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还染着赖椋的血的一对儿前蹄,高高扬起,就要落下来!

周旭阳当即吓得脸青白黑,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裤子下边儿传来一股子腥臭,竟是硬生生给吓得尿失禁了!

然后,在周遭的家丁和一众公子哥儿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的时候。

马儿一声嘶鸣!

双蹄悍然落下!

啪!

骨头折断的清脆声音,在风雪里响起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周旭阳的两条大腿,被硬生生踩断了骨头去!

——红蹄驹产自大夏中部平原,平日里性情温顺,不易失控,也正因如此,方才被这周旭阳公子哥儿看重,买来当做座驾。

可哪怕再温顺,也无法改变它乃是一头烈马的事实,强壮彪悍,速度力量和耐性都上上乘的马匹!

这一踏下去,别说是周旭阳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哪怕是那些练家子被踩实了,也讨不了好!

所以在那马蹄倾轧之下,周旭阳两根大腿就仿若枯树枝一样,断得干干脆脆!

“痛!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烈的嚎叫声刺耳又难听,回荡在风雪里!

一众家丁立刻反应过来,就要去拉那烈马!

可那马儿却像是疯了一样,哐哐两蹄把冲上来的家丁干翻,然后继续盯着那痛苦嚎叫的周旭阳。

马儿,听到了声音。

不是那种人类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而是它能听懂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

——踩下去。

那声音之下,马儿想到了好多——这些年岁自个儿挨的鞭子,跑不赢别的马就被毒打,还有那几乎勒进皮肉里的缰绳……种种情绪,凶性爆发!

于是,那双被鲜红覆盖的双蹄在周旭阳惊恐的目光中,再度抬起!

落下!

这一次,是双手!

重蹄之下,手掌粉碎,粘在雪地里!

又是惨烈得鬼哭狼嚎!

哪怕让周遭百姓都心惊肉跳!

这还没完!

那平日里温顺的马儿就好似魔怔了一般!

再一次踩下去!

这一次,是胸膛!

啪啪啪啪!

肋骨断裂,脏腑震荡,鲜红的血从周旭阳嘴里喷出来,奄奄一息。

然后,两只蹄子在他眼前放大!

砰!

好似那大夏天被铁锤杂碎的西瓜一样,圆滚滚的脑袋轰然破碎,红的白的溅射一地儿,染红那厚厚得积雪。

做完这一切后,马儿方才停下来,摇曳马尾,好似啥都没发生一样。

“哇哇哇——”

那些个公子哥儿哪儿见过这般场面,当即一个个呕吐起来!

那几个平日里仗势欺人的周旭阳的家丁,更是脸色煞白!

死了!

周旭阳,死了!

被自个儿的马硬生生踩死了!

无比血腥的场面,冷酷又狰狞地诉说着这个事实。

这还没完,在那红蹄驹暴走以后,周遭的几个公子哥儿的马,同样前所未有地转过头,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眸光中,仿佛有着某种马儿不应该有的意味儿。

再加上周旭阳的惨状就在眼前,这些个公子哥儿咋还绷得住?

吓得直接跳下马去,夺路而逃,生怕自个儿的马儿也发疯了!

只留下周家的几个家丁,还有周旭阳死无全尸的尸体。

以及闻讯而来的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

对这血腥场面,那叫一个又恶心又想看。

了解了事情原委后,这些个吃瓜百姓都说。

——活该!

昨儿害了人命,今儿就遭了劫难,这个叫啥?

这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趁着人来人往,余琛也悄然从人群中走出去。

深吸了一口漫天风雪,神清气爽!

时辰晚了,他也懒得再上山去烧菜了,干脆就在附近城里的饭馆要了碗热气儿腾腾的豆腐脑儿和一只烤鸡,香喷喷地吃了。

末了,打包了一些饭菜,给青浣带上去。

这周旭阳的死啊,就跟他再没关系了。

与此同时,周家来人,官府来人。

对周围百姓和那些跑远了的公子哥儿一问,知晓了这周旭阳的死究竟是什么情况。

当即,将其定性成意外。

但那周旭阳他爹大抵是有过混黑道的经验,死活不肯相信这是个意外,称是有人害的。

马上发动自个儿的关系网,去查。

但这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啥结果。

事儿,也就只能过去了。

唯一值得说道说道的,还是那些个原本喜欢赛马的公子哥儿们,听说后来一看到马儿,就想吐。

而禹丰街上,从此再也不见那鲜衣怒马的少年朗意气风发的身影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跟一个守陵的屁关系没有。

翌日。

余琛美滋滋从床上爬起来,熬了点儿粥,叫干活儿回来的青浣来吃。

这小丫头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儿,精神不太好,余琛一问,她说是昨晚做了梦,梦里有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教她读书写字,还跟她说了很多的事儿,说她有读书的天赋,说她要去那听都没听过的合德书院,说她要去找一个叫赵如松的人……

等等。

回想起昨晚文圣跟自己要一具纸人儿身躯的事儿,余琛当即就明白过来。

——这他娘的才不是梦。

这老头子不晓得是不是求才心切,已经等不及了,自个儿去教青浣了。

但余琛也没多嘴,只是安慰了她两句,早饭便吃完了。

吃完以后,余琛回到房里,换上那守陵人的衣裳,带上玉牌,上上下下把自个儿打理了一番。

因为今儿啊,是个大日子。

啥日子呢?

大夏文圣出殡的日子!

正午时分,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从官府出发,敲锣打鼓,点香燃蜡,奏乐哀歌,上了这明山万家陵来。

前有金陵城卫披甲互送,后有书院学子三千跟随,纷纷低头垂目,面容悲戚,黯然神伤。

队伍中间,赵如松等一众弟子捧着文圣的遗像,静静走着,后面则是一个个气势不凡的家伙。

“那个子很高的中年人,就是州牧,这金陵,他说了算。”

“那个送丧都背着剑的,叫杨羸,是监地司的司命,那跟你以前来金陵的杨清风就是他后辈。”

“那个壮得像牛一样的是神武王,这小子一直和老夫不对付,没想到竟来参加老夫的葬礼了。”

“那一堆儿,是各个道观的人——这些家伙怕是巴不得我死,现在还装出这幅模样,假惺惺的。”

“那些个,就是金陵八大司的一个个司命了,分管金陵各方事物……”

“……”

余琛低着头,看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听着耳边文圣的喋喋不休的介绍。

只感觉……有点别扭。

听一个死人介绍参加他本人葬礼的成员……这无论放在哪儿都是相当炸裂的。

恢宏的葬礼,搞了整整大半天,那些个大人物,方才下了山去。

只有赵如松留下来,走进屋子里,问余琛这看坟的日子可还过得惯。

他本意是想,倘若余琛说遭不住,就给他安排另外的差事儿去,但没想到余琛直说这活儿简直好得不得了。

赵如松也就作罢,说有啥事儿以后可以去稽查司和合德书院找他。

末了,就要下山去。

但余琛突然叫住他,又把青浣叫出来,把昨晚青浣做的梦都说了。

赵如松望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眉头一皱,问:“姑娘,你说那个梦中教你读书识字儿、且让伱来找我的的老人,你可认识?”

青浣老老实实摇头:“回禀大人,青浣并不认识,但他老人家的样貌……”

“样貌怎么了?”赵如松问。

“和今日您捧着的遗像上的那位……一模一样。”青浣小心翼翼道。

那一刻,仿若平地惊雷,赵如松只感觉脑门儿嗡嗡作响!

连问那老人还说了什么。

青浣就一五一十说了。

说那老人说她乃是什么文曲灵根,让她进什么合德书院,让她修行文之一道。

越听,赵如松越感觉不太对劲儿。

心说这小丫头不会是骗人的吧?

直到青浣支支吾吾把另外一件事儿说出来。

她说啊,那老人告诉她,赵如松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梦遗,惶恐不已,还特地一大早就跑去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听完,余琛表示很难忍住不笑。

赵如松则是尴尬之余,心头充满震撼!

这事儿,的确有,甚至记忆深刻,而且……只有他和文圣俩人晓得!

莫不是老师当真托梦这这个小姑娘了?!

这一来,赵如松心里,已是信了。

对青浣的态度,也是变得翻天覆地。

要说原本只是出于读书人的礼貌和素养,这会儿,就已经完全是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了。

连让青浣收拾东西跟他下山,按照老师的意思去合德书院!

青浣做梦也没想到,一个梦,就让她得身份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既有惶恐,也有期盼,还有几分不舍。

她看向余琛。

虽然这个顶头上司没来几天,到对于青浣而言,无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温和,善良,仁慈,做饭好吃,是个变态……

虽然可能中间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总体来说,对于愿意帮自个儿隐瞒杀人之事还给自己做饭的余琛,青浣心头,无比尊敬。

如今突然就要走了,自然不舍。

余琛倒是看得开,摆了摆手,开玩笑说以后青浣发达了可别忘了自个儿。

哪儿知这丫头当了真,泪眼婆娑地重重一点头!

才依依不舍地收拾好东西,跟着赵如松,一步三回头地下山了。

同时,赵如松也告诉余琛,钟鼓司的人过两天会派新的杂役来。

当然,若是余琛有合适人选,也可以直接带到钟鼓司去。

等俩人走后,余琛才往椅子上一躺,有些无奈地看向一旁的文圣。

“我说,老头子,咱当了快十年的看坟人了,这种事儿……真没干过。”

他挠了挠头,

“咱是有职业操守的。”

“绝不会去挖坟。”

“还是挖堂堂大夏文圣的坟……咱这只是想想,就脑壳疼!”

昨儿看了大伙儿的意思,愿意一天两更、一更3000字的兄弟占大多数,所以以后就保底一天两更,一更3000+吧。这是第一更,兄弟们先看着,晚点还有一章,也是3000+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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