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战,官军中剿贼最卖力的高杰和杨绳祖部因为血战劳累,伤亡也大被孙传庭撤了下来。当高杰看到白广恩率火车营出战,霎时间破口骂娘起来了。
高杰部官兵看到也是气愤难当,他们可是这战场最为卖命的,作为官军前锋,一连击破闯贼三层战阵,杀敌颇丰。现在眼看着战事要赢了,这白广恩无耻之尤,居然急吼吼地出战摘桃子,着实令人愤懑无比,咬牙切齿。
游击将军杨绳祖也是赶到高杰面前气愤道:“督师实在是不公,现在派白广恩上去实在是寒了我们这些血战将士们的心。”
且不说阵前情况如何,再看阵后的战事,陷阵营出战战果实在是惊人,彻底搅乱了闯贼的阵型。重甲兵所当之处,当年闯军无不溃败而逃。
不过陷阵营有一个缺点,因为披着重甲,甲士们不能久战,尤其是在这俱是人潮的战阵左突右进,更是极度消耗体力。
看到陷阵营的战果已经达到,陈诺下令陷阵营撤退,同陈永福商议,这次派骑兵果断突了进去。骑兵的加入更是加剧了闯军战阵的撕裂破碎,许多闯军的战阵根本不复战力,官军骑兵仅仅几个穿插冲锋就崩散了。
骑兵的突击只是为了身后的大队步卒提供进攻的方向和空间,陈诺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高地之上的闯贼中军处,擒贼先擒王,能够斩首李自成是最好。
闯贼的兵力还是太厚重,他们能够达到现在的战果,得益于乞活军的火器犀利,将士用命拼杀,骁勇强悍的战力着实打了个闯贼一个猝不及防。
一旦时间越拖越久,闯贼的兵力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他们有充足的兵力填补阵线稳住阵脚,随后发起反击。
然而让陈诺没想到的是,闯贼在此时此刻将布置在阵后大半的兵力调派了阵前,耳听得前面喊杀声震天,陈诺和陈永福诸多将士知道,孙督师也在全力作战,正面的战场闯贼压力更大。
留守在阵后的闯贼兵力只剩下了数千人,他们以中军高地为核心紧紧环绕列阵。
高地之上闯王李自成脸色十分严峻,但他环视着高地周围环绕的众多闯兵,后又恢复起信心。这些闯兵皆披重甲,身上散发彪悍凌厉的杀气。
眼下他手下只有这五千人,但这五千人是他中权亲军,标准的嫡系老兄弟,战力精锐无比。乞活军和官军豫兵向高地发起了猛烈攻击,双方在高地下惨烈血战争夺着。
战力激烈之时。,乞活军的一些将士甚至已经抢上了高地,新兵杨骥伍就是其中之一,他在他们队官胡厚才的带领下打退了面前的敌人顺利抢上了高地。
而他们此刻的距离那杆白银大纛只有不到百步,似乎眼前的胜利顺利可握。
瞧见有人上了高地,高地上的闯贼发了疯般攻击,四面八方的闯兵涌了过来,硬生生靠着人数将这一队枪兵再度压到了坡地下。
高地之上,刚刚被闯王亲自提拔为中军亲军营掌旅官的丁继业全身披着水蓝色重甲,带着红缨毡帽,持着一柄长刀凶蛮狠厉站在了最前方作战。
方才有数十名官兵抢占上了高地,丁继业看到连忙率兵扑了过去,他身先士卒打头阵,完全是发了疯般不要命的打法,受他的影响下,其余闯军精锐也是被激发的凶蛮战力,在官军后援还没根生的时候,硬生生将坡地上的官军给铲了下去。
这还不算完,在丁继业的带领下他们还冲到了坡下打了官军一个反冲锋,结果遭受到了官军火器的袭击,最后灰头土脸爬了回去。
掌旅官丁继业看着面前的乞活军,眼中充斥着刻骨的仇恨,又是可恨的这些人,害的他家破人亡不说,现在还来坏他的前程,闯军要是完了,他又成为了无家的野狗四处流离。
他现在要复仇乞活军就必须依靠闯军,闯军要是没了他还有什么希望?丁继业绝不允许这事情发生,是以作战最为卖力,就连场上的李自成也注意到了他。
战事激烈进行着,闯军有着地利优势,且战力悍勇,乞活军一时半会儿根本啃不动,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阵前白广恩火车营的加入不得不承认是一大助力,这些火车兵都是白广恩亲手调教的精锐,加上战事有利,他们更是卖力作战。
“大王,兄弟们顶不住了!快派人支援吧!”心腹大将刘芳亮跪倒在李自成面前苦苦哀求,他是前线的指挥,若非实在撑不住他也不可能亲自到闯王面前救援。
四周喊杀声震耳欲聋,弓矢炮子有时候都能打到他的面前来,李自成努力站定,心中细细盘算着,最后狠下心来咬牙道:”孤再调三千中权亲兵给你。“
随军的丞相牛金星大惊失色,等到刘芳亮远处他才焦急道:“大王,再派三千亲兵,我们中军就没有多少人了?大王的安危最重要啊!”
李自成闻言豪气干云大笑:“孤辗转作战十几年,什么恶战死战没经历过?眼下这境况比孤当年一十八骑逃亡商洛山又如何?“
牛金星一怔,旋即回道:“这自然是比不得的,现下我们还有赢得机会。”
李自成目光迥然,他决然道:”那就对了,但这仗孤真是不想输啊,为了赢孤可以抛弃一切,陷自身于死地又如何?“
“怎么?牛丞相不愿陪孤吗?”
牛金星顿时面皮一红,他失态激动大声道:“大王,臣愿同大王一起,不离不弃一步。”
感受到高地上闯贼兵力的调动和薄弱,乞活军再度发起了凶猛的攻击,为了高地上的那人,陈诺不惜血本,将中军选锋营都派了上去。
锐兵、铳兵、骑兵加上炮兵,乞活军发起了全线的进攻。
闯军的防线变得摇摇欲坠起来,越来越多的乞活军抢上了高地,他们不约而同向一个目标进攻,那就是白银大纛所在的方向。
这场战役好像落下了的落定的旗子,对陈诺,对孙传庭,对这十几万官军来说,他们终于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