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瑶光和颜溪月忍俊不禁,薛天辰略感惊讶,“他也告诉你了?什么时候?”
夏书恩微微冷笑,“我可没你那么无聊,动不动就找他说个不停。”
“我找他怎么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他被葛老三的人欺负的满身是伤,咱们好歹是一路同行过来的,我过去关心他几句有错了?”
“我怎么敢挑薛大人的错处呢?”
司徒瑶光拦下要斗嘴的两个人,问薛天辰,“行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捱人拳脚时,看到东侧走廊上有几个人惨叫了一声。那时候的客栈一片混乱,没有引起葛老三的注意,他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了。”
薛天辰看了一眼凝神思索的夏书恩,“你是不是猜到那个人是谁了?快说。”
“我有什么可说的?徐离怀知书识礼,人品风采比我好,才貌举止,见闻广博更是不亚于我,除了不会武功,样样都比我出色,他这般聪敏,又跟你关系匪浅好,你问他去。”
夏书恩把上回薛天辰对徐离怀的夸赞之辞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径自坐到了一旁悠闲的品茶。
“你、你怎么……”薛天辰被他回击的无话可说,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颜溪月。quwo.org 橙子小说网
“知情人就在你身边,你还要舍近求远去找那个人。”颜溪月不想说出徐离怀的名字,眼神只向薛天辰的身旁一瞟。
“你知道?”薛天辰这才注意到胸有成竹的司徒瑶光。
“昔年我和郡主跟着师父修习武艺,江湖上的人物自然也听说了不少,我刚才想起来,那一掌是只有莲池阮公才能使出的‘星斗垂杨’。”
薛天辰凝眸一笑,“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就瞒我一人,若是我在江湖上多混迹几年,今天的问题自然也难不倒我。那这阮公人去哪儿了?”
颜溪月说道:“此人性情古怪,不善与人来往,‘星斗垂杨’的功夫也向来家传而不外传,适才我去看了客栈的住店记录,五天前有一个叫王星斗的人来住店,昨天就走了。”
司徒瑶光秀眉微蹙,“既然人已经走了,为何还要回来?为什么又要杀了葛老三的人?我们跟他素不相识,不见得是为了帮我们。”
外面又淅淅沥沥的飘起了细雨,夏书恩轻声一叹:“先别管他用意如何了,既然阮公已经出手,至少说明他是不喜欢葛老三、林四娘这对夫妇,今晚我们还是得有个人守夜,以防他半夜突袭。”
薛天辰当即说道:“那就你了。”
“我?”
夏书恩感到疲累,正犹豫间,房门外传来徐离怀的声音:“十里,你叫几个人晚上留在厅上守夜,有动静了就赶紧叫人……”
接着便是十里等随从脚步来去的声音,薛天辰笑着拍了拍夏书恩的肩膀,“我说什么来着,你能考虑到的,人家一样能考虑到。”
床板下的干尸都被移了出去,忙碌了大半夜,众人都是身困体乏,纷纷回到房内歇下。
刘成等一众人有的找了房间挤一挤,房间不够的,就把厅上的桌子拼一拼,和绑缚的葛老三、林四娘等人睡在大厅上。
这一夜,时光缓缓流淌……
“啊!老板娘怎么死了?这是怎么回事?都快醒醒!”众人被十里的惊声呼叫给叫醒。
夏书恩猛地睁开眼来,屋内已被天光照得大亮,他昨晚和衣而睡,亦保持警醒,竟不知不觉睡到了天亮。
徐离怀、华如练、郭啸、薛天辰等人听到惊呼声也都纷纷来到了大厅。
林四娘和店小二是被人一掌击毙,根据伤势,正是莲池阮公的星斗垂杨,别说夜里这大厅上挤着睡了几十人,就连紧挨着林四娘的葛老三也对妻子的遇害而懵然不知。
看到林四娘冰冷的尸身,想起这十年来过得委屈日子都是她陪着自己一路熬过来,死要面子的葛老三这时再也忍不住,悲声大哭。
最先开口质询的是薛天辰,“这也太奇怪了,昨天夜里个把人睡得沉也就算了,难不成所有人都对这杀人的动静丝毫不觉?阮公怎么只杀了老板娘和店小二……”
他以为阮公可能是记恨今夕客栈是家黑店,所以才会相继对客栈的人动手,但葛老三却没有遭到毒手,望着神色哀伤的葛老三,他便把这句质疑咽了回去。
“是有人放了迷香。”
徐离怀在一张桌子底下捻起了些许香灰,“刚才我去几个房间看过了,每个人房门的缝隙中都有这一模一样的香灰。”
华如练神色紧张,随即叹了口气,“我说呢,昨晚我也没打算睡死,居然出了这样的变故,幸好堂主你没事。”
众人在屋前屋后都四处搜寻了一番,都不曾找到半点有人潜入客栈的踪迹,即便有,下了一夜的雨,也早就冲刷干净了。
薛天辰又问葛老三,“喂,你是不是得罪过阮公,所以他才来报仇?”
葛老三双手被缚,跪在林四娘跟前神色凄然,悲愤交加,“什么阮公、王八公,我听都没听说过!又何曾得罪过他?”
“那可说不好,你跟你老婆在客栈宰客宰惯了的,行走江湖的人又习惯隐姓埋名,说不定你们无形中得罪了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他要来寻仇,怎么不连我也一起杀了!”
“那就要问阮公了。”
薛天辰跟葛老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夏书恩望着门外湿漉漉的泥地,心头沉重。
“即便是阮公用了迷香,但至少在杀人之前要在每个人的房间都放入迷香,绝无可能没有一人不曾听见过动静。除非……他的轻功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起落时犹如落叶坠地。”
他凝思之际,身畔响起了徐离怀的话声:“夏兄,真是想不到,我们才到这客栈仅仅一夜就出了这么多的变故,下一步,你如何打算?”
“想听徐离兄的高见。”他虽然不喜徐离怀,但明面上的礼节总要保持。
徐离怀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心中所想,“看样子,阮公就是来找这对夫妻寻仇的,听说他性子古怪,对他们夫妻二人,杀一个,留一个,实在叫人猜不透。依在下愚见,还是今日就启程去隐霄寨,以免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