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策?”
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闭着眼跟往常一样,但手却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抽都抽不出来。
这是要醒了吗?
沈怡语气有点着急,“顾长策!你能睁开眼睛吗?”
顾长策眼皮动了动,没有睁开,但却先后扯了扯她的手,袖子向上卷,露出胳膊,沈怡瞳孔收缩。
“顾知鸢!快去找陈叔!”
沈怡惊恐的声音,把顾只鸢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小鸡,“嗖”的一下,跑出门外。
沈琳听见动静,探头进来,疑惑地问:“姐,怎么了?”
沈怡没回她,拉起顾长策的袖子,拿布条勒紧胳膊。
陈大夫慌慌张张地被顾知鸢领进门。
“怎么了怎么了?”
“叔,他身体里有虫子!”
“什么?”
沈怡紧紧掐住顾长策的胳膊,冷白的皮肤被掐得猩红。
陈叔赶忙上前,就看见被沈怡掐住的地方,有一只长细虫子在皮肤下,不停地翻滚挣扎。
“别动,掐住别动!”
顾不得问是什么情况,急忙从药箱里拿出镊子和小刀,在虫子上面一点距离,割开皮肤,把镊子伸进去,小心夹住虫子头,慢慢往出拽,沾满血的虫子被拽了出来。
沈琳开始就捂住顾知鸢的眼睛,把她抱到外面。
“没事,爹爹一定会没事的。”
把虫子全部拽了出来,一到外面,虫子身体不断扭动,把镊子缠了两三圈。
沈怡这才收回手。
“去接盆水。”
沈怡接了水,端进来,陈大夫把虫子放进水里,一接触水,虫子身上包裹的血散开,好在水盆够大,白色的长虫,不断在水里扭动的身体。
“这是什么玩意?”
陈大夫给顾长策把伤口处理包扎好,在把他瞳孔掰开看了看。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发现的?”
看水盆的目光移开,回答:“早上给他喂完药,突然抓住我的手,我看见他手腕处有什么东西在动。”
“应该是什么寄生虫之类的。”
长得有点像是铁线虫,又细又长的,但铁线虫不是只在昆虫上面寄生吗,怎么会在人的体内?而且这里水源远着呢,顾长策又是个植物人,还能跳水不成。
“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清楚,以防万一,小姑身上还有,还是去请县上的大夫来看看吧。”
他就会治个小病,这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沈琳这时候出现在门外,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这虫子有些奇怪,县上的大夫也看不了,姐,你要不去导管楼观台请观里的道长看看,我听说那的道长对稀奇古怪的病很感兴趣。”
“楼观台……”离这不远的道观。
“去吧,这玩意,拖不了,我怀疑他身体里面还有,抓你的手,就是因为太疼了。”
“行,那我现在去,叔,拜托你,你在家帮我看着。”
“去吧去吧,有我在放心,小顾有什么情况,我还能照料下。”
放心后,沈怡抱了下受惊的顾知鸢,安慰道:“娘一会就回来,肯定会平平安安的,别怕。”
沈琳说:“姐,你去吧,我会看好鸢的。”
马不停蹄地就出发,道观离这不远,但是道观在山上,要怕楼梯,一望无际的楼梯,看着就吓人,沈怡咽了下口水,就开始上山。
等爬到山顶,沈怡赶紧自己的腿快废了,瘫坐在地上缓气。
来往的香客很多,都是来烧香的,有个小道士在那扫地,沈怡抓住他,问:“小道长。”
“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道长看病。”
“看病?”小道士听见这,在看沈怡一脸着急的样子,让沈怡跟着走,“看病的话,师兄的话可以。”
沈怡跟着他七扭八扭地走,来到一处小院子,对着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人,喊道:“师兄!有人找你看病!”
躺椅上的人身子顿了下,暴起喊道:“我才刚歇会!啊!”
小道士脖子缩了缩,语气有点委屈,“那总不能不看吧。”
躺椅上的人胡乱地打了两下空气,认命地站起身看过来,清秀的面容让沈怡愣了下。
啊?女的?
为什么叫师兄,她还以为是男的呢?
“这位是我师兄,是观里的道医,有什么问题,跟她说就行。”
“哦,好好好,谢谢道长。”
沈怡咽了下口水,眼前的女道士满脸都是下班休息没两分钟,就被叫起来加班的怨气。
“道长。”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女道士深吸两口气,朝沈怡温和地笑了笑。
沈怡赶忙摇头,“不是我,是我丈夫,他身体里有虫子。”
“虫子?”听到这,女道士皱了皱眉,“细说。”
沈怡坐在她对面,把顾长策的情况,和今天早上怎么发现的虫子,虫子长什么样子,以及陈叔的怀疑,都一字不落的说出来,生怕说漏了那个细节,影响跟前的道士判断。
“那你以前给他擦身子,洗身子的时候,没发现这虫子吗?”
沈怡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没有,那玩意太显眼,我要是以前看到的话,就会来找的。”
山雾双手抱胸,低头沉思。
沈怡紧张地抿了抿唇,盯着跟前的道士一举一动。
“你在这等会,我去找下师夫。”
“好。”
山雾起身走到一处房间,里面有个长胡子的道长在喝茶。
山雾一屁股坐在他对面,道:“师夫。”
“干啥?饿了就去厨房。”
“我才吃完!有个棘手的问题,有人好像中毒了,师父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中蛊?”
“对,我听那描述,八九不离十,去看看。”
两个人跟着沈怡去了村子里。
回来的时候,发现顾知鸢在院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肿的,好不可怜,一见到沈怡,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沈琳端着水不停地进出房间。
沈怡抓住她,“怎么回事?”
沈琳满头大汗,不停地喘着气,“姐夫突然浑身抽搐,那虫子不止一个,不停在姐夫身体里窜!”
听到这,跟在身后的道长,二话不说的进去。
陈大夫满头大汗地在往外挑虫子,但顾长策身体的虫子像是会复制一样,根本挑不完,不停在皮肤下面乱窜。