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维持了四十分钟。
顾流年跟父母的新年电话聊天结束了。
也正是在此刻。
他闻到了厨房里飘散而出的香气。
祝一一端着盛满了饺子的托盘走了出来。
她开心的说道:
“怎么样，我包的是不是很成功。”
“没有露馅就算成功，”
少年看了看那些各有特色的饺子，然后笑着回答道:
“当然，如果它们能像你编好的那些花篮一样标致就更好了。”
而后。
夜逐渐深了。
祝一一没有守岁的兴趣，等听完春晚的难忘今宵唱完就回屋睡着了。
沐安然则坐在院子里看着书，她不觉得困，只觉得烟花过后这段月明中天的时光值得来看一本书。
听云则伴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离开了这里。
她来这里只是来拜年的。
顺便体验一下什么叫团聚的气氛。
而后。
这位山灵姑娘准备去曾经出现过【晨昏之刻】的地方回顾山脉曾经发生的历史。
人类文明的前进终究还是按照公历的新年的到来而被定义的。
对于这个概念而言。
无论华夏农历的新年或者耶稣圣诞之日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顾流年也没什么事情，毕竟他经常熬夜打游戏，习惯了。
所以也就陪着小山灵走在那条路上。
伴随着清澈的月光升起。
无数微光不断的向着天空上浮，好似深海的鱼群呼吸时带来的气泡。
“好多回忆啊。”
听云说道。
而后她跟顾流年问道:
“流年哥哥，你能看清楚吗？”
“可以，但我也只是能看见，仅此而已。”
他并不掩饰自己拥有【灵能视野】这样的能力，毕竟他一开始选择的【灵媒】序列现在已经完全转换为【符文阶梯】了。
侦探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放进嘴里。
然后也递给小姑娘三四颗。
“之前包饺子没放进去太多，我也拿了一些，别在意太多，。”
“嗯。”
她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一高一低走在山林里。
直到少女完全体会了属于这片山脉的所有情绪。
她向着那座小茶楼踏上了归途。
大年初一的清晨。
顾流年坐在无名道观门边的小木凳上面，和那位传承者庄周学派【养生主】的小道长闲聊到:
“道长，你一个人倒是很自在啊，我还以为在大年初一会有人来这里讨要些许彩头。”
“平时过年大概也只有到了下午才会有人来我这里拜访。”
小道长笑着摇了摇头。
他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戏曲声。
倒是活的不像个年轻人。
然后随手给趴在墙头的野猫扔了块刚蒸好的糕点。
那野猫动作轻盈的用小肉爪按住了飞来的糕点。
看上去不是第一次了。
而后。
野猫也不跑，就趴在墙头开始品尝属于自己的新年美食。
看见这一幕。
小道士穿着素色的道袍就从躺椅上悠闲的起身。
他把收音机旋到了档位，便开始缓慢的打起太极拳。
【养生主】流派不在乎什么锻炼方式养生。
老道士学了些太极的手段。
所以也就传给了小道士。
他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清净点，不是挺好吗？”
“确实，如果小道长你这边在大年初一就堆得人山人海的，我估计也不会来了。”
顾流年在闲聊着从旁边的瓷盘里拿了个洗净的苹果。
看着他的动作。
小道士晒然一笑:
“顾先生你倒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当然。
顾流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反而无比自然的回答道:
“我可是帮你们这个学派清扫了整个山脉的执念，一个苹果大概还是道长你能够负担的起吧。”
听到他这么说。
小道士倒也没有反驳。
他只是想起了自己放在那座石质墓碑前的鸡腿。
但他再次去那里时。
便只剩一个空碗了。
不知是被野猫吃了，还是被那馋嘴的老头给连着骨头吃完了。
当然，结果都没有差别太多。
“对了，顾先生，来上柱香如何？头香免费。”
“拜谁，南华庄周吗？”
顾流年对于神明并不是没有敬畏，但他也没有任何想要祭拜神明的想法。
作为能够观测未来的头号玩家。
哪怕是不可知级别的存在，大概也还没有到拉普拉斯所推定的等级。
而小道长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庄子前辈大概不需要人来祭拜，所谓南华，大概也只是那两派为了能够传承才立得祖师，当然，若有人能称仙人，大概他能算得上一位。”
“那这香火又是为谁而燃起？”
“只是单纯的上香而已，你看看那张挂在图，山水写意，山河社稷，如何？”
“这幅画值五百。”
“看来这次还是小道我赚了，这幅画，我在山下面买的，八十元。”
“如果加上那些香火，大概八万你都不换。”
顾流年笑着将那一束香烟插在了山河社稷的水墨画之前。
然后跟这位穿着泛白道袍的真道士道了个别。
此刻。
伴随着世界背景中的灵能不断泛起淡蓝色微波。
那一缕属于新年的青烟也不断飘散着。
直到连接到了天边淡淡的云雾间。
而侦探先生则只是稍稍远望，而后便走在下山的台阶之上。
山半。
石阶也不过走一二百阶。
一位老者的虚影出现在了路边，也含着笑跟他遥遥一拜。
此后，便也化作了云烟消散而去。
顾流年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随后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这山上的烟火气，倒是比山下还要多了些。”
他来这里时，只是坐在无名小道观里喝了碗清粥。
在离开时也只是拿了半个没吃完的苹果而已。
至于说带着听云来这里走一遭最终能让这片山脉寄存多年的执念升华多少。
他不知道也不在意。
回到小院里，祝一一刚拜年回来，而沐安然则只是坐在树梢洒落阳光之间看着书。
“唉，流年，你去哪了？”
可爱姑娘好奇的问道。
而顾流年则随手把外衣挂在了玄关:
“转了转，顺便去看看那位小道长。”
“你该不会去偷吃好东西了吧。”
“是啊，我从那里拿了一个苹果回来。”
“是什么特别的灵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