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全体集合!”
急促的哨声在军营中响起,不一会儿军营的空地上就占满了人,杉本幸二站在台前,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海只岛人的土地上!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民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民族!当稻妻给予我们施舍想要同化掉我们的时候,我们这个民族的骄傲就没有了!那些稻妻人自视甚高,从来看不起我们海只岛人。他们随意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提瓦特大陆最伟大民族的尊严,你们告诉我,你们是选择去做一名自由的斗士,还是一名奴隶!
你们或许要说:杉本将军,我需要一个工作,一块面包。是的,你的说法很对,生命实在是太重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比生命更重要,那是自由!那就是尊严!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块面包!而是一个生存空间!一个民族的生存空间!这生存空间,不是靠乞求和抗议来实现的,而是靠铁和血来实现的!
你们要记住,一个只懂得抗议的国家,是一个没有骨头的国家!一个只懂得抗议的政府,是一个没有骨头的政府!当我们地尊严、领土、生存地空间都遭受践踏的时候,还不知羞耻地抗议地政府,我们是不需要的!你们最后也会抛弃它们的!”
“我很骄傲,在你们这些人中,这样没有骨头的人,少之又少!我的面前,是一个留着千年不屈血液的军团!这血液,曾经在我们祖先的血管里面流淌过,他们没有屈服过!现在,它们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汩汩奔涌,你们告诉我,你们愿意它冷却吗!”
“不愿意!!!”
声音的气势足以排山倒海,军营中的士兵被杉本幸二的演讲弄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冲入战场奋战杀敌。
杉本幸二的演讲极具蛊惑性,但同时也非常的脱离实际。自从稻妻和海只岛开始贸易往来,海只岛最大的食物问题已经被解决了,而且稻妻商人也没有趁机哄抬价格,毕竟有唐天在监督他们,至于稻妻人看不起海只岛人那更是没有的事。
如果杉本幸二向海只岛大众发表他这篇演讲,那他得到的只会是嘲笑和怒骂。之前的生活怎么样?现在的生活又怎样?没有人比他们更有发言权了,而这些变化都是稻妻带来的,稻妻又怎么可能是压迫者和剥削者呢?
但是在军营中,杉本幸二的话却让这些士兵深信不疑。在杉本幸二的有意操控下,军营里的人几乎全部被洗脑,无论杉本幸二说什么,他们都会奉为真理。在这杉本幸二就是神,他们只听命于他,就算他让他们去刺杀珊瑚宫有希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不过他们当中也有一个例外,一个脸上写满了故事的男人并没有像周围的人那样振臂呐喊,只是站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他叫白石长景,是一名老兵。当时的海只岛连吃饱饭都是一个问题,而他一家有五口人,食物更是短缺,作为家中的长子年仅十二岁的他选择参军入伍减轻家庭的负担,毕竟军队管饭,每个月还有军饷。
来到军队后他每天都刻苦训练,不敢有一丝懈怠,因为敢偷懒的人都已经死了。军队的战斗非常频繁,不仅要清剿海兽魔物,还要防止海盗的骚扰,他们可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主,能在那种环境下活下来的人可都是狠人。
三十年后,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而白石长景曾今的队友不是战死就是选择退役养老,熟悉的面孔都消失了,最终他也选择了卸甲归田,回到那阔别三十年的家里。
但曾今家的温暖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冰冷。三十年来他从未回过家,只是会将每月的军饷寄到家里,此外和家就没有了任何联系。
离开前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回来时就变成了一个浑身伤疤的大叔,他的弟弟妹妹已经不认得他了,觉得他就是一个陌生人还住进了自己的家里。
同时多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经历让他浑身散发着戾气,这并不是他能控制的。父母看向他的眼神总是闪躲,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父母在惧怕自己。这时他发现自己与家人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壁障。
留在家中只会让双方都不自在,白石长景又离开了家,重新投入到军旅中。或许只有军队才是他这种人最后的归宿把。
他被归入到了杉本幸二的手下,这时他又发现连自己最熟悉的军队都变得陌生了起来。训练变得不在重要,杉本幸二对士兵只有一个要求,服从,服从,还是服从。他将他的理念整理一本书,要求士兵们每日诵读,而能理解他思想的士兵就能升职,一时之间士兵们都在拼命钻研那本书,甚至有人将杉本幸二所说的话整理成语录集,只为获得那个升职的机会。
而对一切都不在乎的白石长景并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和以前一样刻苦训练。他这样的行为在军营中显得格外怪异,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怪人,不愿意和他交流。
在这样的军队又待了六年,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成了一个打杂的,而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却成了营长。更搞笑的是这位营长还经常训斥白石长景,骂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士兵的样子,每天的诵读都会翘掉,是军队的蛀虫。
面对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营长的批评,白石长景也只是笑着赔罪,说下次不会了,然后下次的诵读依旧翘掉。对于他的这种行为营长也只能撂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便不在管他,白石长景也乐得清静。而且他说的也没错,自己确实是军队的蛀虫,毕竟除了军队他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呼,要打仗了吗?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军人是为战争而生的职业,但同时他们也是最讨厌战争的存在,没有人会比他们懂得战争的残酷了。
但白石长景不知道的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三个月后,珊瑚宫有希宣布即刻出发攻打稻妻。
这让那些将军们都坐不住了纷纷劝阻珊瑚宫有希,要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拼的不只是人数,更重要的是物资补给,否则士兵们没有在战场上战死反而在后方饿死那就太可笑了。更别提如此大规模的国战却只准备三个月,这简直就如同儿戏。
“这是大御神大人的指令,不容违逆。兵贵神速,至于物资问题,我们可以以战养战,就这样,明日出发,不得有误。”
珊瑚宫有希面色冰冷地呵退了劝诫者,那些将军碰了一鼻子灰,也只能狼狈地离开。
“哈哈,真滑稽,刚开始的时候急吼吼地要发动战争的是他们,到现在让我们不要着急发动战争的还是他们。”
奈央看到那些将军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珊瑚宫有希那冷峻的面容很快让奈央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有希姐。”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而已。诺,奈央,这个锦囊给你,只有我离开的时候你才能打开它。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在治理上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去请教神田爷爷。”
珊瑚宫有希扔给奈央一个锦囊,奈央小心翼翼地将锦囊收好,然后语气古怪的说道:
“有希姐,你这些话怎么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中吗?”
“一切尽在掌握中吗?或许吧。奈央,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第二天珊瑚宫有希登船启航,奈央站在港口眺望着驶离的航船,不知怎么她心中好像缺了一块,像什么东西她好像要永远失去了。
稻妻,唐天紧锁眉头,听着属下的汇报。
“你是说,三个月内前往海只岛的商船都变得杳无音讯?”
“是的。”
“那恐怕又有海兽侵扰,又或者海盗卷土重来了,我会亲自去一趟海只岛查明原因。”
当然其实还有一种原因,但唐天下意识地就将它忽略了。
“头儿!我们刚刚救下一个人,他说他是从海只岛逃出来的,还说海只岛即将攻打稻妻!”
“······带我去看看。”
唐天来到一栋房子,那个男人正躺在床上。唐天一把扯起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你是谁派来破坏稻妻和海只岛关系的,从海只岛飘到稻妻?你还真敢说啊!”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一名稻妻商人去海只岛做生意,可我一到海只岛就被扣了下来,被关押时我偷听到士兵的谈话,他们说要攻打稻妻。当时我心里一凉,知道如果还被困在海只岛就必死无疑,于是我趁士兵睡着时跳海逃走了。”
“呵,还敢说谎。如果海只岛真要攻打稻妻,早就把你灭口了,你一个商人在士兵的看管还能跳海逃走?看来不让你受点苦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我真的没说谎啊!你相信我啊!”
唐天举起拳头刚要朝男人脸上砸去,身旁的靖司制止了他。
“冷静一点唐天!你用元素感知探测一下他的身体。”
唐天开启元素感知,发现男人身上有一股他非常熟悉的元素力,是珊瑚宫有希留下的。
这是珊瑚宫有希在向他传达信息,唐天将男人放下,歉意地对他说:
“抱歉,让你受惊了,你就在此处安心修养吧。”
走出屋子,唐天对靖司说:“你赶快去通知笹百合告诉他海只岛很可能会攻打稻妻让他做好防备,我去找有希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