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出佳人分外香,天公教付有情郎。
殷勤寄去相思句,拟作红丝入洞房。”
大红戏台之上。
咿呀唱腔不绝于耳。
伴随着还有紧凑密集的锣鼓、丝竹不绝。
几丈方圆戏台之上,一大红水袖漫舞的女子正念着手中的信件,神情说不出是厌恶还是害羞。
而在女子身后,一堵墙之后,则站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正在翘首以盼,似乎等待着什么。
戏台之上演员不管是表情,还是戏腔都拿捏得精细异常,你方唱罢我方登台,好不热闹。
然而下方的观众席,却是死寂一片。
观众们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面部僵硬,一双双涣散灰败的瞳孔没有焦距地直视着前方。
与戏台上形成冰火一样的矛盾感。
充满诡异。
而此时,楚休则是陷入了奇妙的境地,那演大小姐女子的就是他,自从戴上了人皮面具。
他就完全失去了任何作为。
不管是外形还是声音,他此刻都大变了个样。仿佛有着另外一个看不到的人彻底取代了他。
当然,前提是他想不想打破这种现象。
阿龙一再叮嘱,只要他不出乱子,这场戏就可以顺利唱下去。
楚休自然不会这么愚蠢。
此时戏已经唱了大半,是那男女主彻底决裂的一幕。
讲述的是男主抛弃了当初为他舍弃一切的千金女主,重新与另外一女子拜堂的苦情戏。
楚休的视线没有被限制。
他能清晰看到前方,正站着两道诡异的身影。
一个是男主,一身新郎官打扮,而另外一个则是新娘子大红裙子的装扮。
只不过此时在楚休眼中却显得格外诡异。
他们依旧是你一句我一句,如果单听声音,就能感受到这戏腔中丰富的情绪变化。
可唱戏的男主,却是表情僵硬,虽然脸上被惨白的颜料涂满,楚休却能够看到对方双眼不含一丝情绪。
充满了死寂。
好似一具冰冷的尸体,正在面无表情对着你唱歌!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别扭了!
而更加让楚休心颤的是,这男子正面无表情,脚步沉重地朝着自己走来。
而反观自己,则是依旧站在原地。
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意思。
楚休差点就要重新掌控身体,躲避这诡异男人的靠近。
可想着阿龙的话,楚休强忍着不适,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这走过来的男人。
随着男人靠近。
瞬间,楚休只觉身上一阵发冷。
就好像腊月天,有人泼了自己一盆冷水,冷得刺骨。
这男人肯定是一只鬼!
啪!
这只鬼伸出干瘪阴冷的手臂,一把掐住了楚休的胳膊,顿时,楚休只觉浑身没法动弹了。
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狠狠地被厉鬼给推倒在地,同时厉鬼还唱了一句。
“休得,胡搅蛮缠!”
这戏腔落下,厉鬼一甩大袖重新回到那嫁衣女人身边,抱住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而此时嫁衣女却是推开了抱着她的厉鬼。
迈着三寸金莲朝着楚休走了过来。
不知道又唱了一句什么,只听见楚休此刻不由自主掩面痛哭,唱出了一句带着怨恨,决然的戏腔。
“当初宠妾非如今,我今怨汝如海深。”
这句话一出,只见倒在地上的楚休,猛地爬了起来,朝着一旁的戏台架子一头撞了过去。
靠!
楚休内心一紧。
虽然是架子,可这架子上满满是尖锐的竹尖。
御鬼者是很难死,可如果眼睛,脖子被扎破,楚休可不敢相信灵异会帮自己恢复。
眼看那尖锐的竹尖即将刺入自己的双眼。
楚休此刻的心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最后,他没有忘记阿龙说过的,眼不见心不烦,只要自己不看到,就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时候他的光棍心态反而冒出。
此刻耳中的声音都无限被拉长,似乎时间也在这一刻变得粘稠。
他只觉得耳边的锣鼓喧嚣声越来越远。
如果不张着耳朵听,简直就没办法听到。
咦?
等等。
真的听不到了!
而且他亲惊奇地发发现,这时候居然可以自由活动身体了。
戏唱完了?
他不由茫然四顾。
果不其然,只见几丈方圆的戏台上此刻已经看不到一个身影。
而阿龙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楚休的眼前。
“可以嘛,小子,心态不错,记得这次的感觉,以后就这么来就可以了。”
阿龙夸了一句楚休。
随即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旧旧巴巴惨绿色纸钱。
楚休敏锐发现,阿龙在掏出钱的时候,表情别提有多肉疼了,就好像是在割他的肉一样难受。
楚休好笑地接过了钱。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钱。
除了比正常的纸币大,而且没有见过四块钱的面额以外,楚休只感觉这纸钱除了阴冷了一点,也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阿龙为什么这么肉疼呢?
他疑惑地问:“这工资是你开啊?”
阿龙摇头。
“不是你开,那你为啥这副表情?”
阿龙表情垮了下去,“哎,你就别问了,拿着钱赶紧滚蛋吧,我怕我忍不住给你抢咯!”
楚休无语。
与此同时,他面前出现一个由灰雾演变的一人高门洞。
阿龙再次催促:“滚吧,滚吧,下次记得时间就好了。”
楚休耸耸肩。
把人皮面具收进口袋,说了一声拜拜就准备出去。
可是他看了一眼周围,只见原本是白色灯笼此刻居然变成了大红色,而且戏台上的‘囍’字也消失不见。
阿龙一旁解释。
“那东西得到满足,自然就不会闹了。”
楚休点点头,直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