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躺在榻上,侧过脸看着苏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他铺垫的太多,所以看到他那个眼神,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
而且明白了他的想法后,她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他怎么能把一个一直担心他安全的人送入虎口,而是想他是打算用什么办法把姝郡主当做炮灰。
想着,明珠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弄死别人,没想到最后自己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你想弄死的人还哭着求着要嫁给你报恩。”
至于姝郡主说的话明珠是不担心的,苏重躺在这里生死不知,而且还有一个正妻四个孩子,要是皇上不是跟姝郡主有仇,怎么可能把她赐婚给苏重。
“为什么会救我呢?”明珠看着他的脸纠结地皱了皱眉,既然他如他所说的那么利益之上,为什么那时候会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救她。
回想起他扑过来时的情形,她都有些忘了她那时候脑子里想着什么。
大概是想两个人一起死好像也挺不错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本只是想不要一个人孤单的去死就好了,没想到最后还能有人抱着自己,挡在自己前面先死,所以当时她的想法全是围绕着这个点开展的。
后面冲撞的力度通过苏重传到她的身上,听到苏重在她耳畔笑的那一声,她发散的思绪才渐渐回笼,如果苏重愿意为她付出性命。
是不是证明他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喜欢她,而不是用感情的圈套套住她让她为他的内宅当牛做马。
“要是你这次不死,醒来也不会变成傻子的话,我就如你的愿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也嫌弃你有那么多孩子,那么多桃花。”
说完看着纹丝不动的苏重,明珠伸手在他戳了戳:“你听过瓶子妖怪的故事吗?趁我现在有耐心,承诺的话都是好听的你就醒吧,要是等到我耐心耗光了,说不定我承诺的就是把你扔给姝郡主了。”
说完,明珠瞪眼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应。
“这是第一天,你记得要在我耐心耗光的之前醒来。”明珠躺回了榻上,眯上了眼。
第二天天一亮苏重还是没有醒来,春溪提及了要不要把隽哥儿接过来,陪着苏重。
因为苏重伤到的头,随意移动的不好,而且太医都是候在围场,要是回苏府不一定医疗条件有在围场的好,所以明珠也没想着把他移回苏府。
至于孩子们,明珠皱了皱眉:“来了也是瞎担心,再说围场有圣驾也不一定允许他们随意进出,要是爷明天还没醒,我们就回府,倒时候再让他们见吧。至于姑母那,你去把我的意思说一声,让她别担心,平妈妈那也说一声。”
昨天想着苏家这里兵荒马乱的,围场的其他其他家的人都是派人问候了一声,今天都听到了风声,而且见圣上都赏赐了不少药材,也纷纷前来慰问。
明珠打起精神的应酬,来的官眷也不是为难人的人,听闻她也受了伤也没有耽搁太久,说了几句宽慰话就走了,除了王家的三奶奶。
见她一直端着茶装样逗留,其他夫人走了她也还没走,明珠皱了皱眉:“王三奶奶,恕我身体不适不能招待你,若是觉得手上的茶水好喝,不然我让下人装一壶让你带走。”
王三奶奶本来是想等所有人走了,好嘲笑明珠一番,没想到人走光了她还没开口,她就抢先挤兑了她。
她哪里是吃的了亏的人,当即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砸:“这样的糙茶陈茶,也就你这样的商户女觉得好喝了。”
明珠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这样的‘陈茶糙茶’王三奶奶不是也端着喝了许久,再说这茶是皇上御赐的,王三奶奶高人一等觉得不好,我可是觉得好喝的很。”
“你——”王三奶奶咬牙,没想到她这一绕竟然变成她说圣上的不对了。
“听闻王三奶奶是上过女学的,怎么?你们老师是教你们用手指着人的?”
王三奶奶怒极反笑:“惨成这样,你也就能逞逞嘴皮子功夫了,等到苏家挂上白条,我去上礼的时候你嘴皮子最好还能那么利索。”
“我嘴皮子利不利索不用王三奶奶操心,听说刻薄又脾气躁的女人身体容易不好,王三奶奶有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你敢咒我身体不好!你个商户女从哪里来的胆子!”
明珠惊讶地眨了眨眼:“我不过随便一提,王三奶奶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套呢。”
王三奶奶气的想冲到明珠面前给她几巴掌,身边的妈妈劝了几句才平息了怒气。
“哼,牙尖嘴利!”王三奶奶冷笑了一声,“看你要成寡妇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刚转身就听明珠声音轻快道:“王三奶奶可要顾好自己的身子骨,春芽关门吧,以后闲杂人等就不要放进屋了。”
要是苏重死了,王家若想报复她也不差王三奶奶这一个,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
“太太,景二公子求见。”
听到景玺卦上门,明珠怔了怔,突然想起了答应过苏重的事,就摇了摇头:“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春溪出去没多久又一脸纠结的转回:“景二公子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求见太太,奴婢说了太太身体不适,不方面见景二公子,景二公子他就说他要在门口等到太太愿意见他为止。”
在这种地方,苏重又病着,景玺卦这招站在门口还真是不要脸至极。
明珠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他进来吧,让我听听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景玺卦进门先是打量了明珠一圈:“听说苏重受伤的时候你就在他的身边,你没有受什么伤吧?”
“如果我之前一直让景公子误会了,那我现在就跟景公子说清楚,我们不是可以互相关心身体的朋友关系,你说你是我相公的好友,面上好看我会跟你说上几句话,既然我相公否定了你们的关系,那我们连几句话都不用说了。”说完,明珠顿了顿,“景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请快些讲,我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景玺卦绷紧了脸:“你一定要那么说话吗?”
“景公子要是没话说我就要送客了。”
“让她们下去。”
明珠看了一眼屋里的下人,回想了一下景玺卦的战斗力,就道:“春芽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景玺卦记得春芽是她身边的心腹丫鬟也没多说什么,静了静就道:“姝郡主去请求陛下赐婚了,她想嫁给苏重,陛下不会委屈她。”
“不会委屈她会让她嫁给一个生死不知的人?”明珠哼笑了一声,“景公子要是想说这件事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不止这件事。”见明珠又摆出送客的脸,景玺卦有种酸涩的感觉,平时不觉得她与苏重有多么的好,果真是患难见真情了吗?苏重一生死不知,她也变得浑身是刺,
他还曾经幻想过她对苏重只是凑合着过日子。
“姝郡主一直坚持的跪在皇上的面前,就是苏重昏迷不醒,皇上说不定也会如了姝郡主的意。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还记得你去宋家寿宴的那次吗?”
明珠怔了怔,她出门参加的宴会屈指可数,宋家寿宴又有徐瑜儿小产那么有深刻记忆的事,景玺卦一提她就想起了。
见明珠颔首,景玺卦继续道:“那一次徐瑜儿被推到水里小产,因为我娘在附近,我就以为是为我不平所以做了傻事,后面证实了这事跟我娘无关,同样也证实了跟徐瑜儿的婆婆无关。你也知道我就是个闲着无聊的,因为这件事扯到了我娘,最后查出来最有可能的两个人都不是犯人,我就想到底是谁做的。”
“你想说是苏重做的?”明珠问道。
景玺卦点头:“他把这件事掩盖的很深,我查了许久才查到蛛丝马迹。也不是他直接做的,梅侯夫人有一个庶妹跟她一直不合,她嫁到梅侯府之后,因为不满那个庶妹嫁的人家不错,就用了些手段害的她的相公丢了官职。苏重就是利用了对梅侯夫人心中有恨的庶妹,让她害了徐瑜儿,来陷害梅侯夫人,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梅侯夫人怀有身孕,就是不知道的话他也间接的又害了一条生命。”
景玺卦正色地看着明珠:“如果陛下要把姝郡主赐婚给苏重,你就请求陛下下旨让你跟苏重和离吧。他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人,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费心照顾,你还是放手吧,在姝郡主请旨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说你任何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