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寔派遣将军王该率领骑兵、步兵5000人支援长安,并送去郡县的贡品清单。
晋愍帝诏令任命张寔为都督陕西诸军事,任命张寔的弟弟张茂为秦州刺史。
石勒派石虎到廪丘(今山东菏泽市郓城县西北)攻打刘演,幽州刺史段匹磾派他弟弟段文鸯救援刘演。
石虎攻克了廪丘,刘演逃奔到段文鸯的军中,石虎抓获了刘演弟弟刘启后就回去了。
西南地区,宁州刺史王逊,实行严刑峻法,还滥杀人。
5月,晋平夷太守雷炤、平乐太守董霸率领三千多户反叛,投降了成汉。
7月,汉大司马刘曜率兵围攻北地太守麹昌,麹昌向麹允求救。
大都督麹允率领三万步兵、骑兵去救援。
刘曜环绕城墙纵火,浓烟滚滚遮蔽了天日,还使用奸细造谣说:“郡城已经陷落,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麹允的部众听说后震惊不已,加上兵力比对方少很多,开始溃散。
刘曜率兵追击,在石谷(今陕西铜川市北石盘山)打败麹允,麹允逃回灵武,刘曜于是占取了北地。
麹允是个性情宽厚仁慈的人,既没有什么威严,也不果断,喜欢拿爵位去取悦于人。
新平太守竺恢、始平太守杨像、扶风太守竺爽、安定太守焦嵩,都兼任征、镇将军,有掌握符节的资格,并担任侍中、常侍。
而更低一级的地方官也都让他们借用银印、青绶、加将军的名号。
但是,最下层的兵士却享受不到任何的好处,所以就造成将领们娇纵,士兵怨恨。
关中地区危急之时,麹允向焦嵩告急,焦嵩平日就看不起麹允,说:“必须麹允走投无路,才去就他。”
刘曜率军向泾水以北地区进发,渭河以北的所有城池都被占领。
刘曜抓获建威将军鲁充、散骑常侍梁纬、少府皇甫阳。
刘曜平日就听说鲁充贤能,命令让他活着来见,见面时,刘曜赐给他酒说:“我得到了您,安定天下就不成问题了。”
鲁充说:“我身为晋朝将军,国家沦丧,不敢苟且偷生。承蒙您错爱,如果能有恩有于我,请让我快点死吧。”
刘曜说:“真是义士。”
于是,赐给他宝剑,让他自杀。
梁纬的妻子辛氏,容貌美丽,刘曜召见她,想娶她为妻,辛氏大哭说:“我的丈夫已死,从道义讲我不能自己活下去,而一个妇人侍奉两个两个丈夫,您需要这样做吗?”
刘曜说:“真乃贞女。”
刘曜也不勉强她,任她自杀了,然后命人把鲁充和辛氏按照礼制埋葬了。
汉主刘聪把已故张皇后的侍女樊氏立为上皇后,三个皇后之外,佩戴皇后玺印绶带的还有七个人。
朝廷中宠信的小人掌权,刑罚奖赏混乱不堪。
大将军刘敷多次哭着恳切的劝谏,刘聪说:“你想让父亲我尽快的死啊,为什么早晚都在这里哭人!”
刘敷忧虑成疾,得病去世了。
河东平阳遭受严重蝗灾,百姓流亡或饿死的十之五六。
石勒派他的部将石越率领两万骑兵到并州驻扎,专门招纳流民,投奔他的百姓有二十万户。
刘聪派使者责备石勒,石勒根本不理,暗中与曹嶷相勾结。
8月,汉大司马刘曜率军再次进逼长安。
9月,汉主刘聪在光极点宴请群臣,召太弟刘乂来相见。
刘乂容貌憔悴,须髯、头发都白了,哭着道谢,刘聪也因此伤感落泪。
于是,开怀畅饮,关系一下子得到修复,刘聪对待太弟就像最初一样。
焦嵩、竺恢、宋哲都带兵救援长安,散骑常使华辑监督京兆、冯翊、弘农、上洛四个郡的军队,驻扎在霸上,但都畏惧汉军的强大而不敢前进。
相国司马保派遣胡崧带兵去救援,在灵台(甘肃平凉市灵台县)攻打汉大司马刘曜,打败了他。
胡崧担心国威重振起来,使麹允、索綝的势力变强,就带领城西各郡军队驻扎在渭水以北地区不前进,随后回师槐里(今陕西兴平市东南)。
刘曜的大军继续进攻,长安的外城已经被攻陷,麹允、索綝退到内城自守。
内外断绝了联系,时间久了,内城粮食供应不上,人人饥饿,一斗米值二两金子,饿死了很多人,死者过半,开始人吃人,士兵开小差的根本无法控制,只有凉州的义兵几千人,誓死坚守。
京城粮库有几十个麦饼,麹允把饼弄碎,做成粥供给愍帝食用,不久也吃完了。
11月,愍帝哭着对麹允说:“现在这样穷困,又没有救援,应该忍受耻辱出去投降,让士人、百姓能够活下来。”
说完又感叹说:“耽误我大业的,是麹允、索綝二位!”
于是,愍帝派侍中宗敞给刘曜送交降书。
索綝暗中留住宗敞,让自己的儿子去对刘曜说:“现在城中的粮食还足够维持一年,是不容易攻克的,如果你答应封索綝为仪同三司、万户郡公,那就献城投降。”
刘曜把他杀了,派人把尸体给送了回去,说:“帝王的军队,按照道义行事。我带兵十五年,从来没有靠诡计去打败敌人,一定是竭尽全部兵力打到底,然后占取该地。现在按照索綝所说的这样,天下的恶人都一样,总是互相攻杀。如果军队粮食确实没有用完,就尽力坚守,如果军队粮食用尽,兵力微弱,你们也就应该早点明白上天的旨意。”
11月10日,宗敞去刘曜的军营送降书。
11日,晋愍帝乘坐羊车,袒露着臂膀、口含玉璧,用车拉着棺材从东门出去投降,群臣放声大哭,纷纷登车去握愍帝的手,愍帝也悲痛万分,不能自己。
御史中丞吉朗叹息地说:“我既不能为国家出谋划策,又不能为国家上阵杀敌,怎么能忍心君臣相随,向贼寇低头称臣呢?”
说完,吉朗自杀了。
刘曜焚烧了愍帝所带的棺材,接受了他口含的玉璧,派宗敞侍奉愍帝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