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走来时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阴鹜之气。
拉人手腕时的用力也不小,云小棠本就腿脚不好,被他这么用力一拽,自是一个踉跄就栽倒在了他的身上。
还好脑袋偏得够快,不然又得磕在他的下颚上。
君弈握住她的手腕后就没再动了。
云小棠蹙着眉挣扎了两下,想要起身,却被人按住了脑袋:“别动。”
云小棠只好不动,也不知道这人脑子又抽什么风。
静待半晌,待拇指感受到那轻轻跳动的脉搏,君弈才将人拉开些许。
可云小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人又将手伸进了她的衣领。
云小棠:“!?”
这人的手掌冰凉,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时,惊得她又是一个激灵。
挣扎不开,要开口说话又被人捂上了嘴。
就在她以为这人要干些什么的时候,君弈的手却只停在了她的心口处。
没有再往下碰不该碰的,也没有任何流氓的动作,仅仅只是按在她的心口,仿佛就只是在感受她的心跳,且表情极为认真专注。
在刚洗完澡后,被一个男人,手伸进衣领贴着皮肤,云小棠便是再淡定,这会儿也不免紧张。
君弈感受到她逐渐加快的心跳,这才抬眸看向她的眼睛,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云小棠搞不明白这人在干什么,低眸看了眼落在自己领口处的手,疑惑地开了口:“你在……”
君弈朝她比了个“嘘”。
云小棠更为疑惑地看着他。
片刻后,君弈松开了搁在她心口的手,仿佛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没死。”
云小棠:“……”
这神经病他……还好吗?
怕不是脑子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君弈仿佛这时候才从之前那莫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拥住人,埋首在她的颈侧,压抑着痛苦道:“他们都在骗我。”
冰凉的唇不慎擦过云小棠的耳朵,薄薄的吐息也拂在她颈侧。
以至她身体微僵,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君弈没再开口,只是抚了下她的头发,摸了一手的水后,又往她身侧的衣裙上擦了擦。
云小棠偏头时蹙了蹙眉,总觉得这个人有哪里不对劲。
可他就是个神经病,好像一直以来,也没个什么正常的时候。
君弈纷乱的思绪渐渐回溯,想起她今日险些病死的事情,摸了摸她单薄的衣裳又将她松开。
余光瞥见旁边衣架上的一张毛绒毯子,忙去拿来给她裹上。
云小棠低头望着紧紧裹在身上的毛毯,诧异地看向这人。
君弈却没有看她,直接将她抱起,绕过屏风朝着房外而去。
云小棠有些慌:“去哪?”
君弈眼睫垂着,声音倦怠:“睡觉。”
回的是云小棠原来的房间,君弈将人放在床上后,也跟着坐在了床上。
云小棠依然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但根据之前的经验,他应该不是要对她做什么,并且极大概率是抱着她睡一晚,所以也没有太过紧张。
甚至还在想,要不要趁他心情平静的时候,探探口风,看看他能不能准许自己回柳府一趟。
可当她抬起头,她发现这人的脸色并不好,唇线抿直,眸光淡漠透着冷意,看她时,还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恨意。
云小棠要问出口的话又被堵回了喉咙里。
君弈坐下的位置是床头,若有所思地看她一会后,便将人拉了过来,转过她的身子,从背后拥住她,下颚搁在了她的头顶。
云小棠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等了小会,见人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这便想要挣扎着起身。
君弈却将她的肩膀按住,突然出声道:“你知道么?他们告诉我,说那个疯女人一开始其实是不疯的……”
云小棠蹙起眉:“谁?”
君弈没搭理她,只是玩着她垂在肩侧那缕半干的头发,递到鼻尖嗅了一番而后放下:
“她是被我父亲逼疯的,日复一日,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没有尽头的折磨,然后才彻底疯掉的。”
云小棠的表情疑惑更甚:“你在说什么?”
看吧,她永远猜不透这人想法,就在她以为他会抱着她睡觉的时候,他却在这跟她聊天。
君弈抬指摸了下她的唇,语气意外地温柔:“别吵,你听我把话说完。”
云小棠感受到他手指的凉意,莫名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但还是听话地点了下头,没再吭声。
反正也睡了一天,目前不是很困。
君弈一边拉过床里的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一边继续道: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我有见过那个疯女人不疯时的样子,她不疯的时候,其实没有那么凶,对我好像也不坏,不过总是在哭……”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对,你想不到吧?她原来也很爱哭的……”
听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云小棠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神经病在说什么,甚至觉得有点害怕。
床边的烛火越燃越暗,这感觉就像是在听鬼故事,而且还是错过了好几章的那种,断了层,没头也没尾,所以一句也听不懂。
疯女人?什么疯女人?是谁啊……
头顶的笑声没持续多久,又戛然而止。
云小棠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没问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不得不说,跟一个神经病相处,真的挺刺激的,不仅沟通烧脑,心脏还要好。
君弈没笑了,声音变得有些怅惘和失望:“可是后来她疯了啊,一天比一天疯,疯得越来越厉害,可怕极了,张牙舞爪,就像一只随时就会把人吃掉的恶鬼……”
云小棠默默听着,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君弈察觉到怀里的动静,低眸看向她:“所以,虽然你总是逼疯我,可我却不太想逼疯你。”
听到这里,云小棠简直黑人问号脸。
谁总是逼疯谁啊?她逼疯他???
组织了下语言,云小棠觉得这话还是有必要纠正一下:“我觉得……”
君弈却又抬指抵在了她的唇上,将她的话堵了回去,然后继续道:
“你不知道,我真有千百种折磨你的法子,在来这里之前,来这里的路上,痛苦又绝望的时候,我都能想出很多种。”
感谢 玛卡巴卡wanan 的月票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