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唇角的弧度慢慢敛了下来,直到完全消失不见,她冷冰冰的用力捏住顾惊羡的下颚,倨傲又残忍:“那就一直恨我。”
将军心烦的很,完全不想听顾惊羡的话,狠狠压了下去。
荒唐放纵,毫无节制。
粗暴又直白的占有叫嚣。
每日索取,每次见面都逃不开。
纠缠着**。
“够了。”顾惊羡的声音被逼的发颤,糅杂着几声压抑的破碎的低咽,伴随着金属手铐每一次随着动作而剧烈作响,手腕无力垂下,他几乎呢喃:“为什么是我,怎、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强势病态,毫无讲理。
他到底哪里招惹她了。
“只有你。”将军眸下泪痣潋滟妖冶,声音如最后的宣判。
抵死**间。
顾惊羡挣扎着想要清醒,却又控制不住的沦陷。
他的世界,真的就只剩下染白了。
除了染白,
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没有听过任何声音。
这样安静到极致的死寂消沉,让人难以忍受。
在这漫长的难堪的沉默中,
他开始期待一个人过来,却又矛盾的反感她过来。
他开始想念一道声音,可是每次见面,却又是无休止的争执或者做。
他开始茫然,又畏惧对一个人产生的依赖感,但在满身空荡荡的时候,完全无法拒绝。
拼命想要抓住点什么。
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能抓住的,只有那么一个把他推下深渊的人。
所有狼狈拜染白所赐,却又在他一无所有之际,向他伸出了手。
向下是深渊,向上是陡崖。
在江南停留了一月之久,女皇临走前还新带了两个江南美人。
闻箐一直想要找机会见顾惊羡,可是顾惊羡被染白看的死死的,不是同一辆马车就是同一个客栈房间,就连用膳的时候闻箐也从未见过。
魏宁深沉的看着,摸了摸下巴。
她咋感觉剧情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说好的男主是反派白月光呢?
这个顾惊羡是怎么横空出世的。
但是!
强制爱真的太香了呜呜呜。
她看着都好兴奋,恨不得卡卡拿笔把所有带感强迫py都写一遍!
绝美yyds!
离京三月之久。
染白回来之后,直接命人把顾惊羡带到了她居住的正殿,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由于堆积的事务繁多,她每天几乎都忙到很晚,完全没有空闲时间,即使这段时间有余菟帮帮她处理,但更多事情还需要染白自行决断。
清风楼。
余菟看着将军懒倦的模样,给她煮了一杯安神的清茶。
茶香四溢间,
她眉心微蹙。
“这次顾惊羡私下联络残余党羽的事情,是我疏忽了。”
“路途遥远,人多眼杂。”染白睁开眼,喝了一口茶,提起这件事情也波澜不惊:“又是在江南,和你没有关系。”
余菟沉默了下。
这件事情是大人在亲自解决。
顾惊羡……
也罢。
大人若是对一个人上了心,无论是谁,她也要帮大人留下来。
“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闻箐?”
起初这次微服私访是没有闻箐的,还是闻箐缠了女皇好久才跟着一起来,这次私逃的事情,闻箐也参与其中。
余菟也想过这件事情,明确一下染白现在对闻箐的态度。
“近日天热,失足落水也是常有的事。”染白冷淡道:“这般急躁,好好养几个月的性子对他也好。”
余菟颔首,微微一笑,又给将军斟茶。
又是一日凌晨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沾了血。
在回来之后,什么也不想做,就直接抱住了那个被她锁住的人。
“别动。”将军长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青黑,神情看起来有些慵懒倦怠,那截高挺鼻梁落了阴影,线条利落,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那样简单而安静不带任何**的抱着人,“让我抱会。”
落在耳边的声音有些沙哑,连带着呼吸也轻轻落在他耳侧,即使这样的亲密已经有无数次,但他还会不习惯。
顾惊羡瞳孔深静,什么动作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将军懒洋洋的嘟囔了一句去洗澡。
毕竟这人的洁癖性子,身上还带着血能忍到现在也是不易。
然后回来的时候抱着他入眠,第二天又天不亮的离开。
几日后的一天,
侍卫敲了门,进来,“大人让我带你过去。”
顾惊羡平淡颔首。
侍卫走过来,木着一张脸给顾惊羡解开了手铐,将钥匙收好,然后推着轮椅,一路往将军府地牢的方向走去。
才刚刚进去光线就陡然消失,余下了一片昏暗。
地牢阴冷又潮湿,火光也明明灭灭。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凄厉尖锐的惨叫声也越来越明显。
这样的地方,顾惊羡并不陌生。
他坐在轮椅上,面不改色的看着前方。
直到停到一个牢房前,深灰色的墙砖布满了斑驳暗沉的血渍,看起来残留着的年代久远,单从外面也能看到那血腥而残忍的一幕。
昏暗血腥的牢房中,
一个人……准确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一团被架在木架上,双臂生生用铁钉钉在了木板上,身上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液,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惨叫。
旁边站着两个暗卫,气场肃杀。
而正前方,
暗红色的精致檀木椅上,嚣张又散漫的靠着一个人,那一身黑袍病态又邪佞,侧脸半隐没在昏暗中,一身骄矜倨傲,又冷血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隔着铁栏在看,让人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主座上的人在这时轻飘飘的偏了下眸,显然看到了顾惊羡,那沉在微暗视角下的眉目精致如画,高挺鼻梁下的殷红薄唇勾起兴致盎然的笑,在昏暗中仿佛随时会夺人性命的猎手,漫不经心的对顾惊羡勾了勾尾指,示意让暗卫带着他过来。
暗卫把人推到了染白的面前,转身便退下了。
染白一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不然拽的离自己更近,却什么话都没有和顾惊羡说,只风轻云淡的支着漂亮额角,慵懒又淡漠的看着那木架上严刑拷打的一幕,有些无聊的把弄着顾惊羡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