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安市。
简倾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来这繁华帝都,竟然被是抬着来的。
“简倾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比海城,这里是我们慕家,不是你们简家,以后饿了想吃饭,就自己从房间里出来,去餐厅吃。”
慕彤望着抱膝坐在房间阳台上的简倾,毫不客气的说着。
在简家,都是简叔叔想尽法子让她吃点东西,还隔三差五的给她输点营养液,才让她勉强得以维持生命。
“还有,我们家大的很,光我住的的地方,都有你整个家一样大!所以你想找什么东西自己动手去找,佣人只负责你的一日三餐,不会随时听你使唤!”
慕彤树着规矩,要想走出来还得她靠她自个儿。
“我之所以费这么大力气,把你弄来北安城,就是希望让你可以看看!大千世界,繁花似锦,这里有权有势又好看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你不要总跟个死人过不去!”
简倾依旧靠在阳台茶座的软枕上,不言不语的望着窗外,消瘦许多的脸庞,让她看起来苍白羸弱,像一朵,随时可能会被吹落的小花。
“小姐。”
正在这时,外头慕家的佣人走了进来,轻喊着正在和简倾说话的慕彤。
“怎么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慕彤看了眼简倾,如今的她,还能什么消息是能惊动她的。
“小姐,霍家长孙的生辰宴,就定在下周了,您看咱们要不要过去参加?”佣人小声询问着。
“我哥哥们的意思呢?”慕彤问着。
这样的事儿,一般她都会听哥哥们的意思。
“这个,两位少爷没打算去,说若是去了,害怕得罪了慕家大少和其他几位。”
佣人小声回答着。
慕彤想了想也点了下头,无所谓的说着,“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去了。虽然这位霍家长孙有雷霆手段,但奈何他这身体不争气,病秧子一个,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门口的谈话,声音不大。
简倾也没心思听,视线只是望着窗外,这外面是个私家花园,院子里彩灯飘逸,花团锦簇。
真不愧是慕家,连慕彤区区一个人的住处,都建的这么奢阔豪华。
“想不想出去走走?这园子都是按照我喜好建的,还有一颗是我一出生,我父亲就让人种下了香桂树,想不想去看看?”
慕彤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也看了眼窗外,对她说着,“不过,你现在体力太差,得快点要养好身体,我再好好带你到处走走,转转。”
简倾还是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点点彩灯,仿佛沉浸在那绚烂回忆当中。
第二天。
慕彤叫了心理医生过来给她看了看。
心理医生诊断了许久,才对慕彤说着,“慕小姐,我觉得简小姐最根本的问题,还是在自责上。”
“她过分自责,认为这一切不好的发生都是源于她,她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才自我封闭。”
慕彤听医生这样说,倒是愈发不解,“怎么会是因为她呢?那个男人的死,根本跟她没关系啊,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心理医生解释说着,“我刚刚对她进行了深度的催眠,得知她更深一步的思维,好像……好像在她的意识里还有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他本应该活的好好的。”
“认为因为她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个世界的线路,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心理医生颇有些深奥的说着。
慕彤拧了拧眉,显然更不能理解了。
“慕小姐,像她这种有心理问题的,很容易构建出另外一个世界,所以你不必太过深究……”
心理医生缓了缓,又继续说着。
“如果,你想刺激她恢复的话,还需要搜集一些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和旧物,才能从根本上让刺激她,让她有所反应。”
慕彤闻言点了点头,尚算明白了一些。
“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搜集消息。”
……
又过了两日。
简倾许是不想麻烦慕彤,终于肯自己出来吃饭,不过除此之外,还是一句话不说。
“简倾,你想不想知道,他埋在了哪儿?”
倏然,慕彤出现在她面前说着。
简倾抬头看向了慕彤,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的眼中,才算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慕彤又乘胜追击的说着,“只要你连着三天,每天按时吃饭,每次吃完去花园里走动半个小时后,我就带你去见见他。”
简倾的神色终于又动了些,慕彤知道,她听进去了。
果真,接下来的三天里,简倾每天每顿都按时吃饭,吃完饭准时去花园里走半个小时,虽然不说话,却也比之前好多了。
慕彤说话算话,带她去了处墓地。
这里很荒凉,到处野草丛生,无人管理。
“据说,因为他没有家人,当时出事后是就近找地方火化埋葬的,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这里。”
慕彤在她身后说着,叹息了声,又说着,“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会让人经常过来这里打扫祭奠的。”
简倾跪坐在墓碑前,望着连张照片都没有的墓碑上,只刻有简简单单的陆泽霆之墓几个字,再无其他。
不应该啊。
陆泽霆就算仇家很多,可是真心与他结交的人也不在少数,怎么会连收尸立坟的都没有?
“我不信……”
慕彤见她终于说话,吃了一惊,走过去晃了晃她的肩膀,惊讶的看着她,“简倾,你终于肯说话了!你知不知这两个多月以来,我们都快急死了!”
“慕彤,能不能帮我把他挖出来……”
简倾好不容易开口的话,却让慕彤吃了一惊。
“把他挖出来,我要再验一次,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
慕彤闻言,咳了声,“简倾你冷静下,他都死了这么久了,你真忍心把他再挖出来?”
“这老话说的好,入土为安,你这么折腾他,不是让他更死不安生吗?”
却听简倾凉笑了下,望着墓碑上的几个字,眼中始终透着质疑和不相信,“他不安生,我就安生了吗?”
谁让他死的……
谁让他死的?
谁准他死的!
慕彤见她又激动了起来,抱住了她安慰着,“好,好,就算挖出来,也就一堆骨灰了,还能验出什么来?”
激动喘息的简倾稍稍平复了下,想到什么似的,揪住慕彤的衣服突然问着。
“那他的那个贴身助理陈阳呢,有他的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