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虽然停了,但是天气太冷,原本泥泞的道路早已结冰。
简倾紧绷着身子跟在陆泽霆身后,霍成刚扶着霍振雄走在靠后的队伍中间。
这一行人缓慢有序的走着。
“啊!”
简倾正走着,突然被脚下东西绊了下,吓的她慌忙抱住了前面走着的陆泽霆。
只见,她刚刚绊倒的地方,露出了一只脚,脚踝是赤着的被冻的异常发白,还穿着只露脚趾的破布鞋。
待看清这可能是个死人,简倾吓的顿时一蹦,直接蹦到了陆泽霆身上。
鹿头村的夜,死个人很正常。
但是在她来看,却吓的不轻!
陆泽霆顺势抱住了跳过来的简倾,对陈阳使了个眼色,“埋了吧。”
怀里的简倾吓的浑身颤抖,突然觉得这大话还是不要说太满,什么刺激不刺激的,呸呸呸,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上了!
陆泽霆拍了拍简倾的背,却微笑说着,“别怕,遇上你是他的运气,最起码不用再暴尸街头。”
“如果他良心未泯,会感激你的。”
简倾被他这么稍稍一安慰,心里才算好受了些,扭过头,不去看陈阳让人把尸体挖出来的一幕。
短暂的小插曲后。
他们去和曼姐汇合。
简倾一脸心有余悸的跟在陆泽霆身后,寸步不敢离。
“年,你先坐下喝杯茶,我约了王老龟,半个小时后来。顺便,我给你讲讲现在鹿头村的情况。”
曼姐招呼陆泽霆坐下,拿了张列好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图放到了桌子上。
这鹿头村这么多年了,凡是能留到现在的绝对是有很多关系在的,不管是外界的还是鹿头村内部。
陆泽霆听着曼姐的话,思忖了片刻说着,“新进的那伙人,行踪找到了吗?”
曼姐点了点头说着,“对于外人来人,我们鹿头村向来都是高度警惕的,这伙人刚一进村,我就派人跟上了。”
“不过说来也怪了,这两天是怎么了,一茬接一茬的人进来。”
曼姐也思索说着,总觉得这事儿里透着古怪,陆泽霆进来是来祭奠母亲的,那这些人呢,难不成,也是来鹿头村寻亲的?
陆泽霆凤眸半眯沉着,“曼姐,如果真如你昨日所说,那我怀疑这伙人应该会跟王老龟接头。”
“怎么说?”
曼姐一听,立刻提起精神问着。
”我前脚刚到,后脚这伙人就来了,如果我没猜错,八成时冲着我来的。如果是的话,这伙人头次来鹿头村,就好比是无头苍蝇,所以肯定会找当年的人做内应……”
陆泽霆若有所思的说着。
生人来鹿头村,绝对会先找个本地向导了解目前局势,找别人又不一定靠谱,所以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找当年那个替他们办事的人。
曼姐思绪一转,说着,“所以说,如果王老龟真是当年在鹿头村策划人对你母亲下手的人,那么这次绝对会露出来的?”
陆泽霆轻嗯了声说着,“曼姐,我们各取所需,等这两边的人一接头,我会帮你优先除掉这个人,明白吗。”
这人在背后藏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是时候该付出代价了。
“好,一言为定!”
曼姐干脆爽快的说着,只要除掉一方势力,她就有法子接收残余势力。
等到时候只剩下黄九爷,那时候两方势均力敌,他也休想再拿她怎样了!
……
不多时。
王老龟带着两个弟兄进来了。
只是来之前,陆泽霆及简倾等人先暂时去了内屋旁听。
“小曼,怎么突然叫我过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王老龟驼着背,手里扶着藤木拐杖,因为上了些年纪走路有些缓慢,声音枯哑,远远听去,如同乌鸦低嘶。
“没急事就不能找你叙叙旧了吗?这么多年了,这鹿头村还有几个像你我这样的老人?”
曼姐说着给他倒了杯茶,这么多年了,鹿头村来来去去的人有多少,能像他们这么坚持活下来的实属不易了。
“是吗,我听说你请来了新帮手,不会是想先拿我开刀吧?”王老龟声音略发嘶哑,眼底的精光却一点也不含糊。
毕竟在这鹿头村呆了这么多年,这一点风吹草动可逃不过他的耳朵。
曼姐帮他倒茶的动作慢了一瞬,有些心虚的瞧了眼他,“看你说的,哪能呢?”
“想当年四爷在的时候,咱们可是没少打交道,这好歹还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呢。”
曼姐放下茶壶坐了下来,朝那边的隔间看了眼。
“是吗?小曼啊,丑话我可说前头了,如果你顾念当年旧情安分守己,我也不会断了你的路,但你如果想先动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老龟微耷拉着眼皮说着,手里的藤木拐杖戳了戳地面。
曼姐理了理头发,埋汰的笑瞅了他眼,“瞧你说的,咱们好歹都是跟过四爷的,哪能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再说了,我这一届女流,拿什么实力跟您斗?”
“好了好了,喝茶喝茶,不说这些了,叫你过来就是叙旧的,看你这一句句话赶话的。”
曼姐说着,看向了手里的茶杯,叹息了声,“记得以前,雪晴倒是个懂茶的,每次四爷都会让她过来泡茶。”
这话刚落,王老龟刚准备端起的茶杯,不小心打了翻,忙将茶杯扶了起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他的话里略带不悦。
曼姐看着明显有些紧张的他,低头笑了笑,“这人上了年纪啊,就是爱想以前的人和事儿,虽然是过去了,可时不时还是会想起。”
“尤其是这雪晴,倒是个可怜的人,那么好那么无辜的一个女人却沦落到了这鹿头村,每当想起我都觉得惋惜不已……”
曼姐说着,视线不着痕迹的滑向王老龟。
王老龟也有些愣神儿,似乎也沉浸在了过去,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这鹿头村的可怜人多的去了,凡事进来这里的,都是身不由己,命苦也怨不得旁人!”
曼姐瞧着有些紧张的王老龟,拉了拉衣襟,面色自然的说着,“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雪晴跟我们不一样,这点你是知道的。”
“唉,现在每次想起来,我都替她可惜,你说她那样温柔有才华的女人,当年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弄到了这种地方来?”
“说起来我一直挺纳闷的,王哥,你跟着四爷这么久了,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