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听到过外界的消息?”
虽然身处末日,但是已经三年了,托了各种天赋能力者的福,各大基地间联系虽然不算密切,但是彼此之间都是知晓对方存在的。
否则又怎么会有第一区第二区乃至后面区域的称呼呢?
卢亭摇头苦笑:“哪里有那渠道,我们天赋能力低下的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凉沢眼睛都无意识瞪大了:“天赋能力低下?你不是医疗天赋吗?救命的能力,哪里算得上低下。”
“我不是战斗者。”卢亭声音充斥着病态的渴望,和不得不向着命运妥协的悲哀。
凉沢呢喃:“我滴个乖乖——你志向还挺远大啊!”
“你们不懂!我想很厉害!很能打!和你们一样,想杀人便杀人,想逃跑就逃跑……”
原本大家以为卢亭是一腔热血。
却发现,一家人都默认了他说的话,甚至卢夫人也眉眼低垂:“是啊,谁不希望自己的天赋能力能用于战斗呢?可惜我们没有机会了。”
病态的十三区。
此时此刻,他们无端想起了盛雀。
她说过的,天赋能力没有大小、有用无用之分,每个人都有他合适的位置。
如同王拙不适合战斗,却能配合实验室一同研究出治愈蚊虫叮咬红包的药水。
如同盛雀不适合战斗,却是基地很好的指挥者和定心丸。
还有木有富,用他的能力薅世界的羊毛,那是顶呱呱。
除夕夜的战斗,如果没有里面后勤们的接应,战斗者的死亡数量能直接翻一番。
在这个动荡的夜晚,只有三岁的小孩子被卢亭抱在怀中睡着了,她小手抓着卢亭衣襟,吐着小泡泡。
苏安晴合着眼眸休息片刻,不多时便陷入梦魇。
她的眼睛。
原本不该疼的。
却在心理作用下,痛的想要打滚。
她看到的黑色不是夜色的黑,不是闭上眼睛的黑,而是空洞且虚无的深渊,明明在努力睁开,却看不透丝毫光芒。
汗水打湿发梢,融化了干涸的血迹,她低垂着睫羽,浑身散发着死亡的味道。
乔予珩戳了戳言风意:“大哥,要不你去……安慰安慰你同学?”
“我不会。”
乔予珩又给凉沢使眼色,现在说什么都是往人心里戳,所以凉沢干脆抱了抱苏安晴,也不嫌弃她身上脏兮兮的,让她靠着她的肩膀。
人体是温暖的。
也是能给予人信念与希望的。
苏安晴摇摇欲坠。
最终没抵挡住诱惑,靠在了凉沢身上。
被哄小孩子似的拍着肩膀哄着,苏安晴又生出一种错觉——她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困境中互相扶持,只待破晓。
鹿漾心情依旧很差。
苏安晴可真是——奇女子。
其他人都以为她是被落在自己出格的弑父行为中没回神,只有鹿漾知道,她在想什么。
后悔杀人?
不存在的。
她后悔下手太早了。
惴惴不安是因为她觉得牵连了队友——她们生死未卜。
混混沌沌是因为失去了一只眼睛。
众多激烈情绪中,甚至有一条“假设”的心声冲破重围,直抵鹿漾脑海。
如果我勘察清楚再动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就差写出一篇严谨的论文了。
鹿漾轻嗤一声。
庆幸吧,如果她对秒秒木之书没有一点羞耻心,他真的不想管苏安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