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耀睛说道,“今天,我们将接到第一个任务。在此之前,我强调几点。第一,还是基本原则:绝对保密。第二,首外次出任务,伤亡率最高。这次出任务最关键的是保全自己。我有过一些实战经验,所以主要是我出手,各位千万别急于表现。再次强调,这倒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战场上刀剑无眼,真不是闹着玩的。各位都明白了吗?“
耀晴刚讲完,就收到了来自上级的任务。
第14分队第1号任务令
击杀魔族成员。
预计今晚,一名对人类有威胁的目标将出现。请将其击毙或逮捕。地点与详细信息见附件。
注意保密。特别注意安全。
耀晴点开附件,昭脱口而出:“这,这不是苍狼中学吗?那里人那么多,根本不可能保密啊!”
耀晴说道:“平常的确是这样,但其实今天是十月二号,你们应该是要放假的吧?而且学校电路要整修,学校内的人已经全部清空了。上级特地把时间定在深夜,这样,那些维修工人也早就离开了。总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还是要注意,比如佑德的落雷术,我的闪光,还是尽量不要使用。”
他们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除了每天二十四小时有时钟之外,日期什么的根本就不管不顾了。没有意识到现在正是国庆假期也是自然的事。
他们看完附件。对于这次目标的信息倒是寥寥无几。“那现在大家先各自去休息,等晚上十一点半我们再集合,之后出发。”
到了晚上。一队人穿好作战服,拿好各自的武器,在大厅集合。他们乘升降机从基地出来。山顶上,一辆面包车正等着他们。几人上了车。耀晴坐在副驾驶位置,开车的人打了个招呼。大家从后视镜里看到开车的那个人,似乎有点眼熟。“你是当时带我们来学校的那个人。”死神说道。
“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哈莫斯·伊万斯,也是光天使,和耀晴是同一级的。我是你们分队的联络员。”
“这么说,你是给我们分配任务、验收成果的上级?”佑德问道。
“嗨,什么上级啊。我就是个打杂的,苦差事一桩,各种跑腿接送什么的都是我来。”哈莫斯说道。
基地离苍狼中学很近,路上又没车,几人聊着天,几分钟就到了苍狼中学。
校大门是锁着的。哈莫斯下车,用钥匙打开大门,又上车,准备把车开进去。
“这钥匙哪里来的?不会是偷来的吧。”昭问道。
“用不着。超精度遥感建个模,3d打印出来就是了。用完再销毁呗。”哈莫斯说道。
哈莫斯把车停在一进门的喷泉广场上。“因为电路大修,这里,以及附近的摄像都停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剩下的看你们的了。”
“我分配一下地点。”耀晴说道,“我在海纳楼,佑德在启智楼,昭在敏学楼,明华去怡心轩,死神去国际部。都上楼顶,观察周围。一有情况,先向我汇报。”
几人找好地点,静静守候。
前一个小时风平浪静。等到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明华那边发现了情况。
她看到,本来空无一人的校园,竟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人,正悠闲地踱步。
明华被吓了一跳。她略定心神,“怡心轩这边发现情况。”她小声地说。
她正打算继续蹲守等耀晴来,没想到那人竟转身面向了她,仰头对她说道:“下来吧。”就是简单地三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明华略一思忖。既然被发现了,最终还是要下去的。于是一个飞身,身至半空,空中月轮显现,漾出金色的辉光,稳稳地托住了明华,缓缓降落。
要说起飞行的能力,耀晴和昭靠的是双翼,佑德和死神靠的是漂浮,而明华其实本身是不会飞行的,但她可以操纵月轮,以达到飞行的效果。踏在月轮上,就如同站在地上,可以随意冲刺跳跃,有更强的灵活性和爆发力。
明华在离地几尺时轻轻从月轮上跳下,右手紧握着刀柄。紧张发酵成恐惧,明华的手微微发抖。
明华看清了他的脸。带着欧式的典雅与帅气,十分年轻却又带着一种不相符的沧桑。他穿着法袍,手中法杖纯黑,杖首的宝石十尤为惹眼,泛着紫色的微光,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明华略定心神。没想到他却轻轻地笑了。“别那么紧张嘛。”他说。
明华深呼吸几次,右手握紧,正打算出刀;那人却如同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在明华准备发力之时说道:“去操场走两圈吧。”明华一怔,竟不知为何,脱口说道:“好。”
全校灯光皆灭,残月将下,照不出一点影来。
“你是谁?!”明华喝问,努力想保持一点气势,声音却在微微发颤。
“奥古斯特·林。”他轻轻说道。
明华才发现,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你来干什么?”
她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占领地球复兴魔族,没想到他竟轻轻地笑了,转过身,对明华说道:”因为,你身上,有一件极重要的东西……”
明华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然后她意识到,在敌人面前做出这种,动作无异于举白旗。恼羞成怒的明华不假思索地右手发力,清虚轻颤,回手一刀。
她没有听到,此时,又一件兵刃破空而出,是昭的枪。
刀与枪身相撞,一团暗红色的血雾霎时爆绽开来,在黑暗中,只留下腥甜的气息,弥散开去。而对方,林,已身在十米之外。血雾散去,昭身形显现,那是他利用武器作瞬移。但诡异的是,林在移动之前,竟不见任何动作。明华只看到,两件兵刃及身之时,林是纹丝未动的。
明华和昭尚未反应过来,又听见当当两声,那是耀晴赶到,和林交上了手。借光剑的光,大家勉强看清了场上的局势。
耀晴略退,喊道:“佑德!”佑德在一旁早已做好了准备,飞身上前。闪电法杖,可作杖亦可作枪。蕴雷于枪中,格斗起来也是有如神助。
战场顿时亮起隐隐的蓝光,耀晴和佑德同战。佑德没有经验,是只是觉得对方力气很大,虽然他们都是浮在空中,但每次交锋,对方都稳如泰山。耀晴却是变了脸色,越战越心惊。虽然看不真切,但她知道对方是个法师。法师施法,虽说不一定有光芒,但法杖一定有能量异动。但现在看来,他手中的法杖平静如死水。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一招一式竟是这人不用武器的能力、硬接下来的。
突然,耳边仓啷啷锁链穿梭,死神顺着锁链直飘行过来。那黑色的身影,竟比周围的环境还要黑。
死神无声息地横出一刀。林竟不接手,向右一个瞬移。他手中法杖,此时节,才开始隐隐浮现出紫色光芒。死神紧接起刀向右直抵,林又是瞬移,到死神后方。死神不回身,左手略按,三条锁链从身后生出,直锁林双腿。
林又是身形不动,但锁链搭上的一瞬,人影消失,竟闪现到明华身旁。明华猝不及防,林法杖直出,探明华腰间清虚。
此时分,还哪里顾得上保密?耀晴不假思索,手中光剑向前一指,一道闪光奔出,瞬间照亮整个操场;林出招至半,手一翻,法杖点出,也是一样的法阵,但喷出的是黑光,竟比闪光还要迅捷,将闪光完全吞没,登时击中耀晴的心口。耀晴顿时倒在地上。
全场死寂。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林走到明华面前,轻叹一声,说道:“它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小姑娘,就看你能不能驾驭得了它了。”说完一顿,身形消失不见。
余下一队五人在操场上,不知所措。
车上,耀晴一直捂着心口,一言不发,气氛十分压抑。
一回到基地,耀晴立刻上报战况。之后几人一起看辅助作战系统的录像。
看完之后,耀晴依然沉默不语。
明华打破僵局:“队长,怎么了?受伤了吗?”
“我没事,就是胸口有点闷。”耀晴说道。
“那,为什么还是沉着脸,因为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吗?”昭问道。
“不,不。”耀晴说着,站起身,有些焦虑地走动着。“这次任务失败,我一点也不怪你们,甚至也不自责。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是他太强大了。他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不,是差了好几个世代。真的。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昭见耀晴说得含混不清,有点着急。
“这……我怎么跟你们解释呢?”她沉思了一会,说道:“这样解释吧。我们神族,都有一定的四维能力,对不对?但我们还要使用武器才能进行作战。这是因为,武器可以作为激发和释放我们四维能力的工具,使我们的能力得到成倍的增长。这样说你们能听明白吗?”
“嗯。然后呢?”
“但是我们在使用武器释放能力的时候,也会引起四维能量的异动。而这是可以被察觉到的。还记得当时在苍狼中学,明华收刀、我拔剑的情形吗?”众人点头。她继续说道:“但当时,在和他作战时,我却没有感到一点能力异动,他的武器平静的如死水一般。你们感觉不出来,但我有经验,我知道。也就是说,刚刚那一招一式,都是他不用武器,凭自己的能力接下来的。”
众人都沉默了。
“这样,都来训练场。”
五人来到训练场地。“佑德,你照常蓄力攻击;昭,你来格挡。第一次的时候正常格挡,第二次的时候不能用武器的能力,硬接。所有人都仔细感受。”
两人摆开架势。佑德凝神蓄力,蕴电于杖,自上劈下;昭持枪横封。两兵相交,昭手臂略酸,但还是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招。
此时,几人在近旁,认真地感受着。在兵刃相撞的一瞬间,他们确实感觉到了,从昭的双尖枪上,一股腥甜的血气冲散开去,虽然轻微,但确实能感觉到。
之后,佑德故技重施,但这次,杖才刚搭上枪,昭顿时半身酸麻,枪更是握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于是,他们也感觉到了耀晴的压抑与沉重。
此时,上级突然连线。一队人走进会议室。
“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他说道,“那么,你们认识这个奥古斯特·林吗?或者,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吗?”几人都摇摇头。
“那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上级处理,你们不用再管了。别放在心上,第一次任务,有不少分队都是铩羽而归呢,还有好几名能力者牺牲的。”
“但这次真的不一样。我保证。他绝非一般的对手,而是极其可怕的存在。”耀晴说道。
“我知道。”那人说。“‘可怕’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本来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昭问道。
“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呢。你没对他们提起过?”那人说道。耀晴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那我来告诉你们——你们以为神族派到地球上的领队都是随便选出来的吗?你们以为什么杂兵杂将也能来吗?不是!神族在这一年的毕业生中选出成绩最好的一百名,派到了地球,以承担各种职责。而李耀晴,在这一级上千人的毕业荣誉赛中,位列全级亚军。她基本代表了这级神族的最强水平。”
几名队员立刻向她投去惊异而又崇拜的眼光。
耀晴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问道:“那这事……”
“交给上级。你们不要再插手了。出任务嘛,失败也是常事,别放在心上。”他说道。说完,他便转身,通讯也随之切断了。
但耀晴分明听到他在转身时嘀咕了一句:
“真是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