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渊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西门吹血,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虽说之前在机场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个时候的欧阳子渊却是全然没有看出,西门吹血会是这般孤傲冷僻的性格,在这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社会当中,堪称一股清流。
西门志远跟西门吹血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可尽管西门志远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他还是感到如坐云雾、不明所以,其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炯炯有神的目光当中甚至透露出一丝茫然之意,手足无措的样子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摸不着头脑之际,西门燕锋忽然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进而特地提高了音量,着急忙慌地挤开西门吹血,心急火燎地出面解释道:“呃……他的意思是……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们不适合出去,还是留在约术局里比较稳妥一些。”
西门吹血故作高傲地环手于胸,始终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进而继续漠然置之道:“燕锋,少废话了,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带上装备,我们速战速决!”
说罢,西门吹血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哦!”西门燕锋急急忙忙地应了一声,随即便是火急火燎地跟他们二人作别道,“志远,你们两个就先在约术局里坐一会儿,我和你吹血叔很快就回来。”
西门燕锋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追随着西门吹血的方向远去。
两人率领一支小部队去到一堵空无一物的墙壁面前。
只见西门吹血的手往墙壁上这么一放,一道掌印微微亮起,进而就跟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一下子就打开了这堵墙壁。
然而墙壁之后的壮丽景象,才最是教人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尤其是欧阳子渊,他初来乍到第一次看到约术局的武库,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瞳孔都放大到极致,已然惊得合不拢嘴。
墙壁之后正是约术局的武库,而这么至关重要的武库,当然只有约术局高层的掌印才能打开机关,西门吹血就是这凤毛麟角之一,这玩意儿就连西门世家的大少爷西门志远都没办法做到。
因为当初西门绍宗觉得他少不经事、尚未成熟,即便是拿到了武库里的武器,也还是无济于事、徒劳无功,所以决心先教他一点儿拳打脚踢的功夫,等到他学有所成之后,再把他的掌印录入机关。
武库对约术局来说,那可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机密。
因为武库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神兵利器,身为西门世家的学子,当然要精通十八般武艺,所以武库里别的不说,十八般兵器还是该有的。
这些削铁如泥、威力巨大的兵器就这样整整齐齐、井然有序地架在武库里,光是瞧着那鲜艳亮丽的色彩,都足以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西门吹血和西门燕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自从武库里拿走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那是他们俩最喜欢用的兵器,因为剑是百兵之君,所以这两人使得最好的兵刃,也就莫过于长剑了。
虽然武库里的兵刃就跟玲琅满目的商品一样吸引眼球,但小部队里的其余人等倒也没有犹犹豫豫、优柔寡断,而是纷纷挑选了一样自己最擅长的兵器,二话不说就跟西门吹血冲了出去。
其实在学艺不精、资质不佳的情况下,练习太多的神兵利器反倒没有什么益处,能够拿捏一把武器并将其钻研得头头是道、绰绰有余,就已经胜过在武学上颇有造诣的很多前辈了。
西门吹血和西门燕锋所率领的小部队如同一阵风,呼啸而来、疾驰而过,只跟西门志远简简单单地打了几声交道,便是匆匆忙忙地执行任务去了。
而当小部队里的最后一个人出来之时,武库的大门便也自动关上,硬生生地打断了欧阳子渊的无限遐想。
他匆匆回过神来后,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进而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武库紧锁的大门,战战兢兢、如屡薄冰地试探道:“志远兄,敢问这是?”
“哦!”西门志远眼前一亮,后知后觉地连忙解释道,“因为我西门世家的武术所囊括的范围极广,除了拳打脚踢之外,还不乏兵刃之间的相互碰撞,而有兵器在手总好过赤手空拳,所以我爸为了方便约术局人外出执行任务,特地在局内打造了这间武库,并把各种神兵利器藏在里面,这样以来,他们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就会方便许多了。”
欧阳子渊的眉头紧锁,好似荆棘丛生,进而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那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究竟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紧接着,西门志远突然苦笑着长叹一口气,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娓娓道:“只不过可惜,以我目前的能力,尚且不够资格打开武库的大门,否则武库一定是我的重点介绍对象,我也一定会带子渊兄进去好好参观参观。”
欧阳子渊低了低头,惭愧一笑,富有礼貌地感激不尽道:“志远有心了,不过我刚才见那两位前辈行事匆忙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啊?”
西门志远的脸上满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不光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和慌张之态,反而还轻声笑笑,饶有兴致地打趣道:“害,刚才虽然只听燕锋叔解释了只言片语,但我大概也能料到他们干什么去了。约术局就是为了维护术士界的平衡而成立,依我看啊,他们行事如此匆忙,又从武库里取走了不少兵器,多半啊,是执行任务去了。想来这个时候,外面肯定有某个术士正仗着自己的能力胡作非为、为非作歹呢。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应该用不了多久,他们很快就会擒着歹徒回来了。子渊兄,先不说他们了,我带你去那边坐坐。”
说罢,西门志远转身就要离去,但就在这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钧一发之际,欧阳子渊却是猛不防地一把抓住西门志远的手臂,致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西门志远诧异万分地扭过头,先是简单粗暴地瞥了一眼欧阳子渊的手臂,然后才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把视线转移到了欧阳子渊的身上,进而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并疑惑不解地问:“子渊兄,怎么了?”
欧阳子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进而稍稍压低了音量,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与之窃窃私语道:“令尊大人说我们这些后生小辈缺乏历练,这才远远不如那些油头滑脑的老江湖。现在历练的机会来了,难道你想就此错过吗?”
西门志远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瞳孔都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而后更是大惊失色、惊愕不已地脱口而出道:“子渊兄,你的意思是……”
“嘘——”还没等西门志远把话说完,欧阳子渊便是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嘴巴面前,毅然决然地将其一把打断道,“志远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身为约术局的术士,又岂有不见义勇为的道理?现如今大敌当前,难道说你要坐视不管、视而不见吗?”
欧阳子渊的辞色锋利、言之凿凿,犹如一把力达千斤的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西门志远的身上,使得他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宛若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光鲜亮丽的露珠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眼都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好像一把冰锥狠狠地插进了西门志远的身体发肤,无时无刻不在触动着他饱含正义感的内心,使得他倍感煎熬、很是纠结。
西门志远面露难色、满脸愁容,脸上的神情可谓愈发难看,进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其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
他暗暗喘了一口气,在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道:“可是我爸曾经告诉我说,我尚且还不具备外出执行任务的能力,如果擅自行动的话,恐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