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霞峰的弟子房唐欣欣倒并非第一次来,但是来玄曳的住处却还是第一次。
唐欣欣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她本无意惊动任何人,奈何院子就那么大,她也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飞进来的时候还是不免惊动到了院子里的正主。
只不过沈放虽然看见了她,却并没有要过来与她打招呼的意思,而是抬头瞅了瞅她面前还亮着灯的房间,然后大声的冲着里面道:
「玄曳,有人找。」
沈放的话音刚落,面前的房间里便传来了玄曳的声音。
「是,主人,我已经知道了。」
之后唐欣欣明显看出沈放似乎还有话想对玄曳说,可他嘴张了张,最终却并没能说出口,而是状似十分气恼似的「嘭」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唐欣欣虽然有些心绪烦乱,却又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尽管刚才只打了一个短暂的照面,可她就是觉得,沈放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似的,不过很快她就没那个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别人了。
因为没过多久,房间里就再次传来了玄曳那十分不招人喜欢的声音。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难道大晚上的,你是专程跑到我门外乘凉不成?」
唐欣欣一听干脆直截了当的回道:「当然不是。」
玄曳的房间虽然大门紧闭,但是却并没有上锁,唐欣欣只是轻轻的用腿一蹬,门就开了条缝。
之后,当唐欣欣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外表看似雅致的房间里陈设可谓相当朴素简单,除了一些基本的桌椅板凳之外,几乎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这与其说是一个标记了名姓的房间,倒不如说更像是一间客栈,居住的人完全可以想走就走,连行李都省了,更无须留恋。
唐欣欣进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在房间里找到玄曳,直到又往里面走了几步,才从放下的床幔中间看见半个熟悉的脑袋。
「玄曳,你这是在干嘛?」唐欣欣有些纳闷,这玄曳究竟在搞什么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嘛把自己藏的只露出半个蛇头。
对此,玄曳倒是一副十分理所当然的口气。
「你问我干嘛?这大晚上的,我当然是正准备睡觉了。」
唐欣欣颇为怀疑的挑眉看他:「你?……睡觉?」
玄曳拿黑曜石般的眼珠子瞅了瞅一脸怀疑的唐欣欣之后,还吐了吐蛇信子才又故作优雅的缓缓道:
「怎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闻言,唐欣欣顿时扔给他两颗大大的「樟脑球」。
「当然了,你当我傻呀,你看看你身下床铺的颜色,再看看你身旁床幔的颜色,所以那床边的半截可疑的黑色衣袖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玄曳转动眼珠,低头往唐欣欣刚才所说的地方一看,果然刚才行动匆忙,百密一疏,半截黑色的袖子还露在外面。
大意了。
「呃……草率了,失误失误,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只能……不客气了。」
玄曳的口气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一副很友好的模样,下一秒无边的威压就顿时压的唐欣欣动弹不得。
「你干嘛?」感觉到威胁,唐欣欣顿时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嘘,不想被我杀人灭口的话,就乖乖的别出声。」
唐欣欣不明所以,但玄曳的话音刚落,自他之前藏身的方向就莫名掀起一股诡异的狂风,唐欣欣被这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的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更遑论看清眼前的状况了。
那阵诡异的狂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唐欣欣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顿时吓的她差点儿惊叫出声。
「你……?」
唐欣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玄曳及时竖起一根手指阻止道:「嘘,都说了不准叫,你该不会真的打算要我杀人灭口吧?」
唐欣欣实在震惊的连说都要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这个黑衣男子,样貌清朗,俊雅不羁,怎么看都是一个英气勃勃的翩翩公子,可他说话的声音偏偏又与玄曳那条黑水玄蛇别无二致,这由不得唐欣欣不吃惊。
「你……你是玄曳?你是什么时候能够化形的?」
玄曳看着唐欣欣吃惊的表情,像是很受用似的,还十分得意的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看上去十分浮夸。
「什么时候?就不久前吧,怎么样?哥哥化形后的样子还不错吧?」
唐欣欣听完,十分不客气的又是两颗樟脑球扔过去。
「切,少占我便宜了,我来找你可是有正事的。」
玄曳一听总算暂时收敛起那一副洋洋得意的笑容。
「正事?我还记得宗门大比那日,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那请问,我们之间,何时有这种交情了?」
唐欣欣气急,心想:好你个玄曳,翻脸比翻出还快。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难不倒唐欣欣,玄曳这个傢伙什么脾性,她最了解了。
「你我之间,的确没什么交情,所以我来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你若不帮忙,我去找无心也一样。」
「无心?她如今损了内丹,昏迷不醒,你打算一直等到她甦醒为止吗?」
唐欣欣气恼:「等就等,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唐欣欣本身是怀揣着莫大的希望来的,既然如今话不投机,她也懒的再跟玄曳浪费时间,说完她便干脆打算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