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剑而进!”彭越在楚国王宫之前,解下配剑,随着内侍进入王宫议政大殿。
“草民彭越,拜见吾王!”彭越依律行了跪拜之礼。
“壮士请起来说话。”楚幽王见彭越身材高大,精气神俱佳,举止大方得体,面对朝庭大员和身为国王的自己也面无惧色,从容不迫,不由得心中暗赞,对他议和之行多了几分信心。
“我以为是何等人物,看来不过一武夫而已!”景差等楚国三大贵族向来与李园不对付,对李园举荐的人,不免出言贬低一下。
“武夫能血溅五步,总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强吧!”彭越闻言,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出言反嘲道。
“要是真能血溅五步,不啻又是一荆轲,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胆识,有没有那个能力呢?”项燕对李园也是不满已久,且他确实想知道这么个年纪轻轻的青年,到底实力如何,有没有胆魄和与之相匹的实力,也质疑道。
“我说什么也没用,将军要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胆量,有没有那个能力,尽管试来。”彭越知道不说楚王,就是这朝堂上的众人,都不可能放心地把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交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便借项燕质疑之机,主动挑战,凭真实本领征服这些人。
“大殿之上,不可妄动兵刀。”李园虽然知道彭越身手不错,但项燕质疑彭越便是质疑他,挑战他的权威,也担心彭越失手,便出言反对。
“无妨,不动刀兵就是了,项将军,去找几个武士来,徒手搏击一试,想起来孤也很久没有看过武士们比武了。”楚幽王当然也想看看彭越的实力。虽说当使者去秦营议和,靠的是胆气,和说服秦将的能力,但胆气从哪里来,无非是从自身的实力来嘛,要知道实力如何,比试一下自然就清楚了。
很快项燕就安排了十名武士来到大殿之上,对彭越说道:“这十人,由你选一人对战吧。”
“不用选了,十个人而已,一起上吧。”彭越淡淡地说道。
“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这十人都是训练多年,正值壮年的武者,寻常三五人近不了身,他们出手可不会给你留情面,虽不至于杀了你,断手断脚却只怕避免不了。你要打十个?”李园吃惊地道。
“呵,我还以为是个人物,原来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项燕冷笑,对那十个武士道,“既然他要以一挑十,你们便不用客气,给他留一口气就行。”
“你们不用留力,也不用给我留一口气,我要是打不过你们,打死打伤绺由自取,与你们无涉。”彭越对这十个人说道,“出手吧。”
彭越说完,运起梅山气功,摆了个梅山起手式,这起手式是梅绢根据太极拳和李小龙的技击术自创的,脚下踏一个虚步,手上一个阴阳掌,含胸拔背,两眼扫视十人。
这十个人其实都是项燕府上的死士,不但实力强,实战经验丰富,还能忠实地执行项燕的命令,更不会在乎什么以多欺少的名声,他们要做的就是完美地完成任务。
十人平时在一起训练,合围对敌之术是必练课目,很自然地采取了圆形包围,围着彭越转起圈来,他们转速越来越快,圆圈越来越小,很快十个人的手就要打到彭越的身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十人包围圈快要合拢的时候,彭越身体动了,十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失去了彭越的踪迹。而十人的包围圈也被撕开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处有两名武士受伤,一个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一个则两只胳膊耷拉在身侧,显是都脱臼了,这两人都丧失了战斗力。
彭越也不等其他八人反应过来,身形如电,瞬间在八人中杀了三个进出,地上又多了四个晕倒的,全部被彭越用一招致敌,用手刀斩击在后颈处,击昏在地。
十人才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倒地五个,一个两手被废,只剩四个是完好的,此时四人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同伴怎么倒下去的,他们的武力值与其他六人也高不到哪里去,见十个人都干不过这一个,只剩下四人的情况了,想取胜无异于痴人说梦。
项燕见实力悬殊太大,剩下的四人再战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成全彭越的威名,便将手一挥,让这四人下去。
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包括楚幽王和李园,都不可置信地看彭越,楚幽王和李园面露喜色,楚幽王更是连声说好,“好,好,壮士有此身手,天下大可去得,我便命你为使者,赐你黄金千两,食邑百户,全权代表孤,去与秦军谈和。”
“多谢大王厚赐,小人草民一个,黄金和食邑非吾愿也,若能不辱王命,成功劝退秦师,还求大王满足草民一个小小的要求,便足矣!”彭越听得楚王之封赏,不免又跪地拜谢道。
“壮士不要食邑和黄金,莫非想在朝堂之上求一官职?这个好办,壮士如此勇武,若能劝退秦国军队,亦证明文才也是非凡,如此人才,我楚国求之不得!”楚王答道。
“草民也不求官职,只求将鲁地钜野泽方圆百里之地赏给草民,草民祖籍在此,人却流落越地,想回去守祖坟尽孝道,还望大王恩准!”彭越跪在地上,并没有起来,等着楚幽王的答复。
“那个地方是先王打下来的,只是夹在齐、魏、楚之间的一处荒野之地,既是壮士祖地,不管此番秦营之行成功与否,都将此处归还与你吧。”楚幽王知道这只是三国边界之地的一块小地方,今天属于楚,明天又属了齐,说不定后天又属了魏,便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彭越这次冒着风险,在令尹府现身,从李园处讨来这差使,目的就是想向楚王讨要钜野泽,这里的确是彭越祖籍所在地,当年彭越祖上是钜野泽里的山民,以打猎和打鱼为生,彭越之父不喜狩猎,从小向往游侠生活,便只身游天下,在梅山遇到彭越母亲,便留在梅山定居,成了梅山的一分子,其父生前曾多次嘱彭越有机会要回祖地。
彭越从梅溪处接到前来寿春搜集情报的任务之后,便动了在钜野泽落脚,建立自己据点的心思,这次借着机会,名正言顺从楚王处获得这处地方,也可谓是心思事成了。
彭越当然知道这三国交界之地,今天属于这个国家,明天又属于那个国家,实是这些地域的常态,不过他有侦察小队,今后这处地方,就不会属于任何国家,只属于他彭越。
彭越得了楚王承诺,心里一阵轻松,不过既然接了这个使者的任务,他当然还是想尽力做好,当下向楚王请了使者符节,并求和国书,又领了七身使者随从的服装,这才领了自己的剑,从楚宫出来,回到客栈,和彭甲他们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
“没什么好计划的,我们八个人,到了秦营,直接控制这个辛梧,逼他退兵就是了。”彭甲道。
“我觉得还是说服为上,能不动武尽量别动武,别忘了,那可是五十万军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了。”彭乙说道。
“说服,谈何容易,如果说服能成功,比我们会说的人多了去,也轮不到我们前去了。”彭丙说道。
“如果说一个让他们相信的理由,如果退兵,对他们有好处,不退兵则大祸临头的理由,权衡之下,他们不就会退兵了吗?”彭丁沉吟道。
“这样的理由有吗?你能想得出这样的理由?”彭甲问彭丁。
“退兵对秦军有好处,不退兵就有祸事发生,这个不大可能。”彭越想了想说道,“不过退兵对秦将有好处,不退兵对秦将来说,大祸临头的理由还真的有,秦国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
“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吗?”彭甲好奇地问道。
“真有,我也是听我父亲给我说的,秦国当年有一个大将叫井忌的,是秦赵联军的总指挥,和这个辛梧现在的身份是一样的,当时他率领秦赵联军去打齐国,齐国许给秦国很多好处,秦国得了好处之后,就说是赵国要打齐国的,赵国恼怒秦国不讲信用,便一不做二不休,把井忌给杀了,和秦国一拍两散。”
彭越给彭甲等人讲了这个故事,他自己心中也定下了说辞,便带着侦察队七人朝秦营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