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晴气得全身都有点儿发颤。
她双手一收,就要站起,就被晏旭的眼神给止住。
晏旭起了身,双手抱拳,朝着樊阳拱了拱。
微笑出声道:“女子如珠亦如宝,男子见之、天然就该对她们呵护三分,樊司您当真失了男子颜面了。”
“说得好!”
这时,一道脆生生、带着点儿霸气的女子声音传来。
樊阳一听这声音,立刻放下了高傲的身段,赶紧转身,忙不迭行礼。
“公主殿下……”
“啪!”
樊阳解释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地挨了一耳光。
把他给彻底打懵了。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啪!”又挨了一耳光。
这可是当着他所有下属的面。
樊阳心头火起,却只能胀红着脸,单膝跪了地。
“卑职知错,请公主殿下息怒。”
安乐听到这话,却是更加生气。
抬起小脚,就一脚踹到樊阳脸上,指着他的鼻子喝骂。
“你看看你,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居然敢在保护本公主的半途中、去调戏我皇家的郡主!”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莫说宁静尚与你家无关,便是有了,她也是堂堂当朝郡主,也不是你这等狗奴才随意可以作贱的!”
“你滚,就这么爬着滚回你樊府,抱着你家老母亲求她把你调教成个人儿,你再滚出来见人!”
安乐连骂带踹,小嘴儿叭叭叭的,骂得樊阳头都不敢抬,只能唯唯应了,抱着脑袋往山下滚。
这安乐小祖宗,受尽天下荣宠,即便是对着皇帝陛下,那也是说掀桌就掀桌的主儿。
给樊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多吱一声。
心里却委屈:明明安乐之前情绪十分低落,又坐在轿中,又急着回宫,根本就已经走远,不可能注意得到自己。
也不可能有心情注意得到自己。就算注意到了,安乐可不是个、会管随侍人员家事的人。
这怎么……
都怪那个晏旭!
樊阳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晏旭说的那句话上。
要不是晏旭那话、引动了女子的共情,安乐绝对不会这么对他!
他可是负责保护安乐公主、都有两年多了啊。、
别看安乐公主脾气坏、嚣张跋扈、任性胡为,但轻易不会难为下人。
这也是他之前敢溜小差的原因。
都怪晏旭!
樊阳双手捂住脸颊,一边灰溜溜滚蛋、一边将晏旭恨到了心尖尖儿上。
而晏旭,猜到也不会在意。
在他认为:像樊阳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只是被人抢了这个先……
晏旭看向安乐公主的裙摆,抬手施了一礼:“见过安乐公主。”
他没有自报家门,否则就有自荐之嫌。
赵北晴这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行礼见过安乐公主。
她是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公主,居然可以彪悍至此。
安乐公主却只嫌弃她。
“身为郡主,被个区区小官儿指到脸上,难怪你的婚事还要由我父皇说了算,你可真够没用的。”
说完甩甩打人打疼了的手,再任由一侧的大宫女给按按缓缓。
安乐公主看向了晏旭。
“听闻宁静郡主身边有一交情不错的好友,是最近才名远播的晏旭,就是你喽?”
“在下正是晏旭。”
晏旭被点破名,也不尴尬,就坦然揖手,坦然承认。
安乐公主再打量他几眼,一点头就道:“你不错,来本宫公主府做长史吧。”
晏旭:“……”
公主府长史,享六品俸禄,但实际地位和身份堪为四品。
若是长公主府的,则为三品。
不过,这个位置,通常都是由皇帝陛下亲自指派,且人选也必须由内务府提供。
安乐公主能随意地说出这种话,可见其在皇帝那儿有多受宠。
晏旭却不能接着。
他微微一笑,淡淡回答:“多谢公主的厚爱,在下……年方十二。”
晏旭这话,是在提醒安乐公主:无论是年纪、资历,还是地位、身份,他远远靠近不了一个公主府。
硬要塞进去,就不是厚爱、而是扼杀了。
安乐公主初听晏旭说十二岁,怔了一下后,就要一摆手说无所谓。
但后一细想,明白过来晏旭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走了。
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赵北晴捧了捧脸。
口中低语:“她果然不愧是皇家的人,我们欠了她人情了。”
怎么办呢?
讨厌着高高在上的那位,可又有点儿喜欢这个小公主了呢。
听得晏旭轻笑着道:“樊阳是她的人,这属于她没管教好,丢的也是她的脸,你别多想了。”
随从们的胡闹,打的都是主子的脸,安乐公主哪怕再也不想管、也必须得出手管一管。
所以这个人情……
晏旭反而不太喜欢、安乐对赵北晴说的那句话。
俗话说: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反之也一样:不在他人的处境,就不知他人的难,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况且,就算安乐公主不出现,晏旭也有的是办法、挤兑死樊阳。
“你是不是嫌她抢了你的功?”
赵北晴听到晏旭这么说,小脸笑开,笑出一对深深的梨涡,略促狭地看着晏旭笑。
“嗯。”
晏旭就喜欢看赵北晴这样的小模样儿。
因此就算心里没这么想,嘴上也愿意这么承认一下。
“是啊,她一出现,没我的表现机会了。”
话音落,逗得赵北晴咯咯笑了起来,大眼又嗔晏旭搞怪。
倒是忘了紧张了。
二人出了斋院,慢慢沿阶而上,顺着山峰和道观的走势,慢慢参观。
在快走到最高峰、也就是观主、道长们所居之区域时,被两个道士给拦住了。
“慈悲,以上是我观不外开之地,善人请回。”
这声慈悲,表示问好之意。
晏旭还了个道家礼,出声问道:“不知长空道长是否有闲?世俗人晏旭,想请他帮忙算一命象。”
这两位道士都是中年人,颌下短须刚及颈下。
听问,短须抖了抖,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又似乎是在生气。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再上前一小步,挺直了腰身,再行一礼。
拒绝。
“长空道长今日乏累,已不再见客,请善人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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