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坐牢十余载,精神倦怠,油腻,爱算计,野心勃勃写在脸上,一双眼睛混浊滚动,犹如盛放死王八的鱼缸。
不论是气质,还是样貌,程归澈是谁也不随。
司危摇摇头。
不怪他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
但凡程归澈和那两人长得有三分相像,总会逼出他的一份怀疑。
偏偏——
只能说,无巧不成书。
他若不是逃避。
若不是想斩断过去。
怎么可能连“司归”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司危不是不能知道。
他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不想知道他是不是比他过得好。
不想去懊恼,去憧憬,去嫉妒,去嘲讽,去假设“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司危,应该姓甚名谁,应该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他已经够苦了。
不愿再自讨苦吃。
那人,好也罢,恶也罢,与他,无关。
——在今日之前,确实如司危所愿。
现在,司危再也不能云淡风轻的说出一句与他无关了。
他想程归澈醒来。
又想他不要那么早醒来。
闹剧如何收场,司危没有想好。
胳膊上的伤被处理好。
现在他们已经连一张多余的【医疗卡】都没有了。
涂梨忧心忡忡:“骨裂,没有【医疗卡】也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好。”
司危:“……”
忍不住骂了一句程归澈。
他敢确定,当时钢管是对着他脑袋砸下去的。
大概是最后力气不够了,这一下最终导致骨裂而不是骨折。
萱秒问司危:“你现在伤好了吗?”
当然好了。
后来进入游戏,找到【医疗卡】,第一时间使用了它。
小队的战斗力本就不够,他受伤,更是雪上加霜。
珞珈倒是深藏不露,但是她只管萱秒,其他人谁也不在乎。
萱秒想了想:“不是说你们打了一架,然后程归澈离开了吗?他这不是昏迷了嘛。”
沉默。
涂梨叹了一口气,解释,“程归澈醒后,和司危又打了一架,然后他就离开了。”
颜夕:“诶?我记错了吗?我怎么记得是程归澈偷袭再次成功,然后就跑了呢?”
司危捏了一把萱秒的小脸:“你想笑就笑,别憋着。”
萱秒:“我不是……好吧,我就是觉得,噗哈哈……”
萱秒一点也不意外。
程归澈不报复才怪呢。
不管是被扣上“骗人”的锅,还是被钢管卡脖子,他不报复回来,那他不叫程归澈。
司危撇头。
千防万防。
防不住一个走路都踉跄还想着给他脑袋开瓢的程归澈。
忽然,司危感觉头发被人揉了一把。
萱秒站在两节楼梯上,比他高出一点。
揉过他的头发后还摸了摸他的脸。
“不要难过了。”萱秒指尖点在他眼尾,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红了大片,睫羽颤啊颤,指尖下的皮肤温热脆弱,她心里酸酸的,“司危,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萱秒忽然好讨厌男频末日对于男主的设定。
什么美强惨!
寥寥几笔,却是司危半生苦难。
萱秒直接从台阶上扑到司危怀中,亲了亲他的脸颊,“想不通的事情,以后再想,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