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食肆收集各方消息之外,梅绢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能够很快找到应相之人。
但等在食肆里,也不是梅绢的风格。
“还是去找一下安期生吧。他作为青龙部部主,东部区域都是他的管辖范围。说不定他也发现了什么端倪呢?”梅绢忖道,“青龙部的总部设在泰山,此去泰山也有十来天的路程,如果我一个人去的话,倒是要快一点,算了,我问一下吕臣,他想去的话,慢就慢点吧。”
“两个人一道也好有个照应啊,再说我也想去泰山看看。”吕臣态度很明确。
于是两人在休整了两天之后,又驾着马车朝泰山进发。
“两位是去北边行商吗?才回来两天又要过去?”去泰山要经过彭城,梅绢二人在经过淮河渡口的时候,又碰到上次渡他们过河的船工,他随口拉话道。
“我两人并不是行商,不过是去北边访友而已。”吕臣回答道。
这一次船工倒也没有再建议他们把马车留在南边了,可能是看他们来去自如,自己是操空心了。
梅绢和吕臣就这样驾着马车,不紧不慢地北上,倒也轻松惬意,路途之中虽然不是很太平,但也没有出什么大的变故,十多天之后,总算赶到了泰山。
泰山被古人视为“直通帝座”的地方,是百姓崇拜,帝王告祭的神山,有“泰山安,四海皆安”的说法。泰山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恒,为五岳之长。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盘古死后,头部化为泰山。
鬼谷门的青龙部就设在泰山的玉皇顶,也叫太平顶,在玉皇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存在有一座道观,叫玉皇观,也有道人在这里修练,青龙部在这基础上进行了修缮和扩建,将总部设在这里。
梅绢和吕臣在泰山下的泰安城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把马车寄放在这里,这才向玉皇顶进发。
来到泰山的山脚下,梅绢看到一个小型的集市,有不少人在这里摆摊,有的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在这里卖东西的,有的则是当地的山民,销售的也不只限于泰山的特产。
“正宗的泰山千年灵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正宗的泰山千年何首乌,服之延年益寿!”
“泰山粟子,到了泰山必买之物!”
……
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这些叫卖的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山民,至于那些临时拿出“宝物”在此处售卖的人,则大多将物品拿在手里,或摆在地上,默不作声。
“小哥,你看我这千年灵芝,质地多好,个头多大,便宜卖给你!”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商贩,拿着一个卖相很好的灵芝,见梅绢似乎有兴趣,便拦住他说道。
“你说这是千年灵芝,我问你,怎么证明它是千年灵芝?”梅绢意味深长地问那商贩道。
“这个没法证明,我只知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时候说是千年灵芝。”商贩道。
“按你的说法,这灵芝是保存了一千年,还是生长了一千年?你又知道千年灵芝该怎么保存吗?”梅绢问道。
“这个,这个……”商贩不想梅绢问这些问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来告诉你吧,千年灵芝并不是生长了一千年,也不是保存了一千年,而是说这灵芝千年难见。”梅绢也不恼,平静地对商贩说道,“事实上灵芝长不了一千年,它就是菌类而已,你见过菌类能长一千年的吗?至于保存一千年,就更不行了,灵芝越放越没有药效,放一千年的灵芝,应该和泥土没什么差别。”
“嘿,想不到碰上行家了,其实我这灵芝就是前两天在泰山里的一颗古树上采到的,见它长得圆润,有玉质光泽,我在这山里生活了几十年了,也是第一次看到,便想拿它来卖个好价钱,便说是千年灵芝了。”商贩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其实你说这是千年灵芝,也不算错,这颗灵芝的确是千年难见。我也可以买下来。”就在商贩面露失望之色,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得梅绢说道。
商贩以为梅绢揭露了他的灵芝不是千年灵芝,便不会买了,谁知梅绢却又说是千年灵芝,这商贩不禁喜出望外:“客官既然是识货之人,也算这灵芝得其所了,客官看着给点钱就行了。”
梅绢听到商贩这么说,反而不好意思给个低价了:“既然这灵芝是你自己采来的,也没花成本,我便给你点辛苦费,这灵芝品相的确是上佳,药效也不会差,我便给你一金如何?”
一金就是一百钱,而樊哙卖一条狗,也就十钱而已,可见一金绝对一个相当高的价钱了。
那商贩本来想开价十钱,谁知梅绢出的价是他想开的价钱的十倍,简直是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哪里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忙不迭地把灵芝给了梅绢,千恩万谢地走了。
梅绢其实并不是胡乱开价,在他开价之前,他用心神感应了一下这灵芝,发现这颗灵芝蕴含了些许灵气,这在一般的药材中是没有的,可见这千年灵芝寄生的古树,只怕真的是千年古树,这灵芝沾染了千年古树的灵气,才有这样的品质。
“军哥,你刚才说了,世上没有什么千年灵芝,说是千年灵芝也只是形容灵芝的品质难得一见而已,怎么给这么高的价钱呢?我看这商贩,就算是给他三、五钱也会出手的。”吕臣不解地问道。
“灵芝的品质和他生长的环境有很大关系,这泰山钟灵毓秀的,再加上这颗灵芝生长在古树上,这药效才会上佳。所以多给点钱也没什么。”梅绢淡然道。
“传说灵芝是仙草,千年灵芝服了可以成仙,你又说这株灵芝可以称得上千年灵芝,那这株灵芝岂不是价值连城?这样说来我们还是大赚了啊。”吕臣恍然大悟地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灵芝的确有益心气、补中、增智慧、坚筋骨、利关节的功效,久服可以延年益寿,至于说服了就可以成仙,那只是传说。”梅绢微笑道。
“哈,这位公子看来是位高人,对药材的造诣颇高,老夫今天算是碰到识货之人了。”正当梅绢和吕臣一边交谈,一边离开小集市往山里走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道士打扮的老者从后面赶了上来,对梅绢说道,“请公子看看此物,可入得了你的法眼?!”
老道说着从袖里拿出一根黑不溜湫的药材递给梅绢。
“老先生此物可是何首乌?”梅绢接过来,在手上掂了掂,微笑着问道。
“看到小兄弟是懂药的人,你再看看这何首乌的年份?”老道望着梅绢问道。
“这何首乌虽然不是很重,而且奇形怪状的,但年份却不短,少说也有三百年的年份了。只因它长在石缝之中,所以才长得这么个形状,个头也不大,若是长在肥沃之地,只怕快成人形了。”梅绢用心神感应了一下,将何首乌递还给老道说道,“在下说的可对?”
“小兄弟说的丝毫不差,不过你既然知道这何首乌有三百年的年份了,为何不想着买下来,反而还给我呢?”老道疑惑地问道。
“老丈既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这何首乌的价值,定然不会轻易转让,小子猜想老丈并不是想拿此物换钱,可对?”梅绢意味深长地对老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