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兄长!”梅绢接过令牌,又问道,“此令牌是认牌不认人,还是既认人也认牌?”
“调用一定额的财物,凭令牌就可以了,但调动人马,必须是唐家认可的长老级人物,拿着令牌才可以。”唐康一听梅绢这个问题,便知道梅绢其实是在问别人拿着这块令牌有没有用,郑重地回答道,“贤弟的身分,当与愚兄等同,还在长老之上,唐家一切人、财、物尽可调用!”
“如此厚赐,小弟怕是受之有愧啊!”梅绢听了唐康之言,心里佩服唐康的果断,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利,要知道他表面的身份只是一个五岁多的幼童,亏得唐康如此放心,这等于是把唐家的命运和他绑在一起了。
“你我既已结为兄弟,从此唐家和梅山,便当同呼吸,共命运,愚兄信得过贤弟!难不成贤弟还把唐家当成外人吗?”唐康似乎看透了梅绢的心思,不失时机地表态道。
唐康这一表态,梅绢也不得不表明态度道:“兄长放心,有小弟一日在,唐家的事,小弟和梅山都不会袖手旁观!”
“好!有了贤弟这句话,我唐家无忧矣!”唐康欣慰地说道。
至此,唐康才放下心来:终于把梅绢和唐家绑到一起了!
唐木和唐林对唐康的举动则很是不解,唐木还好点,唐林早在一旁按捺不住了,他想,一个五、六的小孩,值得父亲这么看重吗?将唐家的命运和他绑在一起,不是儿戏吗?不过他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却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
梅绢对唐木和唐林的表情看在眼里,不过也不放在心上,现在他的眼光和两年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能承诺对唐家予以关照,已经是看在唐康诚意十足的面子上,唐木和唐林此刻无论是名分上,还是在他的心里,都不过是小辈,他才懒得和他们计较呢。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兄长还有几句话说。”梅绢扫视了唐木三人一眼,说道。
“去吧,准备酒席,把唐家人都叫过来,只要在家的,不管是主脉还是支脉,都得过来,在席间拜见你梅叔叔!”唐康交代唐木道。
唐木和唐林、唐沐三人领命退出客厅。
“二弟,你为何这么一副表情呢?就算梅叔父比我们还小,可父亲既已和他结拜,我们拜见一下也是应当,何况还给了我们见面礼,虽然只是玩具,却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啊,再说你不是看上去挺喜欢这礼物的吗?”走到院外,唐木见唐林一副很是不忿的样子,便奇怪地问道。
“你知道这个梅叔父今年多大了吗?”唐林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神秘的眼神望着唐木反问道。
“多大,这是个问题吗?也就十五六岁?难道说他比我们大,有三四十岁了?”唐木不经意地答道。
“如果他有三四十岁了,无非就是显得年轻一点而已,我至于这副表情吗?”唐林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唐木一眼,说道,“这个梅叔父我两年前见过,还和他们三人打过一架,那时候他才三岁不到!”
“三岁不到,你欺负过他?难怪你这么副表情!”唐木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对唐林说道。
“我欺负他们?是他们欺负我才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今年才五岁!”唐林对唐木抓不住重点有些无可奈何,只得明说。
“五岁啊,这么小吗?不过也没什么啊,哪怕只有三岁、两岁,父亲认下了,我们就得叫叔叔,有什么不对吗?”唐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唐木的反应,让唐林产生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好吧,你认为对就对吧,反正爹爹也是这么认为的。”
唐木三人离开客厅之后,梅绢又对姬如和吕臣说道:“你们也出去走走吧。”
唐康见状,对在一旁伺候的管家说道:“你带两位小友到庄园里转转吧。”
客厅里只剩下唐康和梅绢,梅绢对唐康郑重地说道:“兄长,下面我和你说的话,你不要说给任何人听,包括你的儿子和女儿,能否做到?”
唐康知道梅绢不是平常人,他年仅五岁,就长得比平常成年人还高大,见识更是堪比睿智的长者,而且还在昆仑仙山学了两年道,这也是唐康不顾一切地结交他的原因,现在看梅绢这个架势,唐康哪能不知道梅绢会对自己说一些涉及机密的事情,忙正襟危坐地说道:“贤弟有什么尽管吩咐,愚兄绝对不问缘由,一律照做!守口如瓶!”
“唉,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讲。”梅绢顿了顿,接着说道,“也罢,你我今日既然结成了异姓兄弟,便是缘法,就向你略微透露一些天机,应也无妨!”
唐康心里一格登:自己这个结拜兄弟果然是得道高人,居然能窥得天机!也不答话,摆出一副侧耳聆听的神态。
梅绢见唐康这副表情,略感满意,沉声问道:“兄长以为这天下战乱,何时可以平息?”
唐康思索了一会,试探地说道:“天下战乱由来已久,而今愈演愈烈,贤弟是说还有平息之日?”
梅绢答道:“如今天战乱纷纷的原因无非是国家林立,致互相攻伐,若是天下大同,合为一国,战乱可平否?”
“天下若能一统,可平,但谈何容易?”唐康想了想,答道。
“若是有一国持有我梅山所造之兵器,可否横扫六合?”梅绢微笑道。
“如此,当所向披靡,平定天下也不是难事,莫非贤弟想以梅山之威,一统天下?”唐康先是大惊,而后一脸兴奋地说道。
“实不相瞒,愚弟是修道之人,无意染指天下。”梅绢摇了摇头道,“我要做的,无非是给梅山建一个永世都不受战乱袭扰世外之地,如此我便可以安心修道了。”
“那贤弟是想要我唐家站出来,一统天下吗?这个愚兄恐怕力有不逮啊。”唐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梅绢道。
“那个人也不是兄长,不过兄长可以想一想,谁最有可能成为这一个人。”梅绢又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了,刚才贤弟已经告诉我了,让我继续为秦王购买兵器,原来贤弟还有此深意,愚兄叹服!”唐康恍然大悟地说道。
“兄长是不是想着,你为秦国立此大功,当可保唐家封官晋爵,世代繁华?”梅绢望着唐康兴奋的脸,平静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秦王会忘恩负义,灭我唐家?”唐康先是若有所思,而后大惊失色地说道。
“秦王会不会灭唐家,我也不敢肯定,不过若是他一统天下,兄长以为还会需要唐家这样能制造神兵利器的家族吗?若是你,你会留着这样的家族吗?”梅绢逼视着唐康说道。
“那我可不可以不再为他购买这种兵器,你把这种兵器卖给其他国家,让他们继续争锋?”唐康听梅绢这一番分析,不由得冷汗直冒,原来自己大难临头而不自知!
“晚了,秦国已经得到了一万多这种兵器,加上秦兵勇武,秦国战马神骏,现在秦国的战力,已经可以力压天下了,至于让我把兵器卖给其他国家,让这个国家与之争锋,只会让天下苍生承受更多战火,让更多的生命白白死去,小弟不屑为之。故而我让兄长继续为秦国购买这种兵器,为的是让天下苍生早日摆脱战乱之苦!”梅绢淡然道。
“那愚兄又该怎么办?任由秦王一统天下之后,将我唐家视为隐患除掉吗?”唐康此时已经六神无主,惶恐地问道。
“兄长既然知道了秦王会怎么做,就能想出应对之策。”梅绢望着唐康,平静地微笑道。
梅绢平静的笑容给唐康莫名的安全感,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想了想说道:“在秦国统一天下之时,逃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隐居起来?”
“这样做也无不可,有一定几率逃出生天,只不过如果秦王铁了心要把你们找出来,你们还是逃不掉的。”梅绢分析道。
“那愚兄就想不出别的方法了,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如果躲都没处躲,还能怎么办呢?”唐康颓然道。
“兄长只须一方面向秦王表现出绝不再造兵器,忠心于秦王的态度来,一方面将产业转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并且密切关注秦王的动态,一有风吹草动,便全族转移,必要之时,梅山是你的后院!”梅绢沉声道,“送兄长八个字:韬光养晦,急流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