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生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心绪难解,他喃喃自语,
“王胎仙?”
“喂,你徒弟他爹这名字好熟悉,我们以前是不是听说过。”坐忘峰之上,少年用手肘戳了戳老头。
老头将腿翘了起来,脸色有些抓狂,恨不得把王长生抓来马上登山,听到少年嚷嚷的声音翻了一个白眼,声音高昂,
“你是不是要死了?记性这么差?这人来过这里,求东西来的,不知道求什么,没关注,倒是还行,但是比起我徒弟来说,差远了那是。”
少年:“.....”
“虽然和你待了几千年了,但是你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这张嘴?想死?我可不是那些蠢人。那些蠢人听到冥王永生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结果现在发现要彻底消失了想要拉人间下冥界,简直笑死我了。”
“不过我们明明看到冥王出世了,为什么一眨眼的时间就不见了,连那颗代表冥王的星辰都突兀的消失?”
少年人的神色突然肃穆了起来。
老头见到王长生半天不动,忧伤的长叹一口气,倒了下来,听到少年的话,瞥了一眼,
“你下棋到底是怎么赢过我的?为什么你对于易的认知如此的浅薄,我天天教你的易是教到狗肚子里了?”
少年额头青筋暴起,一挥广袖,云层隆隆,巨大的阴阳太极图在空中乍现,卷动漫天流云,坐忘峰发出巨响,似有巨人吼叫,霞光染上整片天空,瑞气照云,阴阳二气流转。
众人被天穹上的异象震惊,纷纷抬头看天,却见阴阳混浊,望一眼天塌地陷,只听到鹤唳龙吟,神光射过,云破月来,无穷杀伐似风若雨,破灭九天。
天威浩荡,却在一秒之后,这种令人窒息的压力尽数消失。
“你这老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知天易,逆天难,冥王那厮就是个怪物!我们虽总说没有时间,但是毕竟肉壳终有一日会化为尘土,未尝不可称之为时间。然而对于冥王来说,根本就没有时间这个概念,这样的人,怎么看破?”
二人交手简直石破天惊,却又结束的很快。
老头看到少年恼怒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他讪讪一笑,正色道,
“我晓得我晓得,是我的问题,我很久没看了,现在看看,你记得别给我徒弟穿小鞋啊。”
少年冷哼一声。
老头躺在云间,抬头看着天穹,
“冥王那家伙是十六年前还是十七年前出来的?我算算。”
他睁眼视万象星辰,看了好一会,啧啧称奇起来,
“怪了怪了,我也没看到。”
老头一下子跳了起来,闭着眼睛嘴中不知道乱说什么,冥视之下,看遍周天星辰,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颗星辰。
他大惊:“这厮真不见了,坏了,他是不是憋着什么坏主意?”
“那群死的透透的老鬼我倒是不在意,但是冥王他.....”
少年收敛神色走到了老头的旁边,也没心思插科打诨,只是问道,
“真的看不到了吗?”
老头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难以想象,
“可是冥王他就在人间,又怎么会看不到?”
“奇哉,怪也,多亏了你提醒,之前还能见到,怎么现在就见不到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看不到的?”
老头的神色大变了起来,少年也有些不安心,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对于易的了解不够,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少年沉思片刻,
“我每隔六月便会看一次冥王星,去年,去年六月便见不到了,后来我每月一看,依然见不到。”
老头这下真的长长叹了一口气,“难道人间真的要化作冥府?”
“冥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只是想要将人间拖入冥界?荒原那边怎么样了,亏他还自称圣人,现在冥王都找不到了,天下真的要大乱了,他人怎么还不出现。”
少年坐在云朵之上,
“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倒是听说有一家圣地不忘初心的还在归墟那里捞月亮,捞了一千多年了,也是够有毅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捞到。”
“话说这天上没有月亮,确实怪不习惯的。”
.....
王长生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思绪散去,只是将那位大周殿下所说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等待有空就去查一查。
漫天的蓝羽落了下来,不知是哪只掉毛的鸟路过。
王长生又去了藏书洞书院两日,寻了些史书典籍,有关王胎仙少之又少,只是偶尔提及他的名字,再多的讯息都没有了。
他左思右想,怎么觉得这儿的书卷和藏书洞这样的名字不太匹合,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将疑问深埋心中,王长生行步路过桃李树,只见桃李树开始发芽,不知何日可以开花。
一路上,王长生都接受着许多人的目光审视,他们大都知道了王长生与宇文无缺的约斗,之前以一敌六的风声也传了出来,因此有不少人想要见一见这位怪胎。
王长生相貌虽然极为出色,可修为境界一览无余,众人确认之后更觉这场比斗奇怪的厉害,也同样,没有人相信王长生会赢。
他走到了坐忘峰之下,却见山峰之下站着不少的人,气机缭绕,显然这些人都非同一般。
似乎是因为宇文无缺的失败,所以不少人跃跃欲试。
“来了!我徒儿终于来了!”
老头站在山巅之上,简直望穿秋水,总算是看到了王长生走来,登时高兴的抓着少年的衣襟大声嚷嚷道。
少年将老头的手拍开,嗤笑一声,直接挖苦道,
“得了吧,人家可还没有想拜你为师。”
王长生站在两座山峰之前,神色稍微显的有些奇异,让四周的人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看向了王长生。
因为前几日的事情,王长生这个名字可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大周学院,他们自然知道站在坐忘峰之下的少年是谁。
“一味的将自己压制成凡人,根本就是走了错路,上不去。”
“我本来以为,登上忘峰,是要打穿这座山峰,我想岔了,但是又没有想岔,确实只有这种办法可以登山,那就是打服。”
“可想要打服比登天还难,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这两座山峰不是给我们登的,山巅之上的人,就没有想过有谁可以登山坐忘峰。”
王长生声音清朗,缓缓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