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封云州按压着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半天才找回一点清醒的意识,连忙从病床上坐起来,“你问他做什么?”
“哥,你现在住的这个病房就在叶南倾她们隔壁。”封琣小心翼翼地放低了声音,“我偷听到顾家的人说他们找到了陈勇。”
肇事司机供出陈勇之后,现在警方的人也在满华国各地查找陈勇的下落。
“什么?”封云州不可置信地扭头盯着封琣,“我昏迷几天了?
“整整四天。”
封云州脸色大变。
四天的时间!
虽然提前就将陈勇安排送到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但他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也许事情早就脱离他的掌控。
难不成顾家那边真的找到陈勇了?
不行!一旦他们找到陈勇将陈勇交给警方,他这场仗还没开始打就要因为唆使他人故意伤害罪锒铛入狱。
要是顾肆寒再不做人,动用点手段,恐怕是要让他在监狱呆一辈子!
封云州从床上跳下来,打开病房门看见走廊上空无一人,又连忙将病房门锁死,偷偷环顾了一眼四处,然后躲到卫生间,拿起手机慌忙拨了一个号码。
万幸。
电话被接通了。
“少爷?您打给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疑惑的声音。
“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到你那里去?”封云州急声问。
“没有啊。”
没有……
细思极恐。
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封云州混沌的脑子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清醒。
他脸色霎时就白了,破口大骂:“妈的!被耍了!”
与此同时。
叶南倾收到了悦柠发来的消息:【地址,白沙镇。】
她眉眼舒展开,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悦柠宝贝,我爱死你了。】
【别爱我,没结果。】
【爱的不是你,是你办事的效率。】叶南倾打趣道。
【你这个负心汉!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是吧?终究是我错付了。】
【么么哒!】
【……】
悦柠这个打工人根本没时间闲聊,结束了聊天就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工作状态,疯狂敲打键盘。
叶南倾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将手机收起,“啧啧”两声,“封云州这个傻孩子,号码被监听了都不知道。”
另一边,封云州摔了手机,连爆了几句粗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要不是刚从重伤昏迷中醒过来,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他不会反应不过来这是个陷阱。
“哥,你怎么了?顾家那边的人是不是真的找到陈叔了?”
“找个屁啊!”封云州恨铁不成钢地怒视着自家这个蠢妹妹。
被顾家的人当成了传话筒都不知道。
“啊?什么?”封琣一脸无辜,“那……”
突然,她后知后觉,脸色惨白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对……对不起,哥,我没想到这是叶南倾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我就是太着急了。”
封云州按了按眉心,长叹一口气,不忍心责备她什么,只能安慰道:“妹妹,这不怪你。”
“那现在怎么办?”封琣没想到叶南倾是个如此狡诈多端的坏女人,对自己的冒失行为感到后悔不已。
“以退为进。”封云州捏紧了手心,眼底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妹妹,得麻烦你去找爸爸出面了。”
——
“封总,大少爷醒了。”
封霆还在批阅文件的时候,助理前来汇报。
“他伤势怎么样?”
“这些天我一直在对接他的主治医生,医生说好好休养就能痊愈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封霆“嗯”了一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封总,您这么担心他,不如去医院看看大少爷?”助理建议。
这些天封总罕见的寝食难安,显然就是因为大少爷一直没苏醒。
但奇怪的是他从来不去医院看望一次,甚至对于封云州被打这件事始终保持沉默。
“顾家人心气高。”封霆沉声道,“尤其是顾肆寒,这个人睚眦必报,我只能对云州这样冷淡,盼着顾家人消消气。”
“虽然云州做错事情在先,但他如今也伤成这样,两家人之间的恩怨,也算是了结了。”封霆放下笔,一直紧绷的神经有所缓解。
只希望……
不要再生出其他的事端来。
“爸!”封琣匆匆推开门进来,眼眶红红得像是刚哭过一场。
“怎么了?”封霆看过去。
“顾家的人去找陈叔了!”
“什么?”封霆一下子从座椅上站起来,神色肃然,“顾肆寒怎么会知道陈勇在哪里?”
“是我不小心中了叶南倾的计。”封琣低下头,一脸愧疚。
“你真是……!”封霆沧桑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忧愤之色,一时之间,竟气得无话可说。
“爸,你赶紧想想办法啊!要是顾肆寒真的找到了陈叔,哥就完了,可能这辈子都要在监狱度过了。”
“别说了。”封霆神色怅然,“我还能不知道吗?”
以顾肆寒的手段,陈勇就算是再忠心,也迟早被他撬开嘴!
他深吸一口气,坐下来拨了顾肆寒的号码,语气尽量显得和善。
“肆寒啊,我派人送过去的补品,你收到了吗?大小姐跟少夫人的事情,我很抱歉啊,但是那些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也盼着两位小姐的身体能早日恢复……”
“封霆!”顾肆寒直呼名讳,“我捅你一刀,再找医生来把你救治好,你看这样可以吗?”
封霆:“……”
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商量道:“那,肆寒,你看我们封家这边能做出什么补偿呢?”
“把封云州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国外行不行?我下军令状,立刻就把云州送到国外去,让他一辈子都不许回华国,一辈子都不许出现在你顾家人面前。”封霆信誓旦旦地保证。
顾肆寒冷笑,“封总,你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封云州该去的地方,可不是国外而已。
封霆脸上浮现一丝忧虑,语气近乎哀求,“肆寒,我封家人口本来就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可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