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诓赵韪
冬雷没打多久,云开月明。在一座庭院中,吴乐天看着天上那轮月亮,想到了远在江阳的老婆。
小别胜新婚,并且吴乐天真是新婚,这种想念让他的身体很难受。成婚后,朱玲每天都要给他洗澡。离开朱玲已有十天,他仅洗过一次澡,也难怪身体会难受。他正琢磨要不要鼓起勇气冲个凉,一个年青人来到面前:
“主公,我们成功了。严颜已将赵韪等人抓住,现在那些人正由李大人在审。严颜去了军营,其他巴郡将领也到外面各有事做,李大人已得到严颜的绝对信任。他让我来问主公,下一步如何进行?”
吴乐天的计划太复杂,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下一步非要怎么做。但他已有两套计划,一套是成功后的计划,一套是失败的。现在他的计划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准备先前的两套计划都不要了。
“你去给李大人说……”
今晚的江州城,许多没有入睡的人,也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仿佛像昨天那样,大街已实行禁严。除了人的脚步和急促的马蹄声,大街上很难再听到其它声音。
严府一间小厅,已经得到吴乐天快报的李行舟,坐在一张方桌前。门被人推开,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反绑双手的中年将领进来。
“你们全都下去吧!”
李行舟说完,包括在他左右的两个天龙军将士也朝门口走去。最后走出门的张清随手将门也拉上了,同出来的一个年青益州兵好奇问:
“李大人一个人在里面,万一那白枫秋冲撞了李大人?”
“他双手被绑,哪能冲撞得了李大人?”张清已经得到李行舟的授意:
“这种劝降,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旁边。这些人的脸皮薄,有人在旁边他们不好意思投降。走吧,我们走远些,不要被他发现了。”
年青士兵恍然大悟,边跟着张清走边说:
“的确是这样,他们平时好面子,到这时候也搁不下面子。难怪刚才审赵韪时,赵韪死活不愿投降,可能就是因为人多。”
年青士兵说完,才关上的门被打开,在门口的李行舟对张清说:
“安排几个弟兄,对赵韪用刑,只要不打死,打到他愿意配合为止。”
在外面的几个益州兵呆了呆,刚才问话的年青士兵说:
“对赵韪用刑?”
“你没见过用刑吗?”张清鄙视了一眼:
“没见过就跟我走,去见识一下什么叫用刑。”
李行舟下令对赵韪用刑,将里面被绑的中年将领吓到了。这个中年将领叫白枫秋,当时在大厅绑人时,李行舟对他的印象比较深。他被吓得全身发抖,脸色苍白。这样的人要说对赵韪有多忠,李行舟绝不相信,李行舟开门见山问。
“你想死还是想活?”
“大人饶命,”白枫秋双脚一软朝李行舟跪下:
“大人,与天龙军勾结,都是赵韪和温开达的主意,不关我们的事啊!求大人饶命,我愿意投严太守,愿意为大人效力。”
李行舟暗自鄙视一番,为了活命什么都能说。这种人也有个好处,审起来一点不费力。
今天严家的人只能在后院活动,所有人质都被关在一个偏厅,双手被绑,嘴巴被堵住。只有赵韪享受到一人一间厢房的待遇,但同样双手被反绑着,有四个手持武器的士兵在这里看守。
此时这四个看守的士兵终于清静了,赵韪从李行舟骂到严颜,又从严颜骂到李行舟,甚至将温开达也骂了,骂对方是个草包。赵韪累了,坐在凳子上休养,张清带着三人进来。看到这四人,赵韪的双眼一小,顾不得嘴软:
“你们要干什么?”
张清四人,有两个手拿衙役用的杀威棒,一人拿着一条拇指粗的皮鞭。两手空空的张清对这里的四个士兵说:
“将他按在地上,先用杀威棒打,打到他愿意配合为止。”
“你们敢,我要诛你们九族,杀光你们这些小人。”赵韪的喊声未停,已被四人按在四上。两个手拿杀威棒的士兵噼啪就开干,开始还有骂声,打了二十大板后,只剩下惨叫声传来。
“他晕过去了。”
不知是不是打这样的大人物让大家的力气更大,才打了三十几板,赵韪就晕了过去。参预用刑的年青士兵兴奋说,张清过去看了眼,两个用刑的士兵都是狠人,下手不轻,赵韪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
“将他淋醒。”
一盆冷水将赵韪淋醒,赵韪瞪着张清有气无力说:
“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我要活剐了你们。”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不知死活。”年青士兵也看不惯了,问张清: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张清本就是土匪出身,不说赵韪,就是皇帝落到他手里也照样敢打:
“上鞭。”
“我来,”年青士兵接过另一个战友的皮鞭。待四个战友将赵韪固定好后,轮起皮鞭就开打。这次的惨叫声听起来更大,此时赵韪的盔甲已被脱去,内衣被一鞭鞭打碎,数鞭过后,露出一道道血痕。受不了疼痛的赵韪再一次晕过去,没过一会,又再次被冷水浇醒。他这次清醒后,面前多了两人,赵韪瞪着新来的李行舟。
“狗贼,我就是死也不会交出兵权。我赵韪的军队,你们就算拿到我的兵符也没用。”
这些李行舟和严颜想到过,赵韪的调兵符没在他身上,在主营坐镇的汪向前那里。像这种要叛乱的私家兵,得到兵符也没多少用。李行舟指了指后面:
“赵将军,你怎么不学你的手下白将军?他就比你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识时务被打得遍体鳞伤,这又何必?既然我说服不了你,就让他来说服你吧!我们出去。”
李行舟几人还未走出门,赵韪的嘶声大骂传来:
“白枫秋,我就知道你这个叛徒靠不住。你竟敢投降他们?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后面的关门声传来,白枫秋迫不及待朝赵韪跪下:
“将军,末将怎敢背叛你?末将是假降于他们。”
赵韪张开血嘴半晌才落下,呆呆问:
“你是假降?”
白枫秋点点头:“将军你不知道,现在汪向前他们也被严颜那个狗贼抓了,郭元升也在城外被他们害死。我们所有的将领都被抓了,剩下的全是兵,凭那些兵,谁能够斗得过他们?”
赵韪呆住了,这次呆了好一会:
“都被抓了?你不是假降了吗?你可以出去,带领外面那些弟兄来救我们。”
白枫秋看着比溺水更惨的赵韪,惨笑摇头:
“没用,他们不会让我有一个人接触外面那些弟兄的机会。末将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就算有那种机会,也斗不过他们。”
自己的手下自己知道,白枫秋说得没错,赵韪没再赶鸭子上架,大喊道:
“我不甘心,我要让他们死,我要杀光他们。”
“将军小声些,”白枫秋说:
“末将倒有个办法,不知成不成?”
赵韪双眼一亮,还虎听话,将声音降低了:
“什么办法?”
白枫秋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大门,轻声说:
“听他们的口气,他们非常怕天龙军。现在天龙军就在巴郡,能救将军的也只有天龙军了。你可以写封信,暂时让天龙军代管军队,杀光他们,救出将军你们。”
白枫秋说出这个主意,心跳直线加速。还好赵韪耳朵没那么好使,听不到他的心跳。
“好,你给我解开,我这就写。”
白枫秋大喜,赶忙给赵韪解开带血的绳索。赵韪还在左看右看找东西,白枫秋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此时的赵韪已经顾不得问白枫秋的白布是从哪里来,咬破手指就开写。没过一会,一篇让吴乐天大翻身的血书问世。
“无论如何,你也要将这封信交给吴乐天。只要我能脱险,我与你结为弟兄,生死与共,绝不背弃。”
白枫秋听得心脏又能怦怦直跳,李行舟是这样给他说的:
“赵韪死不认罪,他又没与吴乐天有书信往来,我们定不了他的罪。你将他与吴乐天勾结的信套到手,事后我为你请功。你非但没罪,还能官升三级。”
现在赵韪提的条件比李行舟的要好多了,白枫秋很心动,想真将这封信交给吴乐天。只是想想,没敢付诸于行动。可能见赵韪的血多,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
“将军,你已咬破手指,为免他们起疑,你写一封我带出去招兵马的信,我将这封信交给他们。”
这也是李行舟的主意,白枫秋还以为是李行舟心细想到的。赵韪以为是白枫秋自己想的,赞了他一眼:
“不错,如此一来,他们更相信你,你更有机会将信交给吴乐天。”
可怜的赵韪,连写了两封血书,又流了不少的血,写完第二封后人已摇摇欲坠。就这样白枫秋也没算了,将地上的绳子捡起来:
“将军,为了他们不怀疑,我还是将你绑起来,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