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黄纸上的魂钉受到重压猛地向下，被钉穿的黄纸燃烧起来，火光一瞬，留下一地的黑灰。
福老爷子魂飞魄散了。
三人组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的人，凡尔现在行为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念环寺：“你凭什么干涉他人轮回？”
“什么凭什么？”凡尔不明所以，“死者都没说什么。”
“…………”
他们能说话就怪了。
他们不是没有同理心，福老爷子和何老爷子是坏人，但坏人也有转世投胎的权利。
要阳升咽了下口水，“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玄学都是有讲究的，虽然他们也没见过什么是天谴报应。
但报应这个两个字一直都是人心里的安慰剂和提醒针，提醒着自己不要做亏心事，安慰着自己坏人会得到报应。
凡尔：“上天会原谅我的。”
要阳升：“？”
“按你的理解，坏人都会遭报应，巧了。”凡尔看着地上的黑灰，“我就是他们的报应。
要阳升以为是他心中有着极端的正义。
“你是见竹先生可怜才……”
“那倒也不是。”凡尔拢了下额前微长的头发，一双深黑的眼睛显露，“拿人钱财，www.youxs.org。”
摊开掌心。
里面是猎犬异形种的两颗牙齿。
显然是猎犬异形种委托他的，狗子和主人没办法入轮回有来世，这两个恶人也别想。
凡尔对少年嘴里的报应不为所动。
只要给他钱财好处，他什么都做。
灵咒界也有法律，要阳升：“你这样是会上灵咒法庭的。”
“拭目以待。”
看着眼前受到冲击的三个少年，凡尔慢条斯理的从口袋中拿出什么。
“你们要是有什么委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你们也看到了，我能力突出，非常专业。”
名片递到他们面前。
“凡尔事务所，欢迎你的光临。”
——
领了一笔委托金，凡尔拿着钱晃悠出了山庄。
下了公交，拍拍酸疼的肩膀，顺着街道往事务所的方向走。
早晨挤公交的人多，他从车上下来浑身都要散架了。
看来过几天得去买个人身保险才行，出个意外什么的还有钱拿。
很快到了地方，几天没回来，凡尔想念倒是没多少，毕竟在福家乐不思蜀，很难想自己的小破屋。
事务所二层楼，楼上属于凡尔，楼下是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装修走意式轻奢风，和楼上装横破旧，拿胶带贴出的事务所几个字形成鲜明的对比。
事务所面积不大也不小，但凡尔身上却背着二十年的房屋贷款，实打实的房奴。
现在正是早晨七点，咖啡店老板也是店长拿着扫把打扫着店门口。
老远瞧见出现在街角的凡尔。
“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都没看见你？”
凡尔要死不活的跟他招了下手，忙活了一夜刚下班，累得要死，“挣钱去了。”
店长好奇，“挣多少？”
凡尔打了个哈欠，“十万。”
店长差点没被自己手里的扫把绊个跟头，忙左右看了看，猛地将凡尔拉进店里，脸贴近凡尔，“你偷的？”
凡尔看着近到变形的脸，“不是。”
店长一愣，不是偷的。
“你骗的？”
“…………”
凡尔看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
店长惊恐：“你心里没有数吗？”还问
“…………”
得，这钱就不能是合法来的。
正义公民绝对不允许他的邻居是法外狂徒，店长拉着他往外走，“赶紧去自首。”
自首投案还能减刑呢，说不定蹲个三五年就出来了。
“我不去。”
“你想蹲十七八年？”
“…………”
凡尔甩开他，“想什么呢，老板出手阔绰而已。”
店长再三确认，“真不是你违法得来的？”
“不是。”
店长了然，“哦，遇见冤大头了。”
一次委托十万，对方应该是窦娥级别的。
店长握着凡尔的双手，福至心灵：“这样的窦娥，下次一定要推荐给我。”
凡尔：“…………”
凡尔是一年前才买下的楼上事务所，接到委托的次数屈指可数。
工作少得可怜，店长都怕他饿死。
但别说凡尔一天无所事事，命还挺好，工作不多，一来活就狠狠挣了…不是，狠狠敲了对方一大笔。
真的狠狠羡慕了。
“这够你活好久了。”
凡尔想起他二十年的房屋贷款，“凑活吧。”
现在时间还是早晨，凡尔才回来应该还没吃早饭，店长大力推荐：“要不要在店里吃个早饭，蛋包饭给你打七折，友情价。”
“友情价为什么不打一折。”
“因为咱们的友情不值钱。”
“…………”
店长扭动，“来一份吗？”
凡尔婉拒，“不用了，豆腐脑更有性价比。”
三块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用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吃早饭，在凡尔这里是抢劫。
这条街有家早餐店，卖豆腐的大爷一把年纪，风韵犹存，被大妈们赐名豆腐西施，凡尔难得早起的日子都会去早餐店吃早餐。
不是豆腐脑多好吃，也不是大爷好看，主要是听大妈们聊八卦。
凡尔拿着他的十万块钱，狠狠去早餐店消费了一把。
他已经不是曾经只点得起一碗豆腐脑的凡尔了。
“大爷，来两碗！”
一旁的大妈们见了，低头嘀咕，“谁家好人早上吃两碗豆腐脑啊。”
“…………”
凡尔用过豆腐脑后回了事务所，找钥匙开门，他摸了摸裤子口袋，左口袋没有，左口袋没有就去摸右口袋，然后发现也没有。
凡尔站在原地呆了几秒。
诶呀，丢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去了垃圾桶那边一趟，捡了个小铁丝回来，一折一塞一扭。
咔哒——
门开了。
凡尔自嘲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真被自己的犯罪天赋气笑了。
走进事务所，里面昏暗的空间进入眼帘，他离开时忘了拉开窗帘，但正好他要补觉，不用再拉上了。
事务所两室一厅一卫，开门进来就是会客厅，一个人住非常舒适，两到三个人也可以勉强。
他踢掉鞋子，没有进房间，而是直接倒在沙发上蒙头就睡。
虽然在福家吃好喝好，床垫又软又大，但还是自己的地盘有归属感，都是熟悉的气息让人放松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被按响。
叮咚！叮咚！叮咚！！
门外的人见没人开门后愣了几秒，之后——
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叮叮叮咚！！！！！
根本不放弃。
在对方的不懈努力下，房门终于钳开了一条缝，凡尔阴沉的面容出现在门后。
“什么事？”
身上的起床气滔天。
“凡尔，是我啊。”福尔德的憨憨笑脸出现在门口。
看着自己的上一位老板，凡尔打开了门让他进来。
“有什么事吗？”凡尔一脸困倦，拉开遮光窗帘，现在已经是下午，“还是又有新的委托。”
福尔德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其实我过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凡尔这里没有什么茶水可以招待对方，扔给他一瓶矿泉水。
“什么事。”
福尔德站起身，面向他一脸正色，“请让我追随你，一起为这个世界惩恶扬善！”
凡尔在一旁拿着水瓶，“啊？”
福尔德慷慨激昂：“一起保护世界！”
凡尔：“啊？”
福尔德上前神情激动的看着凡尔，“你当时吓退猎犬异形种回到阵法里的身姿狠狠吸引到了我。”
想起四肢着地，鬼畜的爬行，凡尔：“啊？”
福尔德：“所以请允许我和你一起，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凡尔：“…………”
这一刻凡尔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良心的，对方敢夸，他都不敢认。
他就是个臭挣钱的。
别人给钱他就干。
事务所突然出现正能量让凡尔浑身哆嗦了一下，刚刚拉开窗帘都多此一举，真正的太阳就在这里。
亮的都要把凡尔眼睛晃瞎了。
福尔德是个有毅力，坚持不懈的人，凡尔不同意，他绝对不走。
像福尔德这类人都有着特殊的称呼：犟种。
这不就是招个帮手吗？
见人撵不走，凡尔坐在沙发上，试图用自身的无赖吓退对方，“先说好了，我这可没有工资给你。”
福尔德阳光灿烂：“工资什么的我自带就好。”
凡尔：“…………”
万恶的资本家。
有时候真想和你们这些有钱人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了敲。
福尔德身为事务所员工站起身去开门，“凡尔事务所，欢迎你的光临。”
之后回头看了凡尔一眼，满脸写着我做的好吧。
他可真是个好帮手！
被突然出现的男大吓了一跳的咖啡馆店长，“你是谁？”
凡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懒洋洋的，“我之前的老板。”
但风水轮流转，他现在成老板了。
想想都觉得荒谬。
老板？哪个老板？
店长给他传递目光，找你委托的老板不多，但也有五六个，他哪知道是哪个老板。
凡尔：“窦娥。”
窦娥！！！
店长瞬间眼睛都亮力了，握住福尔德手摇晃，“你好啊，我是楼下咖啡馆的，饮品和美食多多，没事可以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