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子在另一侧,跟大殿之间有一道不起眼的小圆门,门上着锁,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白天的时候,我和张德标就没发现这道门。
透过缝隙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
缩回身子,我看了眼童蛟问她:“你那眼还能借我使使不?”
童蛟一听,几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道:“能,晚上没有限制,大哥哥想用多久就能用多久!”
我心头一喜,连忙催促她,而童蛟也不含糊。
她朝我的眼睛吹了一道风,顿时一阵酥麻感涌上心头,等再看时已经能看到了。
颇感神奇,这眼镜十分清晰,比我自己的还要好,我四处看了看,发现黑漆漆的夜里也能视物,就跟夜视仪一样。
我没再怠慢,先凑过门缝往那院子看了看,能明显看到院子里有一处水塘,不大,上面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莲花,环境很不错。
我看了看那锁,锈迹斑斑的,连锁孔格都堵死了,一看就用了很长时间了。
外力想破很难,而且还会有很大的动静,若是让那高僧听到了,就解释不清了。
稍一寻思,我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翻过去。
墙并不高,估摸着也就两米的样子,我往后退了几步,做好准备后,小跑助力,蹬上墙,手顺势抓住了墙沿,三两下翻了过去。quwo.org 橙子小说网
落地后,我才真正一览无余的观察这小院,与其说小院倒不如说是个菜园。
除了正中一个不大的水塘外,四周全种了蔬菜瓜果,红通通的番茄长势喜人,有拳头大小,让人有种想吃的冲动,旁边的黄瓜也不例外,挂在枝条上有手臂粗细。
长那么大,也就小时候见过长势这么好的瓜果,现在很难见了。
我忍不住想吃的冲动,把注意转到了水塘处。
跑过去看,水面长满了荷叶,绿油油的很是好看。
表面上看,压根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我打开鬼眼围着水塘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啥怨气。
这让我纳闷了,童蛟可是斩钉截铁的说是这里的,为何我看不出来?
我小声去问童蛟会不会是因为借用的她的眼睛,所以才看不出来的?
童蛟打消了我的疑虑,她跟我解释不是水塘里的怨气,而是那口井。
我扭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在水塘旁边有口井,这井正好在一处番茄地里面,被遮挡住了,我一开始压根没发现。
只见那井很小,井边用砖头修葺了一番,上侧挂着个木架子,盘着麻绳,还吊着一个木桶,应该是专门提水用的。
我伸长脖子往井里看,顿时一阵阴风吹来,我如坠冰窖,忍不住的打寒噤,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好重的怨气!
我四处看了看,那怨气好像只存在于井中,井口附近都一切正常,也难怪从水塘处看不出什么怨气了。
明明是一个吃水的井,为啥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我心中奇怪,又靠近了些,但有了上次的经验后,我没有再靠近去看,而是围着井转了一圈。
井口只有水盆大小,别说人了,就连小狗小猫都很难掉进去。
我捡了块石头,找了根绳子拴上,小心翼翼挂在了井口。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绳子在左右摆动,还伴有铛铛声,好似石头在磕碰井壁。
扔掉绳子,基本确定,就是这井有问题。
我又壮着胆子往里看了眼,这次倒是没有阴风再吹来,但还是能感觉到阴冷。
这是种恶寒的冷,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好似被打开了,钻进了骨肉中。
井里面黑漆漆的,但童蛟的眼却能看清水面,水在不停的翻滚,拍打,激起了一阵阵的浪花。
而且那水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着黑乎乎的,就像是撒了墨了一样。
“黑水井,拍浪花,阴风阵,鬼回家!”
我不由说出了这股子谚语,讲的是小时候,农村地头有很多那种大的水井,是专门为了灌溉农田打的,当时的安全意识很轻,所以讲究井口越大越好。
这里面不乏有一些贪玩的孩童失足掉进井中淹死,头七那天,井里就会阴风阵阵,水面激荡,这是水鬼要回魂。
我也只是听过,却从未见过。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井中有一个死了七天的小孩?
为什么说是小孩,就是因为这种井口大人根本掉不下去。
我心扑通扑通直跳,那水面还在翻滚,我把目光放到了水桶上,决定打一桶水上来看看。
如果有死人,水里肯定会有腐味,一闻便知。
我将水桶挂到了钩子上,之后摇,一点一点的往下放。
大概用了一分钟,我听到扑通一声,再往里看,水桶已经到了底。
我活动了下筋骨,准备往上提,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被人拍一下,那感觉可想而知。
我哇的一声,跳了两米远,手顺势就松了,刚提起一点的水桶扑通一声又入了水。
等定睛一看,竟然是张德标。
我心扑通扑通的,毫不夸张的说,魂都被吓跑了。
我拍着胸脯,喘着粗气,顿时没了好气,气愤道:“你他娘的要死啊,进来都不带有声的,都快被你吓死了......”
我骂了一大堆,来抒发自己心中的恐惧,张德标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也不说话。
我没管他,继续去转那个手把,同时吩咐他搭把手。
张德标走了过来,步子很慢,两步的路他走了四五步,就跟木头一样。
随后他站在了我身后,手顺势握住了手把。
顿时,一股如冰窖般的寒冷从他手上传来,我下意识的把手缩了回来。
再去看他的手时,竟发现上面有水,不仅是手,他的衣服上也全是水,水珠子滴个不停。
完全一副从水中刚爬起来的样子。
我心一惊,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子恶寒。
而恰恰是这时,我看到不远处那小圆门紧闭着根本就没开。
顿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门没开,张德标是怎么进来的?先不说他这体格能不能翻,即便能翻,可跳下来也会有动静。
下面都是些水泥地,我距离那墙也没多远,他若是跳下来,我百分百能听到。
我心扑通扑通直跳,额头也浸满了汗,心底立刻冒出一个念头,他不是人。
张德标的手还在手把上,我却不敢扭过头看他。
“舀水啊!”
突然,他在我耳边说了句,声音空灵冰冷,没有一点人气,明明是从耳朵旁说的,却一点气息都没有。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想跑,可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迈不动。
就在我极度恐惧的时候,张德标的手从摇把上挪了开来,转而摸到了我的肩膀,寒,透心底的寒。
他紧紧贴着我的身子,用一种死人的语气道:“你不舀水,那就陪我!”
话罢,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子推力,我一个没站稳,直接以倒栽葱的样子钻进了水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