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是被烧,有时候是被拔,甚至有时候被动物啃咬,有时候什么都没有,她的发须就随风飘摇……
“……”简直了。
这一系列梦,她从今年六月份就开始做,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现在,所以也不算太见怪。
可能,她真的生姜吃多了吧……
此时殿里,刘大夫正汗涔涔地站在炉子旁边拿着扇子,扇风的同时还不时揭开药罐的盖子看两眼。
云小棠看着那炉子,也不知道这神经病抽什么风,煎药的炉子也要叫人抬到这宫殿来?
这浓郁苦涩的中药味难道很好闻吗?
想着,微微抬起头,看向旁边。
这神经病也还在这,只是没有懒散地躺着,而是坐了起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瓷碗,眉头微蹙:“还没好?”
刘大夫擦了把汗,扇风扇得更卖力了:“夜王殿下还需得稍等片刻,这药没到时辰是起不了作用的……”
君弈十分不耐烦:“之前的三碗到了时辰,不也没用?”
距离昨晚中毒,已经过去三个半时辰了……
这三个半时辰里,他接连喝了三碗逼毒的药物,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丝毫没有要将毒素逼出来的痕迹。
只能再继续喝药。
偏偏这个药配起来繁琐,且为了保证药效,只能一小碗一小碗的去煎。
他索性让人将煎药的炉子抬到了殿中,看着刘大夫煎。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却不曾想,这样看着等着,更是让人烦躁……
“殿、殿下再稍等片刻。”刘大夫快速扇着风,心里头也慌张无比。
都三个半时辰了,夜王殿下的毒却还未能逼出。
若是六个时辰过了还没逼出,叫那毒素侵蚀了五脏六腑,那就真的没救了。
夜王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他也会落个庸医的罪名跟着陪葬……
君弈微微垂眸,因心中烦躁至极,额头青筋早已凸起。
一再忍耐的他终于忍无可忍,这便将手中的瓷碗随手一扔。
瓷碗撞到一根梁柱上,“哐当”一声,瞬间碎成粉末。
见他此举,殿中所有人都生生吓了一跳,包括蜷缩在君弈旁边的云小棠。
可君弈好似还不解气,又抬起了手。
伴随着一阵强有力的风卷过,刘大夫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很快就落到的他的手中,被他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小太监面色惨白,浑身发抖,两条腿完全脱离地面,正小心翼翼地晃动着。
“夜、夜王殿下饶命……”
一旁的云小棠望向他,见这神经病又变成那副阴狠暴戾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大半个头都缩在毛毯中。
刘大夫更是看都不敢往那边看,握着扇子的手也在轻微地颤抖。
空旷的宫殿,安静得只剩下药罐里的沸腾声。
君弈早就没了耐心,而他烦躁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杀人。
于是他捏着那小太监的脖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用力。
很快,一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在殿中响起,接着就是人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
掩在毛毯之下的云小棠吸了一口冷气。
这神经病刚刚是把人的脖子直接掐断,然后扔了?
似是不敢置信,她又微微探出脑袋,抬起眼帘,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地上瞟。
只见那小太监倒在地上,白眼翻着,脸色惨白,脖子处乌青,且头和身子的位置有些不对,显而易见是脖子断了……
那小太监好似还有最后一口气,呜呜了几声,腿还抽搐了几下,然后就再无声息。
云小棠:“……”
她从来没有见过人的脖子被人徒手掐断,更没有见过如此迅速的死人。
之前虽然也见过这神经病喂血杀人,但是那些人也还是挣扎了一段时间的,没有死得像现在这样迅速……
而现在的情况是,刚刚还活生生站着的人,下一刻就成了一具扭曲在地上的尸体……
云小棠心里凉飕飕的,她是真的觉得可怕,可怕至极。
主要是这杀人的魔鬼还就坐在她的旁边,只要他想,她也会像那个小太监一样,瞬间没命。
而且今日只有一名小太监跟着刘大夫来侍奉,而这个小太监已经死了。
如果这个神经病还想杀人,那就只能是最顺手的她了。
毕竟刘大夫在为他煎药,他即便想杀,也好歹得等人家把药煎完……
正这样想着,云小棠就觉得自己身上毯子被人拽住。
然后下一瞬,连人带毯子就被人扯着往中间拖拽。
云小棠瞬间瞪大眼:??!
不是吧……
这么快就要轮到她了吗??
想着,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什么都不看,也不敢看。
脖子尽可能地往毯子里缩,尽管……也没什么卵用。
余怒未消的君弈垂眸看着她,手松开毯子,顺便搭在了她的腰上,声音凉入骨髓:“你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然?”
闻此言,云小棠立刻睁开眼,还稍微探出脑袋。
用惶恐不安的眼神表示:我没睡着,而且非但没睡着,现在还非常害怕。
不知怎么的,君弈见到她这惶恐无助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竟然无端压下去些许。
望着她那双如小鹿般惊慌的双眸,他问:“怎么,怕?”
云小棠连忙点了点头。
这人又问什么傻逼问题,身边挨着个变态杀人狂魔,谁不怕?不怕她瑟缩成这样?
君弈的手从她腰上挪开,转而将她身上的毯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她的头和脖子。
云小棠瞬间觉得脖子一凉,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完了完了……
这人到底还是要掐死她。
可就在她组织遗言的时候,刘大夫端着一碗药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夜王殿下……”
君弈闻声抬头,只是那只冰凉的左手,还是落在的云小棠的脖子处。
云小棠感受到脖子一凉,瞬间动也不敢动。
刘大夫双手端着药碗,递给君弈:“夜王殿下,药已经好了,还请殿下用药。”
君弈伸出右手接药,然后没什么表情地一饮而尽,再将碗递给刘大夫。
只是那只左手,却一直搁在云小棠的脖子上。
云小棠紧张得要死,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甚至连头发丝儿都不敢乱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