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慕容锦川那微微张开的嘴巴显然还想挽留欧阳子渊,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慕容浩清就毅然决然地伸出一只摊开掌心的手,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言语,致使慕容锦川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慕容浩清的眼睛一闭一睁,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还是上去拍了拍欧阳子渊的肩膀,进而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子渊,我知道我就是说再多,也留不住你,所以也只好祝你一帆风顺、畅通无阻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有需要,只用一个电话,我慕容世家一定是倾力相助、不遗余力!”
欧阳子渊怔在原地愣住良久,进而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
他忽然坚定了眼神,义正词严道:“太好了!有慕容族长这话,我也就放心了!等我集齐十二块儿碎片合成究极奥义,就是消灭异术家还术士界一个海晏河清、盛世太平之时!届时,让我们一起共襄盛举!”
说完,欧阳子渊就竖着往前伸出一只手,并将其摊开掌心,意在和慕容浩清齐心。
慕容浩清见状,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进而和他把手握在一块儿,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字道:“好!”
……
青鸟在院子上翱翔,期间总是时不时地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啼鸣,好像是在等待他的主人:欧阳子渊。
这时,欧阳子渊和西门志远刚好从大厅里徐徐而出,慕容锦川和慕容浩清则是走在后面为二人送行。
只见欧阳子渊把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捏在一块儿,放到嘴里吹出口哨般的声音,于是天上的青鸟便是挥舞着翡翠般的羽翼不紧不慢地从天而降,渐渐降落在欧阳子渊和西门志远的面前。
欧阳子渊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进而转身跟慕容父子作别道:“慕容族长,锦川,不要送了!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慕容浩清面不改色心不跳,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千叮咛、万嘱咐道:“江湖路远,来日方长。子渊,马到成功!”
“子渊,你一定要小心啊!”慕容锦川紧接着慕容浩清的话祝愿道。
欧阳子渊朝慕容父子挥手道别,进而跟西门志远不谋而合地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最终不费吹灰之力地跳上了青鸟。
他再度扭头面朝慕容父子,笑着与之作别道:“走了!”
“子渊,千万保重啊!”慕容锦川撕心裂肺地喊破了喉咙,生怕欧阳子渊在天上听不见。
于是乎,慕容父子就这样目送着欧阳子渊和西门志远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其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为止。
……
随着画面一切,欧阳子渊和西门志远正高高屹立于青鸟之上,而青鸟正翱翔于天际之间。
欧阳子渊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并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细细感受着凛冽的寒风从脸颊上横扫而过的滋味。
那样的感觉虽然刺骨,但却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提醒着欧阳子渊不能松懈。
他用深邃的目光含情脉脉地望着大自然界的山光水色,这一时半会儿的,不免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就在欧阳子渊六神无主、神游天外之时,西门志远忽然不慌不忙地凑上前来刺探敌情道:“子渊兄,现在就剩两个地方了,不知你想先去哪里?”
欧阳子渊低了低头,长舒一口气道:“先去找五行元术的碎片吧。”
“五行元术?”西门志远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进而格外好奇地问,“你不先去找方术碎片吗?正好还有机会回家看看。”
“不必了。”欧阳子渊面不改色心不跳,游刃有余地应对自如道,“叔父本就不同意我出来冒险,我若是先回家看望他的话,恐怕他反倒是不让我再到外面乱跑了。”
西门志远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倒是觉得欧阳子渊所言也颇有一番道理。
欧阳子渊稍稍扭头看向西门志远,进而饶有兴致地打趣道:“志远兄,跟我出来闯荡这么些日子,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吧?”
西门志远几经思量过后,才猝不及防地语出惊人道:“算算日子,离家似乎已经快要三年了。”
“三年……”欧阳子渊不由自主地跟着他重复了一遍,进而豁然开朗地淡然一笑道,“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年,志远兄,辛苦你这些日子跟着我一块儿风餐露宿、长途跋涉了,等这些事情了了,你也回喻坚去看看家人吧。”
西门志远微微一笑,点了个头,轻轻道:“嗯。”
话分两头,某不知名仓库里。
钟玉珊在邪术的传送下顺利回到了欧阳剑耀的新大本营。
起初钟玉珊还感到好一阵的如坐云雾、不明所以,但一看到这里的环境和周遭众人,她瞬间就如梦初醒、恍然大悟了。
钟玉珊的定身术被解开后,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
她神色慌张地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与之打了个招呼道:“属下参见异术家!”
欧阳剑耀站在最前面。
众人虽看不见他的脸色,但隐隐约约仍能从他身上察觉到一丝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那一缕杀气,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神摇、惶惶不可终日!
欧阳剑耀的帽檐下还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无功而返的钟玉珊吞噬其中。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进而用一种暗藏杀机而又阴阳怪气的语调,冷冰冰地抛言道:“一无所获、大败而归,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势在必得、不辱使命?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现在你就已经惨死在欧阳子渊的剑下了!”
欧阳剑耀的辞色锋利、言之凿凿,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钟玉珊的身上,致使她的眼神之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她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因为下一秒钟,钟玉珊就直接害怕得把脑袋垂了下去,愣是不敢直视欧阳剑耀帽檐下的无尽深渊,生怕会被其所吞噬似的。
“还请异术家恕罪!”钟玉珊愁眉不展、提心吊胆地致歉道,“这欧阳子渊果真狡猾,属下当时分明已经锁定胜局,却不料这欧阳子渊居然用分身术来蒙骗属下。属下一时掉以轻心,这才中了他的奸计……”
钟玉珊说着说着,语气渐渐衰弱下去,竟是越说越没底气。
此时此刻,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她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她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听了钟玉珊的辩词,欧阳剑耀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消散半分,其双手更是于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俨然是在心底藏了一座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愤怒火山,滚滚岩浆随时都有从中喷涌而出的可能。
“够了!”欧阳剑耀大开大合地把手一挥,向外震慑出一道气贯长虹、排山倒海的邪气,进而火冒三丈、义愤填膺地怒斥道,“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现在只想知道,欧阳子渊马上就要集齐十二块儿碎片合成究极奥义,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眼下如果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我要你们所有人,通通给我陪葬!”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
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在场这么多能人异士,可偏偏没有人能为异术家排忧解难,这一度让欧阳剑耀头疼不已。
众人脸上的神情可谓空前绝后的如出一辙,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他们的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在欧阳剑耀雷霆大怒的震慑下,他们之中,有的人七上八下、忐忑万分,有的人冥思苦想、绞尽脑汁,有的人张皇失措、怅然若失,还有的人无动于衷、浑水摸鱼。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肃杀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只能听到在场众人沉重的喘息声。
还以为局势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但就在这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危急时分,秦悦悦却是无所畏惧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