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笑够后,忽然伸手将她拉过来,将人脑袋按在颈窝,眉目间的冷冽之色全淡了下来,唯独剩下柔和:“你说得对,过去不重要,以后不提了。”
云小棠这才认真地点了点头:“好,那我也不问了,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吧?”
君弈眉微挑:“嗯?你小时候不是个傻子吗?”
他记得他曾经调查过她身世,听过这么个传言来着。
云小棠:“……”
沉默半晌后,一拳头砸他肩膀:“你才傻。”
“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我希望我说完后你可不要吓到……”
……
这夜影卫们摘完果子后也都回帐篷里休息了,独独影六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趁着夜色独自一人折回果园,望着月夜下那一颗颗低矮的果树,陷入深思。
百荨果的果树并不高,大约与人高差不多,外形像极了山楂树,只不过所结的果子乃是莹白色的。
这夜月光十分明亮,似乎被果园外的紫色花海映照,以至于这些洁白无瑕的果子上都笼罩着一层淡紫色的光晕。
但影六的注意力却没有落在这些果子上,而是盯着这些果子后面的叶子。
这些叶子呈柳叶状,却又稍比柳叶宽,上面有着清晰的白色脉络,莫约五片为一撮,每一撮皆长在树枝上,像是长在树枝上的一株草。quwo.org 橙子小说网
想到草,影六眼神忽然一怔,他说呢,怎么会这么眼熟……
这可不就是那古籍上所画芊荨草的模样?
关于找这种草的任务主上一直在交给他来办,并且主上之前数年一直在找寻这种草药,故此他对那古籍上的画,印象可以说是极为深刻。
从前找寻过那么多药草,大多只能说是相似,哪怕相似度极高,也仅仅是相似,而眼前的这叶子,倒是与那画上如出一辙。
影六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睛一亮,突然伸手摘下一撮树叶。
百荨果,芊荨草,这二者的名字都这样相似,他怎么就没想到……
原来芊荨草不是草,而是树上的叶子。
也怪不得他随主上找寻了那么多地方,翻过那么多座山,都一无所获。
他们以前的关注点全放在草上了,以为是长在地上的植物……
影六没再多留,索性再折下大片枝叶,转身离去。
……
许是经历的离谱之事太多,也许是对君弈的信任度足够高,云小棠其实也不介意将自己过去事情告诉君弈。
其他的古代人会不会把她当异类云小棠不得而知,但君弈这人肯定不会。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他听她描述之前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丁点惊讶,甚至还有几分了然绕着她的发丝说:“你果然是个异乡人……”
云小棠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就不怕我是外星来的妖物,然后专门过来勾引你,把你吃掉吗?”
君弈再度被她逗笑,笑得双肩都在微微发颤:“那也得你有这本事才行啊。”
云小棠想了想,好像……也是,谁都没有这人看起来更像妖孽。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人声:“主上睡了没?”
君弈本来还在笑,听到其他的声音,脸上的笑意顿时冷淡了下来,将目光往帐篷的门帘投去:“何事?”
外边的影六:“属下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主上。”
君弈不知道他是有什么要事,但是他了解他的影卫,若非真是紧要的事情,当不会这么晚来打扰。
他从床上撑坐起身来,将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神情恹恹地盯着那门帘:“进。”
影六这才掀帘而入,往前两步道:“主上,属下找到芊荨草了。”
他说完,才抬起头来,并将手中的一大片树叶举了起来。
虽说主上很久都没关注此事了,但这曾是主上交代给他的任务,如今意外找到,自然得第一时间回禀。
一旁的云小棠不明所以,君弈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才朝影六伸手。
影六连忙将这片枝叶呈递上前,解释道:“原来不是草,而是树叶……”
君弈随手折下一小丛树叶,随口问:“你哪里寻到的?”
影六:“百荨果果园里,这正是这种果树的树叶。”
云小棠见人极其专注地盯着这树叶,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影六的思绪被云小棠的声音打断,这才看了她一眼。
他其实很想同主上商讨关于骨毒解药的事情,但是碍于她,又不大敢说。
可谁知正当他百般纠结的时候,主上却直言道:“一种药草,骨毒的解药。”
君弈说着,若有所思地看向云小棠,眼神掺杂几抹复杂:“你究竟是个什么吉祥物?”
他费尽心思苦寻几年不得的草药,她随随便便贪吃个果子就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简直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话云小棠听得云里雾里,一脸懵逼地望着君弈:“什么意思?”
君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是没再回答,而是侧头对影六道:“你下去吧,只要找到这种药草,骨毒的解药便容易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倘若路途遥远不能带些新鲜的叶子回去,那便多取些种子。”
影六怔然地望着主上那闲适随和的模样,良久才应了声“是”。
待影六离开后,云小棠仍旧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君弈,似乎在等待什么答案。
君弈望着她,突然失笑。
其实这事倘若不被影卫突然提及,他自己都险些忘了……
云小棠脸上的困惑更甚,伸出双手去摇晃他的肩膀:“什么骨毒,解药,你在说什么啊……”
这狗不会是真的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君弈握住她的手:“现在都夜半深更了,你到底睡不睡?”
云小棠:“马车上都睡了一整天了,我现在睡不着,你快说,这怎么一回事?”
君弈若有所思地点头,而后才道:“也好,告诉你也无妨。”
说罢他抬起眼帘:“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奇为什么我会死盯着你不放,那不过是因为……”
关于他自认为最为不堪的过往她都知道了,这骨毒一事自然更不算什么。
从前不说,只是因为觉得这是他能任人拿捏的软肋,只是如今,他觉得他的软肋早已经不是这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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