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源认为只要王安石彻底的把调查表研究一次,他将来一定会喜欢上这种工作方式的。
宋人士大夫最大的弊病就是喜欢用自己的脑袋去向衡量别人的脑袋。
尤其是自己部下,或者自己管辖的百姓。
在后世的时候铁心源就最讨厌那句——我代表谁谁谁对这件事表示严重支持一类的话……
脑袋一人有一颗,每颗脑袋都有他自己的看法,即便是雷同,那也只是巧合而已。
直到现在,哈密国内都没人说代表谁谁谁之类的话,要是说了,铁心源一定会追根问底一次。
如果代表是真正的聪明人也就罢了,如果他本就是傻瓜,会严重拉低哈密国人的平均智商。
王安石的变法,倒霉就倒霉在代表上了,一群士大夫站在象牙塔的顶端为土地里刨食吃的农夫各种考虑,本就让人非常的怀疑。
而这些士大夫却打着“民不加赋而国用足”做这些事的,如此一来,他们的行为就非常的值得别人思考。
所以,铁心源现在就想让王安石好好地思考一下,在没有失败和捅出大乱子之前。
在全民备战契丹,以及大力生产开展的轰轰烈烈的时候,哈密国迎来了一年中最炎的季节。
这个时候不用考虑契丹人进入沙漠的可能,不但没人能在这个季节进入沙漠,即便是骆驼,这时候进入沙漠,也只有成烤骆驼的份。
铁心源**着上躺在胡杨树下吐着舌头喘气,这时候什么都不想吃,只想一口接一口的喝水,不是体缺水,只是贪图那点难得的凉气。
嘎嘎在铲子上涂抹了一点猪油,然后就把鸡蛋磕碎了扔在铲子上,不一会,鸡蛋就凝固了,撒了一点盐沫子就给铁心源端来了。
铁心源瞅瞅煎的很好地鸡蛋,摇摇头,继续用湿布包着脑袋在胡杨树下苟延残喘。
霍贤面色潮红,已经有了中暑的征兆,铁心源不准他再乱跑,必须躺在凉处着上喝盐糖水。
躺在他边的就是老家伙刘攽,他的状态也好不到那里去,铁心源很担心这两个高价买来的老头会死在这里。
沙漠边缘一丝丝的风都没有,诺大的胡杨地就像是一口烤的通红的铁锅,所有来胡杨地的人就是锅里面的豆子,随时都有爆开的可能。
人爆开最多难看些,火药弹爆开了就是大麻烦,特意放在太阳地里做实验的火药弹已经爆炸两次了,不仅仅是火药弹爆炸了,轻油罐子也有自燃的状况,尤其是添加了白磷的轻油罐子,爆炸的比火药弹还要猛烈一些。
说起不怕,全军就要数到铁三百!为宿卫将军,他在大太阳底下来回的走,上的铠甲都烫手,依旧不忘检验营地的护卫状况。
他喜欢用长刺敲打每一颗胡杨树,只要发现树干是空的,就把长刺钉进树干,让刺客无所遁形。
忙碌完了胡杨林,又要去检查边上的沙地,看看有没有敌人藏在地下,因此非常的劳累。
眼看着这家伙从靴子里倒出来半斤水,铁心源捂着鼻子让他滚远些。
铁三百嘿嘿一笑,解下头盔狗一样的晃晃脑袋,满头的汗水就乱飞。
冲着铁心源说一声“无恙”。就一头倒在树荫下。
“世如洪炉,我等就是洪炉中的顽铁!”脑袋上盖着湿布的霍贤用一贯的腔调开始说废话。
边上的刘攽有气无力的道:“我们是自找的,这个时候我应该在锦江边上的竹楼里午睡,那里凉风习习,水汽蒸腾,喝一壶淡酒,给个神仙都不换啊。”
“安死于榻之上,子孙面前,当是吾辈人之耻辱。”
刘攽支起上半骂道:“你家中人丁零落,你就算是死了也没几个人挂念。
我家中妻贤子孝,儿孙满堂的,如何就不能死在他们面前,落个安稳?”
说着话从嘎嘎送来的铲子上取过一个煎鸡蛋,随手丢进嘴里大嚼,满意的呻吟一声对霍贤道:“哈密的西瓜快好了吧?”
霍贤笑道:“应该有成熟的了。”
刘攽拍着肚皮道:“哈密就这点好,瓜果不绝,上次给老妻去信,老妻竟然不相信,以为我是在宽慰她的心,还说哈密之地必定是荒草蛮蛮之地,衣食都不周全,遑论什么瓜果。”
霍贤叹息一声道:“这就是原因所在啊,我们把哈密国建设的花团锦簇,国内也无人知晓。
不行,哈密与宋国的交流必须进行,而且必须是大规模的,相互的,这是迫在眉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