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湘湘负责逃之夭夭,夏侯影儿负责紧追不舍。
两人就这样围着一张方桌绕来绕去,反复横跳,一时之间,其乐融融,和谐而又温馨。
二人用欢声笑语填满了整座房屋,而夏侯影儿也可以暂时忘记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只可惜好景不长,夏侯湘湘本想借此吸引她的注意力,但就在二人嬉戏打闹之际,一支穿云箭突然从窗边犹如一头饥肠辘辘的虎豹豺狼般迎面而来,而且它所对准的方向恰好还是夏侯影儿的背影。
不过站在夏侯影儿面前的夏侯湘湘倒是刚好可以看到这个骇人听闻的场景。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表示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忽然变了脸色,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见夏侯影儿有难,夏侯湘湘便也没了闲情逸致与之嬉戏。
她当机立断,在绕过方桌飞快扑向夏侯影儿的同时,惊慌失措地脱口而出道:“二小姐小心!”
还没等夏侯影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夏侯湘湘给强行扑倒在地。
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顿觉一股又一股强烈的疼痛感宛若波涛汹涌的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于一瞬间贯穿了她们的全身!
穿云箭仿佛一名身经百战、战无不胜的将军,一路畅通无阻、顺风顺水地固定在了墙壁上,甚至还向外传出“咻”的一阵声响。
夏侯湘湘强忍着痛楚连忙从夏侯影儿的身上爬开,而夏侯影儿倒像是有些惊魂未定、心有余悸。
她被吓得脸色苍白,气喘如牛,目光更是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这一时半会儿的,不免神游天外、六神无主,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夏侯影儿只觉得好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她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她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她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似的,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夏侯湘湘握着夏侯影儿的一只纤纤玉手,愁眉苦脸、忧心如焚地关切道:“二小姐,你没事吧?!”
夏侯影儿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神思恍惚地微微摇头道:“没事……没事……”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也不知是过去了多长时间,才后知后觉地把视线转移到了那支穿云箭的身上。
夏侯影儿和夏侯湘湘连忙起身,迎着墙壁上的穿云箭快步疾走而去。
她们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它,甚至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并上上下下、从头到尾地打量了它一眼,而后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
“二小姐!这箭上还绑了一支字条!”
随着夏侯湘湘的话音刚落,夏侯影儿便是以肉眼所不能见的速度从中取下了字条。
那捆字条已经被卷成了一捆卷轴的形状,每一条纹理都宛若老者布满褶皱而又沧桑的面庞。
夏侯影儿迫不及待地将其徐徐打开,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进而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而后欣然自喜,豁然开朗,其嘴角微微上扬,当即就露出了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已然是高兴得不行。
夏侯湘湘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当即就提起了一丝兴趣,进而格外好奇地问:“二小姐,您到底看到什么了呀?居然这么高兴?”
夏侯影儿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大牙齿咧嘴一笑,一边把字条塞给夏侯湘湘,一边毫不避讳地如实相告道:“诸葛景生约我在南边的山崖见面,我现在就要去见他,可不能让他久等了才是!”
说罢,夏侯影儿不由分说地掉头就跑,而夏侯湘湘在飞快浏览了一遍字条上的内容后,眼神当中则是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她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夏侯湘湘拧着眉头,一面着急忙慌地追上前去,一面张皇失措地连声惊呼道:“诶!二小姐!二小姐!”
夏侯湘湘追着夏侯影儿的身影一路狂奔至楼下,谁料底下竟是出奇的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就连平时驻扎的守卫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仿佛是特地为夏侯影儿开好了路。
夏侯影儿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进而心花怒放、兴高采烈地欢欣雀跃道:“太好了!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天助我也!”
正当夏侯湘湘目瞪口呆、诧异万分之际,夏侯影儿已经急不可耐地溜了出去,直教夏侯湘湘一点儿劝阻的机会都没有。
她猛地把头一抬,一眼就盯上了夏侯影儿远去的背影,心里自是七上八下、忐忑万分。
“二小姐!”夏侯湘湘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大喊一声,却不见夏侯影儿有丝毫理会。
她怔在原地愣住良久,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她的心里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犹如旭日般冉冉升起,不过准确来说,那更像是雨后春笋般涌上心头,短短须臾间,便有满满的无助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宛若浓厚的乌云盖顶般,相当沉重地压在了夏侯湘湘的头顶上方,久久挥之不去,甚至险些压得她喘不过气。
夏侯湘湘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猛地把手向下一挥,以此表示了一个急躁而又无力的动作。
她鼓起勇气、把心一横,毅然决然地追上前去,很是担心夏侯影儿的安危,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待到夏侯影儿主仆二人相继离去之后,夏侯晓苏才领着夏侯雨琴从阴暗的拐角处徐徐走出。
夏侯晓苏环手于胸,在耸了耸肩膀的同时,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其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像是已经成竹在胸、势在必得。
夏侯雨琴伛偻着身子,意犹未尽地如梦初醒、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小姐提前撤掉守卫,就是为了让二小姐再度忤逆族长的意思。二小姐三番五次地抗旨不尊,如此一来,想必无论如何,族长都不能再偏袒二小姐了。”
夏侯晓苏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地轻声笑笑,进而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有意无意地冷嘲热讽道:“我这个妹妹啊,做起事来实在是太粗枝大叶了。就这样冒冒失失地下来,也不怕打草惊蛇。若非有我提前帮她支开守卫,只怕今晚她还出不去这道门。”
“是。”夏侯雨琴微微一笑,表示赞同地附和道,“大小姐足智多谋、深谋远虑,二小姐要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夏侯晓苏心满意足地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嘲讽道:“雨琴啊,你且看着,我这妹妹该以如何狼狈的姿态收场吧。”
夏侯晓苏的嘴角上扬到极致,露出一抹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
……
与此同时,诸葛景生正以一个高大雄伟的姿态宛若一株青松般立在窗边。
他的双手背过身后,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眺望远方,隐隐闪烁的眼眸时常含着无尽的思念和忧伤。
诸葛景生望眼欲穿,千盼万盼,却始终盼不来和夏侯影儿的再度重逢。
夏侯影儿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杜鹃,从始至终地在诸葛景生的脑海里盘旋缭绕,足以把他勾引得魂牵梦萦、遐想无限。
由于诸葛景生想她想得出神,导致诸葛力力凑上前来他都浑然不觉。
“少爷。”
诸葛力力的轻声一唤致使诸葛景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他稍稍扭头,简单粗暴地瞥了身后一眼,进而毫不遮掩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你怎么来了?”
诸葛力力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进而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地答非所问道:“少爷难道又在思念夏侯世家的二小姐了么?”
诸葛景生的眼睛一闭一睁,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进而意味深长地望着皎皎月色,真心实意地吐露心声道:“力力,自上回一别后,我满脑子都是影儿。我睡得安稳是因为她,夜不能寐,也是因为她。我……”
还没等诸葛景生把话说完,便有一支利箭从窗边飞奔而来,径直贯穿了诸葛景生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