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用漫谈

你好。皇甫昭是吧?

嗯。

请跟我来,我带你去面见神王。

(信步走在前。皇甫昭跟在稍靠后一点的位置)

说起来,虽然说你战功赫然,但居然能得到神王的单独召见……你这家伙也是好运。路途比较长,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请问。

这场战斗,打之前,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嗯……实话讲,开打之前,我或许没有那种十分崇高的信念——比如誓死扞卫神树之类。当然,你出身神族,听到这话可能心中生气,但你要知道,我是地球出身,接触到神族世界也才不到一秩……当然,我并非是否定生命之神的伟大,也并不是说神树不值得用生命其扞卫,只是说,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决不能让队长去送死。你或许知道那场战斗的一些细节。我当时从观摩室中冲出来的时候,心中想的全是追随队长、一同作战,而非是保卫神树。当然,后面特尔顿喊“为了生命之树”,我们都跟着喊。我只想说,有一个清晰的、自认为正确的目标,还有一群与我意志相同的同伴,这真的是很幸运的事。

确实是这样的。嗯……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冒犯,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不必回答。我看到你的资料上写着,令尊早逝,而且是在你相当小的时候。面对这种事,你是否会觉得,天空如同黯淡无光了一般,并且变成了黑白的色彩,感觉未来隐于云雾之中、看不真切呢?

当然会有这样的经历……不过,要知道,人都会死,没有不死之人。悲伤、失落、空虚,这些情绪无可避免,这是出于对亡者的追思。但是,就算哭得撕心裂肺,也并不能挽回什么。再想想,若是父亲有灵,他愿意看到我每日沉浸在悲伤之中难以自拔吗?我想正相反,他更会希望我坚定地向前走。

嗯,确实是这样。

而且,现在,我愈发能够看清先考之遗志和对我的期盼……我愿意带着这些东西走下去。

说得很好。再次抱歉,提起这样沉重的话题。我们不如把眼光放到当下:对于在即的这一场战争,你有何看法呢?或者说,你能否看得清呢?

(摇头)我还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老实说,我甚至想象不出那种场景,更别提看清了。

那,关于你和赵明华的未来呢?你又是否能看得清?

……我矢志与她永世相伴,但命运这种东西,谁又能真正把握得住呢?

既然有这么多看不透的东西,那你是否能承担得起这一个“昭”字?

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就像没有人是永生不朽的一样。我确实有许多无法看透的事物,但我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悲哀,亦不因此而否定自己。正相反,我在深知自己能力范围的基础上,不断地尝试施加积极的影响、不断提升自己,以朝着自己心中认为的正确方向前行。我想,这才是更接近于人生意义的“昭”吧。

(听到这话,你笑着,向前越走越快。昭不明所以,在后方想追,却发现怎么也跟不上步伐。正待他要大声呼喊的时候,他突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右臂向前伸着,似要攫住什么)

(昭定了定神,全然不记得之前梦境中的事情,有些发愣)

(看透自己能力的界限之所在,并且不为此感到沮丧,正相反,朝着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的微光勇敢前行。看来,我总是能从他们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呢。你在不知何处,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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