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兄说他的师兄和他讲过这件事:木盒子里装的是某种奇珍异宝,之前道中两位长老带着几个师兄寻得此物,然后马不停蹄赶路回山,即使一路上他们十分低调小心,可不知怎么还是走漏消息有贼人盯上木盒。
于是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不料对方人多势众长老不敌被杀,最后剩一个弟子侥幸逃脱来到大湾,他深知自己一人必逃不出贼人魔爪,于是找到孙家镖局托镖并许下重酬,孙家镖局禁不住诱惑果然铤而走险接下这镖,后面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
据说掌门得此消息气得把桌子都拍碎了。
“原来如此。”我说。
“这经过恐怕加过一道工的。”王伯伦说。
“何出此言?”吴师兄问。
“我派财力雄厚又何必盯上一个宝贝,再说修道之人怎会惦记这些世俗玩意呢。”
“有点道理哈。”吴师兄说,“反正事情大概是这么个情况,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哇,那是什么地方?”我指着一远处问道。
“哦那里啊,是南梦溪,你小子有眼光,那里全是住着师姐师妹。”
“还有女道士啊。”王伯伦说。
“当然有,只是少罢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吧。”王伯伦说着就往前走。”
“诶。”吴师兄一把拉住他,“那里可从来没有男的去过,还没到门口就会被师太狠狠揍一顿,前几天就有师弟偷偷溜过去,结果被师太揍了一顿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这么狠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王伯伦叹气说。
“谁跟你同根生啊。”几人从前方慢步走来。
“我问你话呢,你和谁同根生啊?”领头的拿扇子敲王伯伦脑袋,轻蔑地说。
虽说是扇子打了一下,可声音却很沉闷,这是下了力气打的。
“你怎么打人?!”王伯伦瞪着眼睛摸摸头说。
“嗨,我轻轻抚摸一下师弟怎么能说是打你呢,而且还是用扇子抚摸的,你是说你的大头还没扇子硬啊,啊?”那人不紧不慢地说。
”哈哈哈。”随行几人都笑起来。
“李师兄说笑了,这两位是今天刚来的师弟,我带他们出来走走。”吴师兄微笑着拱手道。
“我知道,看出来了,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乡下的,你可要好好教导他们,以后可不许乱说话了,啊?”
“是。”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我们走。”那人扇子一挥,众人便走了。
走就走吧,那人还偏偏撞我一下,这一下差点把他撞到了,他回头看我,然后用扇子指着我摇两下,意思是记住我了。
谁怕谁啊,你又打不过我,我还记住你了呢。我心想。
“吴师兄,刚才那人谁啊,也太傲慢了。”王伯伦问,“嘶……起包了。”他又说。
吴师兄转头向后看了看,小声说:“他是内院弟子,父亲是哪个府的王爷,他娘是圣上的表妹,平日里见我们外院的都这样。”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练就绝世武功,打他狗日的。”王伯伦抡起拳头说。
“哎呀那可就太好了,我一定过来为你加油打气。”我戏谑地说。
“张哥你这话怎么不入耳啊,胳膊往外拐了你。”
“好了,赶紧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后来路上我问吴师兄:“那人叫什么名字?”
“谁?”
“王爷儿子那个。”
“你可不要意气用事,你自己打不过他,家里也斗不过他,不要自讨苦吃。”
“我就好奇问问。”
“李云钧。”
他又说:“别说是我说的。”
太阳的辉火在云团里迅速燃烧,一块接一块,那么剧烈那么迅猛,不久天宫便换了颜色----炽红。
那是种极具感染力爆发力的颜色,在大地上根本找不到,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片天空才能看到。看到这片红的人内心似乎也被点燃了,血液里的猩红也在膨张,原始的欲望被抽出来大口吞噬着空气,这个人就成了赤子。
冲动在引导赤子们,在告诉他们去做吧,做吧。
还没做些什么事,天就黑了,一切冷却下来,赤子忘了自己曾经的变化,所有的记忆全然落幕。
“夕阳真美啊。”王伯伦感慨道。
“是啊,虽然经常见到,但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触。”吴师兄说。
“这里的人大多喜欢朝阳,可我却独钟夕阳。”他又说,然后转过头看着脚下的路。
一个太阳有什么好看的,奇了怪,这二位还是送去书院当诗人比较好。我心想。
我更喜欢圆玉盘。
晚上我独自坐在庭院小花园里的石凳上,边吃苹果边望着月亮,终于得到一个结论。
嗯,这边的月亮确实更大些。
“发什么呆呢。”王伯伦走过来,“是想南梦溪里的师姐还是下个月的比武大会啊?”
“都不是。”
“也是,以张哥的实力不需愁,轻松进内院,进了内院师姐还不随你挑。”王伯伦坏笑说。
所谓比武大会就是一年一次的功夫比试,外院弟子可以通过这次比试进入内院,不过名额极少,三百外院弟子只有三个排名最高的才能进入。
而排名末尾的就要淘汰,次日便送下山去不再是终南派弟子。
内院弟子也要参加比试,不过他们通常与同为内院弟子比试,也有偶尔挑外院弟子揉捏欺负的,当然这相当于热身,不纳入名次。
内院可以挑选外院,反之外院则不能。
至于内院排名最高的会得到什么奖励吴师兄也不清楚,因为这离他过于遥远。
想起他告诉我们比武大会的事情时他的脸就好笑,因为当时他是这样说的:“唉,你们运气真好,一进来就遇到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我他妈进来的时候比武大会刚结束几天,靠,害得我多等一年!”
那副委屈愤恨又无奈的表情实在太逗了,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不过这是我认识他他第一次讲粗话,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