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到了。”姚梣推开了一扇破旧的大门,在门的后面是一扇被藤蔓缠绕,并且长满了苔藓的传送门。“跟着我来,大家快点走。”姚梣先将一只手伸进了传送门,然后整个身体都消失了。
大家相视一笑,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去。
纪繁宵拍了拍靠在岚雅琴身上的祢月萤说:“好了!一切都没事了!”
祢月萤转过头来就抱住了纪繁宵的胳膊,这才溅溅地从恐惧之中回过神来。
纪繁宵望向祢月萤的侧脸,眼前仿佛闪烁着阵阵火星,一张张正在燃烧的照片从纪繁宵眼前划过,化为灰烬。“为什么?你仍是忘不了?”
……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春秋,外面的树叶长了又落,落了又长。在这漫长的时间内也有着新的伙伴,但它们都也随之陨落。唯独白蝶仍然在玻璃瓶中飞翔,但原有的热血方刚也被时间磨平了棱角,逐渐没有了求生的气息。
男孩也长高了不少,变帅了许多,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帅小伙了。
已是深夜――
“盛昱哥哥不好了!伶韬哥哥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位女孩急冲冲的跑进了盛昱的房间。
这个时候盛昱正在写着日记,他听见了女孩的呼喊后关上了日记本。“芳草妹妹!你说什么?好!我这就跟你过去!”
“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哦!那个可爱的女孩!现在好像更可爱了!”
……
“就差一点点了。”伶韬的双腿抱着树杆,伸长着手臂,打算用捕虫网捕捉树枝前端的蜂鸟。
那只蜂鸟在月光之下闪烁着璀璨的绿宝石色,在黑暗之中如同北斗星般明亮。
湍急的河水时不时溅出水面,早已经浸湿了伶韬的裤袖,再加上冰凉的微风,使伶韬不停地打着寒颤。结果一个没抱稳,身体脱离了控制,蜂鸟紧随着一起落入水。
“救...命!”伶韬本想大声呼救,却连呛了几口河水。
冰冷的河水如同一只无情的巨狮不断地拍打着伶韬的身体,仿佛随时都可以将他撕咬殆尽。但在他的怀中却有着一团火焰不断地燃烧,毫不畏惧刺骨的冰寒,在心中翩翩飞翔,振动翅膀,惊美绝唱,发出呦呦鸣声。
“快,抓住我的手!”
双手交接,相视一笑,仿佛曾为并肩杀敌的伙伴。
……
“又是谁?新的伙伴?真是可怜的家伙。”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放在了白蝶的旁边。
一只鸟喙慢慢的伸了出来,在试探着外面的环境。见外面没有任何危险,叼起黑布的一角慢慢的往笼里拉。
再一次见面时,是一只蜂鸟抖动着身上灰尘。她望着身边的蝴蝶眨着眼睛说:“你好!我叫纪繁宵,是一只蜂鸟。”
白蝶愣了一下,过了良久才结结巴巴的说:“我叫祢月萤。”
盛昱帮伶韬披上了一层毛毯,握着他冰冷的手满眼都是心疼的说:“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自已?为什么一定要证明给我看你比我厉害呢?我并不在乎这一切!那时只是喜悦的跟你分享,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并没有一丝丝的炫耀!”
盛昱感觉到伶韬的手逐渐有了温度,一滴眼泪流进了他们的手指缝隙之间,落在手心之中。那冰故已久的心脏重新跳动,一切的隔阂也全部消散。
眼泪一滴滴的流下,全部落在盛昱的心里。“怎么哭了?不哭好不好?我并不想让你哭!”盛昱擦了擦挂在伶韬眼角的眼泪。
……
纪繁宵用着自已的喙啄着铁制的鸟笼杆,可是铁怎么会被喙轻易的破坏,结果纪繁宵除了获得一嘴的酥麻感,什么也没有改变。
祢月萤望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却未见到她灰心,扑动着翅膀来到了玻璃的边缘。自从上次以后,盛昱便给白蝶换了一个更大的玻璃瓶,不应该说是玻璃瓶,而是一个小型生态箱。那里面开满了鲜花。
“尝试了这么多次仍不放弃,外面是有什么吸引你吗?”
纪繁宵停下了嘴上的工作,喝了几水后扇了扇翅膀对白蝶说:“因为我与风有一场约定!”
“与风的约定吗?我也曾与伙伴们有过约定,说好一起采摘清晨刚开放得花朵,可是她们并没有在意我的消失。”
……
月光照耀在花朵之上,白蝶趴在离蜂鸟最近的一朵花上,双手托着下巴,摆动着后腿,看着停下动作的纪繁宵问道:“你白天说的约定是什么?”
纪繁宵站在木棍上休息了片刻,边撞击着栏杆边回复着:“我跟风约定过,在来年春风响起之际,我定会翱翔于空。”
“嘭!”
纪繁宵一个猛撞,铁笼未移动半分,反而她自已向后退了十几步,撞在了铁笼上发出了巨响,惊醒了盛昱和伶韬。
……
“为什么?你还不愿放弃?都已经尝试过那么遍了!”
纪繁宵的右边翅膀被缠上一层纱布,但却从未停息逃离的动作。“因为,我跟风有一场约定!”
“约定!约定!约定有那么重要吗?连自已的命也要搭上去吗?祢月萤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纪繁宵一定要如此重视与那虚无之物的约定。”
纪繁宵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停下了动作。她并不是打算放弃,而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与风的约定只是单单一场约定吗?与风的约定是渴望自由的象征,并不想背这一切约束。如果连自由都要舍弃的话,那要这具具空缺的躯壳子又有什么用。“因为外面的风景与这里不同,自由翱翔在空中的感觉真得很美妙,难道你没有尝试过吗?在微风之下呼吸混有泥土的芳香,在雨雪之下尝试遍世俗的甘甜与辛辣……”
祢月萤迟疑了许久,望向从乌云中再次探出头的新月,眼神之中重新闪烁着消失良久的星辰。“自由的翱翔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曾经我也和你一样,但是我失败了。我也见过无数和你一样的人,他们都向往着自由,但最后他们不是死亡,就是失去飞翔,我的心便已经死了无数次。或许你是对的,我被困太久了,早已忘记了我是从那要来的了。”
……
凄冷的寒风在窗外呼呼作响,已是深冬,与春风的来临只剩下一层纸张。而纪繁宵却仍被所困,而这一夜将是她最后的机会。
经过不断的努力,鸟笼已经来到了架子的边缘,离支离破碎只剩下一步之遥。待盛昱去洗澡,纪繁宵使出自已全部的力气向鸟笼撞去。鸟笼在毁灭的边缘不断摇晃,最终摔落在地。
“你没事吧”巨大的响声吵醒了祢月萤。
纪繁宵刚想飞起,而疼痛感却使她下意识的扶着右臂。显然她的右臂已经受了伤,但他却没有放弃,咬着牙,忍着剧痛向祢月萤飞去。
“你快点走吧,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要管我,他很快就会回来,你已经受伤了,在不走就来不及了!”祢月萤望向即使受了伤也要救自已的纪繁宵。明明心中很感激,可却又不希望她为了放弃自由的蠢货而放弃自已最后一次争取自由的机会。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丢下你,而独自离开,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吗?我真的和你是朋友吗?”
……
纪繁宵歪着头望向了拢着自已胳膊的祢月萤笑了起来。
而白蝶拖着蜂鸟受伤的翅膀飞翔在空中,感受这着春天的第一缕微风。“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蜂鸟歪着头对着白蝶笑着,样貌好像在纪繁宵和蜂鸟之间不断的切换。她们同时开口道:“因为我与风有一场约定,待来年春风响起之际,我定会带你翱翔于纪!”
祢月萤似乎想起了一段回忆,转过头望向了纪繁宵,正好与她对视,眼眸之中相互映视着蜂鸟和白蝶的模样。
“恭喜你成功了,带我在春凤来临之前翱翔于纪!”祢月萤略微踮起了脚尖靠近纪繁宵的耳朵小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