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芷柔说这话时，垂下眼睫，眸中流露出几分失落。
陛下的宠妃又如何，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罢了，永远只能位居皇后之下，也永远……占用不得陛下太多的时间。
云小棠听到这话，才只好又改口称她为姐姐。
国宴上热闹，却因距离中间的广场稍远，也并不至于太过喧嚣。
整场晚宴，她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上官芷柔的旁边，在她的介绍下观看表演，不时喝点葡萄美酒，吃点小点心。
因为这次的坐席乃是上座，所以观看晚宴的视角还挺好。
人至少都看得清脸了，抬头往上看，还能看到陛下皇后及一众后妃，甚至一些品阶极高的大官。
云小棠不认识那些人，但是那些人却似乎对于突兀出现的她很是关注。
有不少人甚至有意无意向她投来目光。
这目光不止云小棠注意到了，就连上官芷柔都忍不住吐槽:“本来寻了处清静的位置，想一个人喝喝酒，你倒好，愣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往这儿吸引。”
云小棠闻此言，连忙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看她，要说她今天出门明明穿得很随意才是，也没有刻意打扮。
上官芷柔眄她一眼，似乎是窥透了她的心思，端着酒盏悠悠道:quwo.org 橙子小说网
“这上座的宾客一共就没几人，如今宫里宫外都在传夜王殿下新王妃的消息，你这张生面孔，当然引人注目……”
“不过你也无须害怕，这阖宫上下，人人都忌惮着夜王殿下，他们便是认出了你，也不会如何。”
云小棠点了点头，其实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有些不大习惯而已。
她没再注意那些目光。
不过在她注意不到的下座，却有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梁若冰正坐在淮西候的身侧，将今日所遇之事一一向父亲交代，并有些忐忑地问道:
“父亲，你说我该不会又得罪了夜王殿下吧？”
淮西候一直盯着那上座的女子看，听闻这话，才回头看自己的女儿一眼，没忍住训道:
“你也是，这是王宫，你怎么还如在府邸一样任性，去年的事难道还没给你长够教训？”
梁若冰见自己被训斥，又生出些气愤来，嘀咕道:“穿得那么穷酸，谁知道她是……”
这话未说完，淮西候又将之打断:“你住口。”
对于去年发生的事情，他其实还心有余悸，并为此提心吊胆了好些时日。
后来听闻夜王殿下离开了离京城，并且足足大半年没有回来，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算勉强放下。
毕竟夜王殿下是什么人，睚眦必报第一人，叫他得知自己处心积虑只为谋刺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也不知道，今时今日，他是否还记着去年的那些过节……
梁若冰见父亲脸色凝重，不敢再吭声，有些气愤地揪了下自己的衣裙。
淮西候则端着酒杯许久没有说话，他一方面是怕，怕那夜王殿下突然回离京重翻旧账，一方面又是深深地恨……
他恨，恨自己的儿子因他而死，又恨他当众败坏自己两个宝贝女儿的名声，打乱自己的大计。
因着去年国宴上所发生的事情，他淮西候府还遭离京城百姓议论了整整半年……
思及这些，淮西候收回目光垂下眼睫，眸底一片阴暗。
……
坐在最上座的君承邺用余光扫了一眼上官芷柔那边，待看见她身边与她同坐的女子，稍稍一愣。
似是想起什么，不由倾身问身边的吉佐:“夜王殿下今夜可仍在朝霞殿？”
吉佐想了下，回道:“不曾，夜王殿下今日傍晚似乎出宫了。”
君承邺:“出宫？”
吉佐点头:“是，且没带多少人，也没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君承邺闻言似有些不敢相信:“什么动静都没有？”
“朝霞殿那边呢？”
吉佐颔首:“什么动静都没有，朝霞殿那边据福佑回来说，那边没人了，冯公公带着夜王妃都来东殿这边了。”
君承邺闻此言，倒算是松了口气。
但与此同时，又觉得惶惑起来……
难不成，这人当真就因为一个女子性情大变？
虽说这是好事，他也宁愿如此，但这难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君承邺又往上官芷柔那边瞥了眼，目光扫过云小棠后，最终落定在上官芷柔的身上。
旋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失意地垂了眼帘。
国宴上依旧热闹着，各种各样的歌舞节目一个接一个上演。
但年年如此，倒也没什么新意。
以至于多数人看了会儿节目后，就没再怎么关注了。
云小棠也觉得这些歌舞有些无聊，简直比春晚还无聊。
之后就又同上官芷柔说起了话:“宫里的节目每年都是这些吗？”
上官芷柔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神色有些迷茫，好半天才答:“我怎么知道，前些年我都不来参加这国宴的……”
“不过这些歌舞是真的没意思，也就是图个热闹。”
一旁的紫菀看了眼娘娘，开口道:“不过据说明晚的节目中，有个好玩的，娘娘或许会喜欢。”
上官芷柔抬眸看她:“哦？什么节目……”
云小棠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紫菀笑道:“斗犬。”
上官芷柔瞬间耷拉下眼皮，满脸百无聊赖:“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紫菀见娘娘丝毫不感兴趣，又解释道:“听说是北漠那边上贡的狮子犬，足有狮子大呢。”
上官芷柔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狗有狮子大？”
紫菀点头:“说是这么说的，不过奴婢也没见过。”
上官芷柔若有所思地点头:“那看来今年国宴倒是有些新鲜玩意……”
云小棠也表示有点好奇。
她只见过斗牛斗鸡斗蛐蛐，还真没见过斗犬。
晚宴结束后，云小棠和春华随着冯公公回到了原来所居住的客院。
此时夜深人静，这座客院中也静悄悄的。
回房后，也没看见君弈的身影。
对此，云小棠有些疑惑。
君弈不是说晚点会回来么？
整个晚宴不见人影也就算了，怎么都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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