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今天这样的对战,在这个时代来说,也很平常,不过大多是一对一厮杀,很少有一个人挑一群人的。用手下人对战来解决争议,是这个时代最常用的方式,反正双方出动的都是死士之类的,这种人就是在关键时刻用来效死的。对战的结果会对双方的地位有影响,胜者一方拥有完全的话语权,但一般说来双方也不会因此而结下死仇。
十名死士也不说话,将丁义团团围住,十把剑直指丁义,一边围着丁义打转,一边向丁义压过来,显然这十人经常练习合击之术,否则不可能如此默契。
侦察队是最早得梅绢传授玄牝功的那批人,丁义早已练出内力,入场之时,就已默运梅山气功,自然不会等对方包围圈缩小,十名死士刚一发动,丁义便朝大厅外的那个方向掠去。
“嗖!叮!唔!叮!啊!”五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嗖”是丁义起动时衣服在风中吹动的声音,是的,丁义此时的速度凭肉眼很难捕捉到,只能听到他身体在空中闪过传出的呼啸声。
第一个“叮”的声音丁义的剑削断了一名死士的剑发出的声音。
“唔”是刚才被削断了剑的死士被割断喉咙发出的声音。
第二个“叮”的声音不用说是丁义削断了第二名死士的剑发出的声音了。
“啊”则是那名死士头颅飞起时,还来得及叫出来的惨叫声。
一个回合,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两柄断剑,两具尸体。
另外八名死士哪里见过这等快如闪电的身法!这等削铜如泥的宝剑!不由得一愣,身形一滞,一个个面带惧色,他们虽是死士,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怕死!
丁义身形既动,也不管对手是惧还是不惧,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他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既然是分胜负也分生死,动手之初,就已经决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他没有留手的道理。
十名死士被杀了两人之后,被丁义冲出了包围圈,此时呈弧形朝丁义抄过来,丁义自然不会傻到往弧圈里钻,他杀了两名死士之后,并没有继续朝厅外去,而是回过身来,朝八名死士形成的圆弧一侧偏外侧的方向杀了过去。
丁义的动作十分简单,就是对着朝自己砍来的青铜剑削过去,而这些青铜剑无一例外地如面捏的一般,被削断,丁义的剑在削断了对手的剑之后,没别的多余动作,就是去势不停,朝对手脖子抹过去,一剑挥过,留下一把断剑,一具尸体。丁义太快了,有的死士甚至连剑都还没有举起来,就被划断了脖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李白描写的侠客,在此刻的丁义面前也相形见绌,丁义现在完全是一步杀一人,甚至一步杀两人!
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和一片惨叫,厅前留下六把断剑,八具尸体,——有两名死士剑还没有抬起就被丁义抹了脖子。还有两名死士吓破了胆,正朝大厅外面飞奔逃命,丁义也懒得去追,他和这些人并无冤仇,对方既已逃走,犯不着赶尽杀绝。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十个呼吸都不到,丁义身上连血都没溅到,只是剑上有些许血迹,丁义若无其事地把剑上的血在脚边一名死士的尸体上擦干净,然后还剑入鞘。
“不好意思,昭家主,你这些庄客太弱了,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帮人抹脖子,还请见谅!”丁义回到大厅,也不归座,而是站在梅溪的身后,大气都不带喘的,对昭原说道。
昭太公活了六十多岁,昭原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在这个乱世,打打杀杀的事情见得并不少,但象刚才这样一瞬间就死了一地的人,还是被一个人秒杀的,就从来没见过了,这时候看向丁义,就象看到恶鬼一样,都不敢拿正眼看他。
“将军威武,我等有眼无珠,还请将军……”昭太公见昭原吓得面色发白,吱吱唔唔不敢作声,心里暗叹了一声,只得站起身来向丁义一边拱手,一边道歉。
“哈哈,我只是一名商队护卫,不是什么将军!”昭太公话还没说完,丁义放声笑道,“当不起太公之礼,不用多礼,还是请坐吧,你要是不坐,我们做客人的怕也坐不住了啊!”
“唔,唔,”昭太公被丁义这么一说,脸上更是挂不住,自己身为昭家老祖,竟然要起身朝一个护卫行礼道歉,还被他用言语挤兑得下不来台,只讪讪地坐下,尴尬地说道:“将军说笑了,一个护卫,怎么会持有这等神剑!”
“你是说这种剑吗?这有什么,但凡我梅山拿得动兵器的人,人手一剑,不是什么神剑!”丁义把剑拔了出来,拿在手里一晃,吓得昭原脖子一缩。——刚才丁义抹脖子的身形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了!
丁义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信息量大得吓人,昭太公人老成精,自然懂得这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并不认为真象丁义说的那样人手一剑,但丁义看起来确实只是一个护卫,象他这样的身份也配了这种神剑,可见这种剑绝不会太少。
昭太公这个猜测还真是八九不离十,丁义手中这种剑,梅山并不多,但象侦察队,以及梅山左右军,以及派到外面来执行任务的人员,人手一柄百练钢剑还是有的。
昭太公终于明白为什么靳家会给梅家道歉,为什么县兵被弄得灰头土脸回去,还没有任何后续报复行动。看来还是靳家聪明,难怪昭氏在这里一蟹不如一蟹,没落至斯!看到厅前一地的尸体,想起自家的处境,再看看昭原这个无勇无谋的下一代家主,昭太公心里一酸,神色黯然。
“昭家主,你们可还有庄客要来切磋的?”梅溪虽是一介女流,但她曾和丈夫冯至一起守卫八角寨,也算是一员女将,面对厅前的血腥场面,比昭太公和昭原还要淡定,她好象刚才真的只是一般切磋一样,问昭原道。
“这,这,切,切磋?不,不,我家没有几个庄客了。”昭原其实想直接说没有几个死士了,昭家原本有死士一百多,不过随着昭氏主家迁去寿春,这里的旁支一再没落,现在也不过二十多个了,刚才被丁义杀了八个,吓跑了两个,剩下的会不会离开还不知道呢,再说就算是死士多,也不禁丁义这般杀啊。
“昭太公,这里恐怕要收拾一下,我们是改日再来登门拜访,还是移个地方再聊?”梅溪不置可否地朝昭原笑笑,又回头对昭太公道。
“梅小姐光临寒舍,定有要事相商,岂敢劳动大驾再次登门,内厅有请。”昭太公知道梅溪到昭家肯定是有事,不然就会直接告辞离开,不会说出改日再来,移个地方聊这等选择题来给自己做。
双方移入内厅,昭太公和昭原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好惹得丁义这个杀神不高兴,也给他们来个抹脖子。
“我也不兜圈子了,我们看中了昭家一块山地,看昭家主能否割爱卖与小女子?”梅溪也没有兴趣和昭氏客气,直接说明此行来意。
“一些荒山,能入得了梅小姐法眼,是昭氏之幸,何需用买,昭氏自当相赠。”昭原忙不迭地说道,也没问是哪一块山地。
“相赠倒是不必,昭家主能行个方便,卖与梅山,昭氏便是梅山的近邻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昭家主以为如何?”
“好说好说,随梅小姐怎么着都行,看是哪座山,我便要管家前来立契。”
“此去三十余里,叫做覃家山!”看到梅溪用征询的眼光望着自己,沐辰忙回答道。
有些人就是贱,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昭氏被丁义一口气杀了八个死士,损失惨重,反而是服服贴贴的了,很快就把覃家山的转让契约具结妥当,价钱的话,昭氏根本不敢开,任由梅溪给多少是多少,梅溪倒也不占他便宜,按时价算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