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啊啊啊啊!我的小宝贝!我的黄金蟒!!!!”药魔蹲下来将黄金蟒捏在手里,看着掌心被劈成两半的小蛇,痛哭起来。她站起身瞪向梁郁,却又被对方周身可怕的气息噎住,只能弱弱道:“尊!主……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我的宝贝啊!”梁郁却没空搭理她,目光紧紧盯着时容与,等着他的解释。可时容与没给他解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闭着眼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听。梁郁冷笑了一声,看着时容与腕上伤上加伤,心里更加烦躁:“你如此费尽心机装作师兄唤我,是想求饶吗?时容与,我师兄是被你杀的,他被你杀了!魂飞魄散!你凭什么向我求饶?!”梁郁拽着时容与,一把将人甩到了地上,欲魔进来的时候,正好能看到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时容与,他嗤了一声朝里面走去,又看见药魔抱着自己的黄金蟒哭。他觉得今天大殿上发生的事他可真是太舒心了,于是对梁郁道:“抓来的妄虚宗弟子都被关在了地牢里了。”梁郁沉沉的应了一声:“嗯。”欲魔瞥了一眼地上的时容与,那人从云端摔在泥里,比之前更让他起施虐欲,纤细修长的身量和身上露出的伤痕,无一不让他想要将时容与狠狠箍在掌心。“尊主,还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吗?时容与……属下要亲手折磨他一番,以报血魔之仇。”梁郁顿了顿,随即道:“随你,别让他死了。”欲魔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是!”他朝着时容与走去,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尊主,妄虚宗抓来的弟子中有个自称韶华的,说是您的好友,想要见您。”韶华……时容与隐约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原本倒在地上的身形轻轻动了动。韶华也被抓来了吗?但没人能解答他的疑惑,他被人抱了起来,那人身上全是魔气,如同烈火灼烧他的身躯,可他躲不开,只能忍着,任由那人将他抱在怀里,离开魔宫大殿。梁郁看着欲魔抱着人离开的身影,双手紧紧捏成了拳。不知为何,他总是会将时容与看成他师兄,师兄在的时候如是,如今师兄死了,他还如是。可时容与怎么配和他师兄如此相像?他师兄就死在他的怀里,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他却频频将另一个人看成师兄,他究竟在做什么,想什么?!梁郁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师兄,对不起……”药魔看着梁郁突然发疯,生怕这人不仅把她的黄金蟒切成两半,等会还把她也切成两半,于是跟上欲魔:“等等我,我也去!”“你把他扔到蛇窟去吧,那里全是剧毒无比的蛇,咬上一口疼半个月呢,这要是全身上下咬个遍,以后见到蛇都得跪下喊爹!”“对了对了,我那蛇窟里还有淫蛇,要不要试试,我很期待看到清冷无情的怀瑾仙尊被淫蛇纠缠得□□的模样,一定好看极了!”“或者……我还有更花的,我那里什么宝贝都有,快快快。”梁郁将药魔的话尽数听入耳中,他转身回了寝宫,可不知怎的,那些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为什么要去想时容与会被如何对待?那个虚伪小人,活该承受这世间一切的折磨,千百倍的痛苦都尝尽了,将原本那些可笑的自尊都碾碎,才配去地下见他师兄。可他脑海里,不知为何,蹦出了师兄在韶华的生辰那日喝醉的模样,他也曾幻化成蛟龙,缠在师兄的身上,手腕上,脚腕上,只想对方身上的每一处都被他紧紧缠绕。师兄当时的表情分外好看,微红着的脸和轻声的呢喃,让他舍不得放开,于是他大着胆子缠着对方缠了一夜,醒来才找了个借口。可是……这和时容与有什么关系?他究竟在担心什么?顾虑什么?!梁郁一抬头,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惨白的脸,阴沉的神情,充红的眼睛,和地狱的恶鬼,毫无分别。他又想起时容与唤他“阿郁”,时容与以前从来不这么叫他,都是直呼名字,叫他梁郁,真的是因为求饶吗?若是虽然,为何再那之后,紧闭双眼,一言不发?“阿郁……”梁郁陡然睁开双眼,明明镜子里仍旧是他那张阴沉的脸,可偏偏,他听到的却是他师兄在喊他。幻觉吗……?可是为什么,他的心慌成这样?梁郁不明白,但身影还是消失在了原地,朝着蛇窟而去。蛇窟。魔宫中有一处地域是专属于药魔的地方,药魔平日里不爱干别的,就喜欢搞一些奇怪的东西——她虽然叫药魔,擅长的却是蛊和毒,她住的地方一瓶子一瓶子全是毒药,瓶子上甚至连个标注都没有,药魔摆明了没给任何一个来她住处的人留活路。没标注是什么毒,意味着,她也找不出来对应的解药。又或者,她根本没炼制过什么解药,所以也就更不用标注是什么毒了。除了那些没名字的毒药,药魔还很喜欢养一些“小宠物”。她身上无时无刻缠着的黄金蟒是她近期最爱、最用心饲养的一条毒蛇了,只可惜被梁郁对半劈死了。但一条小蛇,她再喜欢,转眼也就忘了,她的住处爬满了毒虫,蜈蚣、老鼠、蜘蛛、各种蛇,以及其他带着剧毒的“小宠物”。欲魔其实大多数时候不愿意来药魔这儿,因为他在这里就算不小心中了招,这个疯女人也不会给他解毒的。但欲魔很乐意见到时容与被毒。他抱着怀里的人,笑的残忍,两人走到蛇窟,那其实是一个深坑,坑底满是毒蛇,大的小的,纯色花色,每一条都不尽相同,但都一样剧毒无比。“喏,那条红色的,像血一样的颜色,好看吧?它就是淫蛇,怀瑾仙尊被它咬上一口,恐怕表情也和它一样漂亮。”欲魔嗤笑了一声,对怀里的人道:“时容与,你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吗?杀血魔的时候,想过吗?没有吧,后悔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狠狠将时容与扔了下去。疼……落地的那一刻,时容与感觉自己的脊骨都快断了,还好系统一直给他开着痛觉降低,否则他都撑不到现在。“洞两,这剧情什么时候才到头啊?”系统:“根据男主对你的恨来看……应该还没那么容易放过你。”时容与:“……”时容与大抵是最近受的痛太多了,意识昏昏沉沉的,脑子也不太清楚,导致他最近都没有想过,还有一条路。韶华。梁郁不打算这么快走血池的剧情杀了他,那他可以自己创造剧情,加快自己死遁。蛇窟底,周围全是“嘶嘶”的蛇声,它们游走着朝时容与探寻,围了过来,但越是如此,时容与的思绪反而越来越清晰。只是没一会儿,脚踝上冰凉的触感便打断了他在脑海里的构想,两条花蛇攀上了他的脚踝,一圈一圈将他缠绕,甚至往上缠上了他的小腿,蛇信子吐露舔舐过他的肌肤,令他一阵颤栗。时容与想往后退,想把自己缩起来,饶是他不怕蛇,见到那么多的蛇密密麻麻朝他涌来,他也会觉得恶心和恐惧。可无力的手脚让他无法躲避,蛇窟底下也没有任何他能够藏身的地方,他像是给这些蛇投下来的食物,很快就会被分而食之。即便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但时容与很难相信,自己如何能够出的去这蛇窟。不同的蛇缓缓缠上他的手腕,一条血色的蛇攀上了他的脖颈,在他的下颌用蛇信子碰了碰。药魔满脸笑意地看着这个画面:“真是好看,云山之巅的怀瑾仙尊也有被我的蛇缠得满身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咬他,快咬,我要看他发/情的表情,冷漠无情的仙尊全身被蛇占据,哭着求饶的模样,真是令我期待!”就在那赤红的淫蛇要咬上时容与的一瞬间,周围无处不在的魔气突然涌动,蛇窟里的蛇被魔气尽数绞杀。时容与只觉的身上一轻,所有冰凉的触感和束缚都消失了,下一秒被人抱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全身,竟觉得有些温暖。他朝梁郁的胸膛靠了靠,下意识道:“阿郁……”梁郁抱着他的手骤然收紧:“我说过,这个称呼只有我师兄能叫,时容与,别想着求饶。”时容与抬头看他:“那为什么救我?”他也不曾想过,竟是用这种方式从蛇窟活下来。梁郁的目光顿了顿,随即道:“因为我们,还有账未清算。”时容与一愣,又笑了笑,安心倒在梁郁怀里。等到了寝宫,他又被梁郁甩在了地上,仿佛嫌脏一般,梁郁还将外衣脱了,魔气如同火焰将整件衣服舔舐,烧成了灰烬。他俯视着时容与,将对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嗤了一声:“师尊如今还真像他们说的,炉鼎。”时容与浅笑了一下,仿佛对方折辱的不是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怎么?我如今这个模样,还勾起了魔尊的兴致吗?”梁郁看着时容与自然的表情和熟悉的语气,恍惚了一瞬,仿佛是在和他师兄说话,师兄也常常这般边开玩笑似的调侃他。可他一眨眼,看见的却是时容与的脸。他陡然沉下了脸,在时容与身前蹲下来,紧紧盯着对方:“时容与,你亲手杀了我师兄,为什么现在又在这里学我师兄说话?你究竟是求生,还是求死?”时容与看着他,淡淡道:“自然是求死。”梁郁嘲讽般扯了扯嘴角:“真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时间一天天过去,时容与除了被梁郁折磨,发泄以前的恨与师兄被杀的仇,此外倒是还在对付妄虚宗,给了时容与见到韶华的机会。这一日,欲魔趁梁郁不在魔宫,潜入了偏殿,找到了被梁郁关起来的时容与,他看着蜷在角落脸色苍白的时容与,缓步走了过去。还没靠近,对方便睁开了眼睛。“怀瑾仙尊虽然修为被废,这警惕性还是很高嘛。”时容与抬眼看他。来的好。“怎么?又要给血魔报仇吗?”欲魔挑了挑眉:“不仅是血魔,怀瑾仙尊手上沾了多少魔族的血,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吧。”时容与笑了笑:“他们不该死吗?”欲魔冷哼一声:“怀瑾仙尊,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呢?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仙尊吗?也不看看你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青楼的娼/妓身上的痕迹都没有你多,哦,她们还能享受人间至乐,而你……只是魔尊发泄的工具罢了,哈哈哈哈!”时容与看着他笑,心里也觉得好笑。这倒是欲魔误会了,梁郁除了折磨他,别的根本没做,什么炉鼎都是他们说说而已,至于他身上的伤……就是伤的位置比较引人遐想罢了。时容与见他笑够了,缓缓道:“药魔的蛇窟被毁,梦魔不在魔界,你还有什么手段?这魔族折磨人的法子不过如此。”时容与故意挖坑,等着欲魔下套。欲魔倒是也不辜负他:“怀瑾仙尊心怀苍生,恐怕是不愿见到妄虚宗弟子落入魔族后的下场吧?我带你去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