的沉思,她闻言,放下了筷子。
“见到金国的可汗了吗?”凤琴问。
“没有,”守将摇摇头。
凤琴蹙眉,心中却在称赞,不愧是一国可汗,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知道她的目标是他,躲避锋芒。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两个人都是一国之王,凤琴的算盘也是金国可汗的盘算。
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死,谁死了,就代表着谁输了,他的国家的防固也会因此而出现裂痕,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先出现,不能落得下风,比得是谁更沉得住气。
凤琴不急,她身处大齐,有着最丰富的资源,她耗得起。
“别让他们破城,剩下的,你看着办。”凤琴吩咐守将,守将闻言应声而退。
看着桌上只动了几口的菜肴,凤琴没了继续吃的心思,她静静等待着战况。
不过半日,一场战争又结束了,守将来向凤琴汇报伤亡情况,凤琴一边倾听一边深思。
果然,不出她所料,金国可汗没有现身的打算,只是金国这一批批攻城之人,数量少不说,质量也不过关,无异于来送死的。
凤琴思索了许久,她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守将,“那些人的尸体呢?”
“为了防止出现瘟疫,都烧了。”守将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