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路过的,这里也没有别的外人,夏颖莹从空间里随便扯了块布,挂上去充当门帘,预防有人忽然看进来,而后从行李袋里往外搬了四宝和五宝的东西,奶瓶,奶粉,尿不湿等等等放到两间下铺中间的桌上,又另外拿了些瓜果点心出来摆上,又用热水瓶里的开水泡了壶绿茶放在那边。
几年前她和叶裳瑞去京城,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如今这种长途的交通工具并没有更新换代,估计也差不多要这个时间,准备的东西齐全点,家人们也舒服点。
见她一直忙个不停,方云娴心疼道:“颖莹,你快别忙了,坐下来歇会吧。”
夏颖莹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将已经拉上拉链的行李包推进床底,笑道:“没事儿,我不累,也忙完了。”
方云娴看着这车房的人,忽然记起四年前,她和丈夫随着儿子儿媳坐火车来棱平村的场景,感概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四年就这么过去了,也不知京城那边的变化大不大。”
夏颖莹笑了笑,说道:“变化肯定是有的,就是现在风气还没彻底放开,估计也变了不大样。”
这得等年底十二月份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结束后,华夏迎来吹满地的改革春风,才会迎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方云娴想想也是,虽然她不怎么关心时政,但也知道现在国内正在进行一批又一批的清算,只要不彻底铲除内乱的后遗症,经济就会被拖累,城市也就无从发展。
夏炳荣以前不是没坐过火车,但也还是第一次走长途,想到几天之后,他就会站在首都的大地上,心里就跟掀开的浪潮似的,激动得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他窝囊没出息了一辈子,没想到有一天,他能沾上小孙女的光去首都生活!
要知道,放在从前,那可是天子的脚下,皇城根上,棱平村这个偏远山村是没法比的!
真能在那边扎下根,以后他就不再是泥腿子,也算是城里人了。
夏颖莹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活动,见他一直望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路边发呆,脸上带着向往又喜悦的笑容,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她没去打扰,由着他自行幻想去了。
火车就这么一路哐当哐当地晃过去,两天后,车子顺利抵达了京城。
叶永居早就出口候着了,又一波人潮从里面涌出来时,他没费什么劲就锁定了目标。
没办法,一家子都是高颜值生物,一出现就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鹤立鸡群,就是想不注意到都难。
大宝和二宝也看到自家爷爷了,拽着夏颖莹的手兴奋地叫了起来,“妈妈妈妈!那是爷爷!”
夏颖莹被这两只小猴子拼命拖着往前走了几分,没好气道:“你们慢点,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但依旧压不住兄弟俩想要快点和爷爷重逢的心,最后索性松开她的手,欢笑着朝叶永居跑了过去。
周围黑压压都是人来人往的乘客,夏颖莹看得眼皮子突突一跳,幸好叶永居赶紧迎上前抱住他们,不然她可真怕这两只小崽子被人群淹没了!
叶永居和大宝和二宝腻歪了一会,笑呵呵地牵着兄弟俩的手走上前,关心道:“辛苦了,这一路累坏了吧?”
夏颖莹摇了摇头,笑道:“还好。这两个小子还算乖,没添什么乱。”
一行人说了会话,就坐上叶永居借来的车回家了。
家里要新增这么多成员,在学校的筒子楼明显就不够住了,正好对面邻居要搬出去,他就把房子给租了下来,重新刷墙装修布置了一遍,就当做是给儿子儿媳的新房了。
夏颖莹对家公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家里孩子这么多,都挤在一处,生活带来的各种不便能让人抓狂。
要是哪天叶霈临和高芸熹带着孩子回来了,怕是搭上餐厅都不够住的。
孩子们有长辈们帮忙看着,夏颖莹让叶裳瑞留在家里继续收拾房子,而后出门离开学校,去找了偏僻的地方,把空间里的车子开了回来。
这么一顿折腾过后,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她和叶裳瑞考的大学,正是叶永居所任教的大学,有了筒子楼的这个小两房,等正式开学,他们也不用去跟其他的新生挤宿舍,每日就在家里和教室之间往返,方便得很。
这也是他们以前就开始商量好的,除了这个大学,哪里也不去。
翌日,夏颖莹就跟叶裳瑞去学校报到了,而后就开始了他们的大学生生涯。
这两人都是省状元,还是夫妻关系,长得又这般出众,没多久就迅速成为了学校里话题人物,几乎每天都有人带着好奇审视的目光围着他们打量。
夏颖莹全都无视了,叶裳瑞也只当瞧不见,他们在不同的两个系,除了上课,其他时候几乎都形影不离,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
这就让很多对他们见色起意的人打起了退堂鼓,再
一听说他俩已经有了五个孩子,剩下那一小部分顽固者也作鸟兽散了,与其同时,他们渐渐被冠上“神仙眷侣”的雅称,并且还越传越响亮。
这天下午,夏颖莹上完最后一堂课,收拾东西走下楼,准备去找在另外一栋教学楼的叶裳瑞一起回家。
原本想直接过去的,结果到楼梯口,就看到方云娴带着大宝二宝三宝兄妹仨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笑盈盈的望着她。
夏颖莹略微一怔,当即走过去,疑惑道:“妈妈,你们怎么又来了?”
“在家里没事干,就过来来接你和裳瑞回家了!”方云娴笑眯眯道:“裳瑞也该下课了,我们快过去接他吧。”
夏颖莹虽然很感动,但还是委婉劝道:“妈妈,你平日里在家带孩子挺累的,没必要每天都过来接我们,下了课我们自会回家的。”
不知不觉中,开学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她和叶裳瑞已经完全适应了大学生活。
原本好好的,最近这段时间,方云娴也不知怎么的,天天带着三小只过来接她和叶裳瑞回家。
这大学校园还是挺大的,光靠步行,从筒子楼到教学楼至少得走半小时,她不太想让方云娴吃这个苦。
方云娴眨了眨眼睛,语气如常道:“需要照顾的只有四宝和五宝,大宝他们白天去附属学校上课,家里也没多少事。再说了,有你爷爷帮着看顾呢,你爸没课的时候,也会帮着一起带的,累不着我!
我也是顺便去接大宝他们放学,正好路过这里附近,就带着他们过来接你们了。”
夏颖莹就不说话了,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忽然开口道:“妈妈,我和阿瑞有五个孩子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吧?”
被她一语中的,方云娴小小地尴尬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态,辩解道:“我也是为了你和裳瑞好啊……你俩都这么优秀,要是被不明情况的惦记上就糟糕了!与其等着麻烦找上门,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死了心呢!”
她觉得自己这招挺好的,再漂亮滴水不漏的措辞,都不如五个孩子来得有说服力!
人家一听到,就知道儿子儿媳的感情有多么坚不可摧,但凡心里有点数还要点脸的,都会自觉死心了。
事实证明,她这法子卓有成效,现在不就没人惦记她儿子儿媳了?
弄懂缘由后,夏颖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妈妈,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好,可是这么做,是不是夸张了点?”
难怪好端端的,校园里忽然大传她和叶裳瑞有五个崽这件事,敢情这都是她婆婆的杰作!
“我管它夸不夸张,只要办法有效就行了!”
说到这个,方云娴就年轻时做的丰功伟绩倒腾出来,得意洋洋道:“想当年,你爸爸也是学校里的一枝花,多少女学生女老师地惦记着呢!就算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还是挡不住那些花蝴蝶想扑过来!为了让这群人死心,我就每天带着你大哥和裳瑞过来接他放学,久而久之,那些花蝴蝶就识趣地消失了!这可是我的成功之道呢!”
见她完全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夏颖莹深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你高兴就好。”
于是婆媳俩就牵着三小只,去不远处的教学大楼接人了。
途中,方云娴想到什么,从斜挎的小帆布包里取出一封信递过去,说道:“对了,刚路过收发室,正好看到有你的信,我就帮你带过来了。”
夏颖莹嗯了声,接过来瞄了一眼寄信方,居然是老周寄来的。
她有些意外,抽出信展开一看,顿时就笑开了眼。
方云娴瞧见了,好奇道:“怎么了?是谁寄来的呀?”
“是老周。”信里的内容并不长,也就半页纸而已,夏颖莹迅速扫到底,颇感欣慰道:“过年时,我不是拜托赵奶奶帮他相看对象么?赵奶奶给他安排了一个,听老周那意思,似乎相得出还算顺利,女方对他很满意,就等着他正式上门提亲。”
方云娴对军人有种天生的好感,连带着对老周的印象也不错,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高兴道:“太好了!要真成了,周同志也算有个家了!”
夏颖莹笑着嗯了声,将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而后借着口袋的这弹,将信封放进了空间里。
等见到了叶裳瑞,夏颖莹就把这事告诉了他。
叶裳瑞当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微微一笑,柔声道:“还是你比较厉害,临走前,竟然还能促成一段姻缘!”
他媳妇主意大,本事也大得很,经常悄无声息就干出一番大事来,结婚七年,他早就习惯了。
夏颖莹翘起嘴角,故意嘚瑟道:“那是!你别忘了,我可是棱平村的大福星!以前村里能不能吃上野猪肉,那都得指望我!”
叶裳瑞被逗笑了,从善如流地哄着她,“好~~你最厉害了!”
此时正是下课高峰,
周围不少路过的学生,好些个女学生不住往这边望过来,见叶裳瑞对着夏颖莹笑得一脸宠溺,芳心顿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虽说这个新晋的校草,已经有老婆还有了五个孩子,但在学霸加颜霸双重buff的加持下,叶裳瑞就是不想当芳心收割机都难,依然有不少人对他暗藏好感。
方云娴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动静,对那些女学生的反应很是满意。
不愧是她儿子,知道要把小儿媳的感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出来!
人家夫妻感情这么好,这些人要是还念念不忘,那就是纯属找虐!
回到家后,叶永居也回来了,正和夏炳荣给四宝和五宝喂奶,夏颖莹让方云娴监督三小只去写作业,而后戴上围裙,和叶裳瑞一起钻进厨房准备晚餐。
她现在准备一日三餐用到的食材,有自助餐厅的,也有之前从山里采摘的天然野货。
这些年来,除了去镇里和身体不便,她几乎天天上山扫货,稍有点价值的都没落不下,空间里存了巨量各种各样的山货,山鸡野猪野菜野果,这类常见的自不必说了,她还收集了不少珍贵的动植物。
未来几十年,国家为求发展,经常会进行些粗暴的“一刀切”行为,对环境造成了恶劣的污染,动植物生存的环境也跟着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每次看到生物灭绝的新闻,她心里都不好受,却也无计可施。
现在既然有空间这个作弊外挂在手,她当然要充分利用起来,将那些珍贵的动植物放进空间里封暂时封存,等以后哪天有必要了,她就拿出来贡献给国家做相应的研究和保护措施。
吃饭的时候,叶永居想到下午刚看到的新闻,随口提了一句,“对了,新的高考政策出来了,从今年开始,只接受未婚或者离异的考生,已婚就不能参加了。”
听到这话,方云娴拍了拍胸口,无比庆幸道:“还好你们赶得早,不然就得离婚才能参加高考了!”
叶裳瑞神色不变,语气平静道:“要真这样,那我就不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