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惨了!没想到尉迟族长看着作古正经的样子,背地里居然会是如此的人面兽心!这下我该如何是好……”
西门绍宗在心中暗暗想道,可此时此刻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只羊驼从他的心田疾驰而过,致使他的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西门绍宗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进而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表情可谓愈发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其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好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过后,还是鼓起勇气,把心一横,并皱着眉,苦着脸,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尉迟族长,要不你还是放过我吧。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再做出这种事情的话,怕是纲常难容啊!”
尉迟群峰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
他并未搭理西门绍宗的言语,而是一意孤行、固执己见,毫不避讳地坦言相告道:“西门族长,其实我……”
“西门族长!”
还没等尉迟群峰把话说完,欧阳子渊竟是猛不防地破门而入,倒还真是把茶室中的两人给吓了一跳。
但其实不只是他们两个,茶室靠窗的外面还藏了一只老鼠正在偷听他们二人的对话,那正是尉迟群峰的徒弟,尉迟云涛。
不料欧阳子渊的一顿操作猛如虎,正偷听到兴头上的尉迟群峰当即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他的眼神之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但这一抹慌张的神色稍纵即逝,只在他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便已经如同过眼烟云般消散不见、不复存在了!
尉迟云涛更把身子往窗户下面缩了缩,生怕会让里面的人有所察觉。
而尉迟群峰和西门绍宗看到是欧阳子渊来了,面庞上的神情可谓空前绝后的如出一辙,其瞳孔都放大到极致,已然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
尤其是西门绍宗,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希望的曙光,进而连忙起身向欧阳子渊逼近,热情洋溢地招呼道:“子渊,你怎么来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西门绍宗本想拉着欧阳子渊入座,但欧阳子渊却并不领情,而是板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尉迟群峰。
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中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西门族长!”欧阳子渊横眉怒目、青筋暴起,进而伸出食指指着尉迟群峰,言简意赅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我们都被这个人给骗了!”
“呃?”西门绍宗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一脸懵逼的模样显然是对这件事情全然不知。
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倒是有好些的如坐云雾、不明所以了。
而尉迟群峰的眼睛则是一闭一睁,进而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他并没有多么的惊慌失措、心慌意乱,反而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好像是对此不以为意,从容自如的脸上更多了一丝坦然与释怀。
西门绍宗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进而疑惑不解地追问道:“子渊,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搞错了?尉迟族长哪有骗我们呢?”
欧阳子渊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进而富有耐心地娓娓道:“西门族长你有所不知,我们不能只听他的片面之词。你一定不知道,我刚从尉迟世家那边过来,我在尉迟世家的宅邸里,看到了占星术一族活生生的族人,而且还不只寥寥数个而已!”
尉迟群峰按兵不动、隐忍不发,但其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进而暗中思量道:“果不其然,常青口中所说的到我傅山市走了一遭的年轻人,果然是他欧阳子渊。”
不过欧阳子渊的诛心之论一针见血,瞬间就把现场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西门绍宗的瞳孔都是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已然是目瞪口呆、诧异万分,其紧绷着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从头到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
“什么?!竟有此事?!”西门绍宗不敢相信地为之一震道。
他的脸上风云突变、骤然变色,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而在这个时候,欧阳子渊更是乘胜追击、趁热打铁,径直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千真万确、确认无疑,这乃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西门绍宗的心中一震,身子一颤,那慌慌张张的眼神里满是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很快,他眼眸中的茫然瞬间就转为了熊熊燃烧的一腔怒火,就连双手也是于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
西门绍宗的心里就像是藏了一座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愤怒火山,滚滚岩浆随时都有从中喷涌而出的可能。
他那红扑扑的脸颊就像是被心狠手辣的烈日骄阳灼烧了一样,简直红得不成样子,想来一定是愤懑到了极点,所以才会是这般的面红耳赤、满脸通红!
当事人的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有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在场几人沉重的喘息声。
西门绍宗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并故作高傲地直起身子、挺起腰板,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把视线转移到了尉迟群峰的身上,进而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冷冰冰地质问道:“尉迟族长,我且问你,子渊所言,可有此事?!”
尉迟群峰身心交病、心力交瘁地长叹一口气,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无须多言,确有此事。”
听了尉迟群峰的应许,西门绍宗的心里便是“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
它们宛若一颗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毕竟尉迟群峰的辞色锋利、言之凿凿,径直犹如“滋滋”作响的天雷滚滚,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西门绍宗的身上。
他是多么不希望从尉迟群峰口中听到肯定的回应,但没想到这世上的事情往往都与他所设想的背道而驰。
西门绍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进而怒目圆睁、瞋目而视,深恶痛绝地咬牙切齿道:“尉迟族长,你不是说你尉迟世家满门被灭,这才不得不到我西门世家寄宿一段时间么?!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尉迟群峰闭了闭眼,布满褶皱的脸上竟也流露出一丝憔悴和沧桑。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然后才悲不自胜地扼腕叹息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西门族长,子渊,首先我不能否认的是,我的确欺骗了你们。其实我尉迟世家根本没有满门被灭,而我之所以投靠到西门族长的麾下,也的确是事出有因。”
西门绍宗的心中一阵触动,到了这会儿竟也不由得为之动容,“尉迟族长,有什么苦衷你就说出来,倘若是迫不得已,我也一定会理解你的!”
“不管尉迟族长有什么苦衷,你欺瞒众人、隐瞒真相在先,即便这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又如何能让我们再相信你?!”欧阳子渊拧着眉头,愤愤不平道。
西门绍宗的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再三掂量过后,还是意味深长地疯狂暗示道:“子渊,先别急着下定论,不如我们还是先听听尉迟族长怎么说吧。”
欧阳子渊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更进一步地解释道:“我千里迢迢赶来西门世家,只为拆穿尉迟族长你的真面目。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势必要为术士界清理祸患!”
尉迟群峰的心里不光是七上八下、忐忑万分,而且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他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有理有据地以理服人道:“其实潜入西门世家作内应并非我的本意,只是异术家以我全族上下的性命为要挟。我若不这么做,那我尉迟世家恐真将迎来灭顶之灾啊!”
西门绍宗的心弦一紧,进而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尉迟群峰,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