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苏瑾瑜才悠悠转醒。
即便醒了,脑子还有点迷糊,她懒洋洋地摸向身侧,被褥都凉了,方容早已不在。
她心想,他应该上早朝了吧。
转而伸手转圈轻揉小腹,略微有点酸胀,可比昨日减轻许多。
揉了几下,忽地清醒过来,她急忙翻身掀开被子查看,见到身下干干净净的床单时,才松了一口气。
苏瑾瑜再仔细打量,发现自己所穿的亵裤和月事布居然又被换过了,一下子便羞红了双颊。
怎么会睡得那么沉,竟一点不知道!
她不再赖床,起身下地去更衣,来到披搭衣物的衣架前,望见左侧的香案上还燃着小半截安神香,了然自己为何睡得那么沉。
“娘娘醒了。”
刚换好衣服,忽闻方容清清冷冷的声音,隔着衣架中间花雕的镂空处,苏瑾瑜瞄见他慢悠悠地跨步进门。
她迟疑了一下,慢吞吞从衣架后绕过来,手指绞着胸前的两根系带,吞吞吐吐地问:“那个……夜里我的那个,弄脏你了吗?”
这话问出口,自己都差点闪了舌头。
“娘娘在别扭什么?”方容大步上前,长指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尖轻轻一抬,感慨道,“呵,娘娘睡觉还不如个小孩。”
苏瑾瑜懵怔地看着他,双眸充满了狐疑。
“不仅磨牙,梦呓,蹬被子……”方容凑近她的脸,每说一个字,便停顿一下,细细地品着她眼神里的变化。
苏瑾瑜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瞪得越来越大,脸上是大写的“不敢置信”四个字。
“还蹭得咱家身上,手上全是娘娘的葵水……”
“呀,你别再说了!”苏瑾瑜倏地下巴挣脱开他的手,脸朝侧面一歪,双手不自然地去捂耳朵。
自己哪里有像他形容的那般夸张睡相,这骗子,简直胡说八道!
约莫半炷香,梳洗打扮后的苏瑾瑜坐在餐桌前,面前摆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白瓷碗,一碗是红糖小米粥,另一碗是红枣阿胶红糖水。
碗不大,只比茶盏大一点点,几口便喝完了,肚子刚刚喂了个半饱,苏瑾瑜正当怀疑方容是不是故意“虐待”她时,方容已将一个小笼屉推到她跟前。
她打开一看,是个圆圆胖胖的大包子,疑惑地拿起来咬了一口,是红豆馅儿的。
她不由开心地轻笑出声,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大人是心疼本宫流太多血,所以想要本宫统统补回来吗?”
方容坐在对面,指尖捻着汤勺,优雅地喝着清粥,闻言便啧啧两声,打趣道:“娘娘说话也挺口无遮拦。”
此时,苏瑾瑜心情舒畅,瞥他手中的清粥一眼,低头将包子一分为二,举着未咬过的一半递过去。
方容却未伸手去接,也不吭声,手指了指她另一只手里的一半。
“咬过的。”她喃喃细语,下意识地缩了缩另一只手。
可见方容目光灼灼,执意等待着,她便只好羞臊地将带着月牙状牙印的半个包子递给他。
给完包子,很快听他说了一句话,她就后悔不已将包子给他了。
方容说:“娘娘的口水比包子香。”
用完早膳,都快临近午时了。
苏瑾瑜坐着步辇穿过月洞门,回到了落梅轩,刚到庭院里,惊讶地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候在那里。
此人穿着一身玄色的官服,肩携药匣子,却是一股子书香气,且长相十分儒雅,安静地立在那儿,宛如一棵芝兰玉树。
苏瑾瑜刚下步辇,玉嬷嬷赶忙上前介绍道:“禀娘娘,今日太医院过来传信,早先那位郭太医告老还乡了,这位是新来的许太医,以后由他负责给娘娘请平安脉。”
最早入宫时,太医院每隔三日会派一位太医来给苏瑾瑜例行诊脉,后她升至妃位,三日一诊便改为了一日一诊,而给她诊脉的一直是位姓郭的老太医。
“许太医?”苏瑾瑜樱口微张,心中愕然,也隐隐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微臣许晨曦,给瑜妃娘娘请安。”许晨曦恭敬地下跪行礼道,声音温润如玉。
果真是他,苏锦依口中的许晨曦哥哥!
可眼前之人和印象中的那个男童相貌早已是天壤之别,亦或者说,苏瑾瑜对这个长大后的许晨曦完全陌生。
既已时过境迁,那就当初识对之吧。
苏瑾瑜心中暗暗做了决定,脸色也就恢复寻常,不多过问,亦不深究。
“平身吧。”她清清冷冷回了一句。
人迈步进到正屋,人在案前落座,等待许晨曦给她诊脉:“有劳许太医了。”
刚在庭院里,望着苏瑾瑜从院外进来时,许晨曦虽对她只是惊鸿一瞥,但她美好的倩影却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头。
小时候心心念念的她,长大后模样愈发绝艳,她长得实在太美了,美到令他心醉。
许晨曦定了定心神,随苏瑾瑜进屋,放下药匣子,嗓音微微发颤开口:“请娘娘将左手放上来。”
等苏瑾瑜手放在案上,许晨曦从药匣子里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搭在她玉腕上。
苏瑾瑜只见他俯身,垂首,手指隔着那块薄纱白布专注地把脉,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温文尔雅的气质。
“娘娘幼时体弱,脉向来细沉无力,平时应当多多静养。”许晨曦收回手,毕恭毕敬地道。
苏瑾瑜听到“幼时”二字,心中便沉了沉,他这是提醒她,他俩幼时认识吗?
可还没等她开口,许晨曦又询问了一句同样令她诧异不已的问话。www.youxs.org
许晨曦说:“敢问娘娘是否来月事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