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范贤倒也不是想要厚此薄彼。
今日,之所以选择送楚渊这份礼物,是因为后者不久就要离开,远赴京都参加春闱。
他送上这份礼物,乃是心意使然。
倒也不是什么区别对待。
“老师。”
看着费介那酸溜溜的模样!
范贤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直接祭出杀手锏:装嫩,微笑!
当下!
甜甜的笑容里夹着一丝羞涩:“先生对我确实很用心!”
费介根本没想到小孩子会答非所问。
当即!
也是不由得撇了撇嘴,幽幽道:“是,他当之无愧。”
谎言并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想想楚渊上课……
又是教书识字,又是为范贤解决霸道真气的暴乱问题,又是传他那么多武功。
再对比自己!
不是让范贤试毒,就是带他去乱坟岗解剖。
也难怪范贤这么亲近楚渊!
自己非要和对方比,多少有点自取其辱了。
楚渊这边!
看着费介一副闭口不语的模样,嘴角泛起温醇的笑意。
随手递给费介一杯茶道:
“放心!”
“今日范贤既然知道送我毛笔,他日一样会知道送你礼物的。”
“有什么好酸的!”
虽然知道是安慰的话,但好话谁不喜欢听?
而且,费介想想也是这个理,这下也不酸了,回以笑道:“到底还是读书人会说话。”
“我说……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与其等春闱落榜,不如现在就到我监察院去,反正都是做官。”
说着。
费介也是一脸匪气道:“我监察院全员恶人,京都没人敢惹,这不比当个小小的文官风光?!”
此话一出!
莫说楚渊了,就连旁边的范贤都是一阵无语。
自家这老师!
真不像监察院三处主办。
反而更像是一个从土匪窝里,闯出来的老土匪。
这哪里是招揽,分明就是拉人入伙!
……
……
楚渊一笑!
旋即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
转而对范贤说道:
“瞧瞧你这个老师,我这个当先生的,带你在外面吃个饭都不放心。”
“别看他是过来蹭饭的,实际上,怕是别有用心。”
范贤也不傻!
聪明如他,自然也是看出了费介的目的,点点头道:
“我明白,老师是怕我被人毒死。”
闻言!
费介老脸一红,有种被人拆穿后的不自然。
显得他对范贤很用心良苦似的!
怪不好意思!
随即只能用说话来掩饰一下: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最方便,也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就是用毒。”
“我此来澹州的任务,就是在这最快的时间内,教会你这些方面的知识。”
“省的被人在饭菜里下毒,毒死你。”
话至最后!
费介也是再三提醒道:
“总之,范贤你要记住了!”
“但凡是京都来的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些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货色!”
“不得不防!”
楚渊闻言,面色略微有些古怪,这位爷是气糊涂了?
他貌似忘了?
他自己也是京都来的?
“咳咳!”
果然,费介说完之后也是才反应过来,只能尴尬的端起茶杯,假装喝茶。
……
……
“那为什么是现在才教?”
范贤到底也是两世为人,很快便抓住事情的关键。
对他来说!
有些问题必须问清楚,所以他也顾不得去考虑,是否会让费介察觉到自己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
继续追问着:
“前些年,老师难道就不怕有人毒死我?”
好在!
费介忙着掩饰尴尬,倒也没有在意。
闻言嘿嘿一笑!
笑容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猥琐味道:“因为前一阵子,你那个爹的姨太太,刚好生下了一个儿子。”
“也就是说司南伯的家业,你如今多出了一个竞争者!”
“而恰好,你那位二娘,又刚好和我们监察院里的某些人,有些关联,你那个爹担心你这边出事……”
“又不方便长期派人保护你!”
“他不希望让你过早地浮出水面,所以才安排我来教你。”
这时。
范贤注意到费介用的称呼……
那个爹!
但很快,范贤也没多想,无奈一笑道:“老师,你忘了?”
“我是私生子。”
“按庆国的法律,应该是没有资格,去继承司南伯这一爵位的,二娘应该不至于太忌惮我吧?!”
殊不知!
费介对此,则是轻飘飘道:“这世界上,什么事情能说的准呢?”
……
……
一旁!
楚渊暗自里点了点头。
他一直没有说话,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费介这个人的判断。
不得不说!
纵观整个影视大庆的世界,费介绝对是一个聪明人。
也只有他,活得最为通透。
这时!
费介的啰嗦劲也是上来了:“虽然你年纪还小,但希望你记住我说的话。”
见老师难得表现的这么正经!
范闲赶紧坐直了。
“关于你家里的事情,远比你所想的还要复杂的多。”
“这里面,所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你一人的命,甚至还会牵涉到更多人的命,所以你一定要……”
“好好活着!”
这四个字,费介说的很有分量。
紧接着!
他忽然看了楚渊一眼,而后幽幽道:
“所以,在你还未长大之前的这些年里,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唯有这样,将来才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范闲一愣。
显然,一时还没明白费介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状!
费介笑着指了指楚渊:“比如说,像你先生这种,和你已经脱离不了关系的人。”
范闲这下懂了!
接过费介的话头,补充道:“还有老师!”
闻言!
费介的脸上亦是露出笑意:“你这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